青色洪流尚未完全散去,阿木的残躯在碎石间化作点点灰光,那些缠绕其上的透明丝线如同失去生机的蛛网,簌簌飘落。林伯被洪流余波震得连连后退,左腿裤管撕裂处露出的伤口正冒着青烟,青黑色的血珠顺着小腿滚落在地,将碎石染成诡异的颜色。
“你的傀儡,碎了。”裘云长老横握碧影剑,青芒在剑身上流转,通玄境的威压如无形山峦般压向林伯。他能感觉到对方灵力波动明显紊乱,显然刚才那记“苍龙破”的余威已让其受了不轻的伤。
林伯扶着无字石碑站稳,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勾起一抹冷笑:“碎了一个,再炼便是。倒是裘长老,这招‘苍龙破’虽强,却也耗了你不少灵力吧?”他的目光扫过裘云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剑身上稍显黯淡的青光,显然看穿了对方此刻的状态。
裘云不置可否,碧影剑向前微送,青芒暴涨三寸:“就算灵力损耗三成,收拾你,足矣。”通玄境与化灵境的差距,绝非损耗些许灵力便能弥补,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压制眼前这个玩弄邪术的修士。
林伯缓缓站直身体,右手在储物袋上一抹,一枚灰黑色的令牌出现在掌心,令牌上刻着扭曲的纹路,隐隐有黑气萦绕。“收拾我?裘长老怕是忘了,这落霞洞府,可是我最先发现的。”他屈指一弹,令牌化作一道灰光射入地面,山顶的碎石突然开始剧烈震颤,无数青黑色的纹路从地底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缠绕向裘云的双脚。
“雕虫小技。”裘云冷哼一声,灵力灌注双脚,淡青色的罡气喷涌而出,将那些纹路震得粉碎。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林伯,碧影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对方咽喉,正是“流泉穿石”的快剑式。
林伯早有准备,脚下一点,身形向右侧滑出数尺,同时左手成爪,灰光凝聚,抓向裘云持剑的手腕。这一抓角度刁钻,指尖的灰光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显然是想废掉裘云的握剑之力。
“来得好!”裘云手腕翻转,碧影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剑气如水流般漫延,既避开了林伯的爪击,又顺势削向他的肋下。这一剑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林伯所有闪避的路线,正是《水天剑诀》中“以静制动”的精髓。
林伯瞳孔微缩,没想到对方在灵力损耗的情况下,剑招依旧如此精妙。他不敢硬接,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右手快速结印,灰光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盾牌。“铛”的一声,剑气斩在盾牌上,灰光剧烈波动,盾牌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但终究还是挡住了这一击。
“你的灵力,确实比我深厚。”林伯看着盾牌上的裂痕,语气平静,“但你的剑,斩不断我的执念。”他猛地一捏拳头,盾牌化作漫天灰粉,同时身形再次扑上,双手交替施展《透骨指》,指尖的灰光如雨点般射向裘云,攻势比先前更加密集。
裘云长老眼神一凝,碧影剑舞得密不透风,青芒形成一道球形屏障,将所有指劲尽数挡下。“执念?不过是为一己私欲残害生灵的借口罢了。”他一边格挡,一边稳步向前推进,通玄境的灵力不断压迫过去,逼得林伯连连后退,渐渐陷入被动。
林伯被裘云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左腿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黑血顺着裤管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每退一步,脚下的青黑色纹路便亮起一分,但这些纹路刚一靠近裘云,便被对方周身的青色罡气灼烧得滋滋作响。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林伯心中暗道。裘云的剑招越来越快,青芒如织,几乎不留任何破绽,再拖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耗尽灵力,死在碧影剑下。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猛地向后一跃,拉开与裘云的距离,同时双手快速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
“嗡——”
随着印诀结成,林伯周身突然爆发出浓郁的灰光,这些灰光并非向外扩散,而是逆向涌入他的体内,使得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僵硬,血管暴起,如同老树的虬根。他的双眼开始泛起与阿木相似的灰白,瞳孔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也消失殆尽。
“这是……”裘云长老停下攻势,眉头紧锁地看着林伯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对方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诡异,既非活人的生气,也非寻常尸体的死气,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林伯没有解释,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的透明丝线突然从储物袋中涌出,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自己的四肢、脖颈,甚至刺入皮肤,与体内的青黑色纹路连接在一起。“嗤嗤”的声响中,他的身体开始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动作: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右臂却向前伸展,双腿交叉成麻花状,整个人如同一个被强行扭曲的木偶。
“以己身为傀儡……你竟疯到这种地步!”裘云长老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林伯显然是要用某种禁忌邪术,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傀儡,以此换取超越极限的力量和速度,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最终只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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