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万朝城的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迎客楼三楼的窗棂便已透出微光。陈风盘膝坐在榻上,双目轻阖,双手结着《纳水诀》的印诀,丝丝缕缕的水汽从周身毛孔渗入,顺着经脉流转至丹田。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尤其是经历了山蕉村和徐平山的激战的波折后,稳固修为更显重要。
灵力在体内走完最后一个周天,如细流归海般汇入丹田,陈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中闪过一丝清明。控元境中期的修为愈发扎实,运转间再无滞涩之感,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灵犀分水刺,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心神更定。
“陈风,准备好了吗?”窗外传来杨婉秋的声音,清悦如晨露滴落。
陈风起身推开房门,见杨婉秋已立在廊下,一袭宝蓝道袍衬得她身姿挺拔,左臂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她仍用白纱轻轻裹着,显然昨夜也未曾懈怠疗伤。“都准备好了,师姐。”
两人下楼时,大堂里已有了零星食客。店小二见他们下来,连忙迎上来:“客官,要些什么?我们这儿新熬了灵米粥,配着刚出炉的灵麦饼,最是养神。”
陈风点了两份,待食物上桌,只见米粥呈淡青色,漂浮着几粒饱满的灵米,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灵麦饼则金黄酥脆,咬一口便有灵力在舌尖化开。“这万朝城的吃食,倒是比别处讲究。”陈风赞道。
杨婉秋舀了一勺粥,轻声道:“昨夜那少年的血纹玉牌,你怎么看?”
“不好说,”陈风咽下口中的饼,“那玉牌上的纹路透着邪气,又被黑风堂的人盯上,绝非普通物件。万宝阁的拍卖会既然有相似的拍品,去看看总能有些头绪。”
杨婉秋点头。
用过早饭,两人步行前往万宝阁。此时辰光初升,主街上已是人声鼎沸,修士与凡人摩肩接踵,叫卖声、马蹄声、法器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比昨夜更添几分生气。
远远便望见万宝阁的身影,那是一座五层楼阁,通体由青白玉石砌成,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门楣上悬挂的“万宝阁”三个金字,笔力遒劲,隐隐有灵力流转,显然是名家手笔。门前蹲着两尊石狮,高一丈有余,眼珠由黑曜石雕琢,透着威严,口含的宝珠更是散发出淡淡的灵光——陈风一眼便认出,这是加持了三阶防御阵法的阵眼,寻常修士的攻击根本无法靠近。
八位守卫分立大门两侧,皆是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修士,气息沉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往来人群。陈风注意到,他们的修为竟都是炼气后期,相当于平山门的控元境后期,心中不禁暗惊:“一个拍卖行的守卫竟有如此实力,这万宝阁果然不简单。”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欲参加今日的拍卖会,不知如何入内?”
为首的守卫面容刚毅,下颌有一道浅疤,闻言扫了陈风一眼,语气平淡如石:“参加拍卖会需持邀请函,若无函件,恕不接待。”说罢,便收回目光,再不多言。
陈风正想再说些什么,杨婉秋上前一步,腰间的平山门玉佩随动作轻晃,折射出一道微光。那守卫领头者目光触及玉佩,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随即上前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原来是平山门的道友。实不相瞒,今日拍卖会规格较严,非受邀者难入。”他顿了顿,朝城东方向努了努嘴,“城东老槐街有位姓马的瘸腿老者,你们去寻他,提‘万宝阁旧识’,或许他有办法。”
话音刚落,他便退回原位,继续站岗,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陈风与杨婉秋对视一眼,皆有些诧异。杨婉秋轻声道:“万宝阁与各大宗门素有往来,或许是不愿轻易得罪平山门,才指了条门路。”
“不管如何,去看看便知。”陈风点头,两人转身朝城东走去。
城东老槐街与主街的繁华截然不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凹凸不平,两旁是青砖灰瓦的低矮民宅,墙缝里钻出的青苔透着湿润的绿意。几位白发老者坐在老槐树下,摇着蒲扇闲聊,街角的杂货铺门口堆着些陈旧的陶罐,空气中弥漫着柴火与老茶混合的醇厚气息,时光仿佛在这里慢了下来。
两人向一位挑着担子的货郎问路,货郎放下担子,擦了把汗:“你们找瘸腿马伯?就在前面街角,那扇爬满青藤的门便是。他老人家每日辰时准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总捧着把旧紫砂壶,好认得很。”
按着力指引来到街角,果然见一扇斑驳的木门上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藤,藤叶间还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门前的门槛上,斜倚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右腿明显比左腿短了一截,微微曲着,手里正摩挲着一把紫褐色的紫砂壶,壶身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守拙”。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仿佛盛满了岁月。
陈风上前拱手,刚要开口:“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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