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兄,何必与无知村民一般见识。”
“他们肉眼凡胎,言语粗鄙,自有因果。我们身为修士,当以除魔卫道为先,若因一点冒犯便对凡人动武,岂不是徒增业障?”
周围惊恐的村民闻言,看向沈枝棠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感激。
周武被沈枝棠当众阻止,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只能悻悻地收回剑。
陈默神色复杂,一方面觉得沈枝棠说得有理,另一方面又觉得周武是为了维护沈枫才出手,沈枝棠这样做是扫了沈枫的面子。
沈枫还会喜欢她吗?
沈枝棠松开手,“秀姑姑娘,不必在意他人的言语。带我们去你家看看,真相如何,我们自会查明。”
秀姑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带着众人穿过村子,朝着家里走去。
她领着沈枝棠一行人,来到了村尾一处院子前。
院墙低矮,木门虚掩着。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冷冷清清,一个穿着打棉布衣服的老妇人正坐在院中矮凳上纳鞋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老妇人一见到秀姑带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外人进来,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恐惧,下一刻又瞪了起来,把手里的鞋底往地上一摔,尖声骂道:“你个丧门星,又死到哪里去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带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做什么?!”
听见动静,屋里出来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和一个年纪与秀姑相仿年轻女子。
老汉脸上满是烦躁,闷声闷气道:“还不快滚进去,别在这里碍眼。”
秀姑被骂得浑身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怯生生地解释道:“公公,婆婆……这几位是路过的仙长,听说了李郎的事,是来……是来帮我们捉妖的……”
“捉妖?!”那老妇人地跳了起来,指着秀姑的鼻子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妖?!我看你就是个妖孽,克死了我儿子,还想招来这些骗子祸害我们家是不是?!滚!都给我滚出去!”
“你自己发疯就算了,别连累我们家,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托儿,想合伙骗我们家的钱财田地?”
沈枫几人何曾受过这等污蔑?
气得脸色铁青,沈枫皱紧了眉头,觉得这些凡人愚昧不堪,污了他的耳朵。
沈枝棠说道:“几位师兄稍安勿躁。别忘了,我们此刻身在何处,外面……正有人看着。”
沈枫周武几人猛地一惊,立刻想起了这里是万象塔内的考验。
他们的言行举止,很可能都被塔灵或者宗门长辈注视着。
若是当真对凡人动手,哪怕对方再无理,也必然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会影响最后得到的奖励。
想到此处,周武压下怒火,狠狠瞪了三人一眼。
沈枫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那一家子。
那老妇人见这几个“骗子”被骂了居然不还口,更加确信他们是心虚,骂得更起劲了,连推带搡地将沈枝棠一行人赶出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站在院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咒骂声,周武气得胸口起伏,陈默和孙芸脸色也不好看。
秀姑羞愧难当,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仙长,我公公婆婆他们……他们只是太伤心了……”
沈枝棠拍了拍秀姑的肩膀,安抚道:“无妨。秀姑姑娘,可否带我们去你夫君当晚被拖走的具体位置看看?”
秀姑连忙点头,引着众人绕到屋后。
屋后紧邻着那条河流,岸边杂草丛生,靠近房屋的一处窗户下,泥土有明显被拖拽过的凌乱痕迹,一直延伸到河里。
就在众人仔细查看现场时,院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那个一直沉默的小姑子,此刻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她快步走到秀姑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嫂子……你别往心里去,爹娘就是……就是大哥突然没了,心里难受,没处发泄才……”
她说着,又看向沈枝棠等人,声音更低了:“其实……其实嫂子人很好的。”
“没嫁过来之前,就经常接济我们家,给我爹娘做过冬的棉衣棉鞋,还经常送些她自己做的点心和山里的野果子来。就连……就连我大哥戴的玉佩,都是嫂子省吃俭用买了送他的定情信物呢……”
沈枝棠目光微动。
小姑子见几位仙长没有不耐烦,便又压低声音,感慨道:“其实……我大哥他,最开始心里也是有别人的。”
她叹了口气,“是邻村张家的闺女,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可后来那张家闺女心气高,嫁到镇上给王员外做了小妾。”
“我大哥那段时间可伤心了,整天喝酒,还说……说什么漂亮的女子都是祸水,靠不住。”
她看向秀姑,“后来爹娘托媒人说了秀姑嫂子。嫂子她……模样是普通了些,但心肠是真的好。知道我们家困难,没嫁过来之前就常来帮忙,送吃的穿的,对我爹娘也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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