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年纪不大,说的却不无道理,云澜这个烂摊子,被赵家接手,短期内对宗门来说,确实省去不少麻烦和风险。
只是……
“你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陆凌鸢缓缓道,“然,云澜乃本宗叛逆,其罪当诛。纵有千般理由,任由其被外人带走,终是宗门之耻。”
“且,他知晓太多宗门隐秘,勾结外敌,其背后之人更可能图谋甚大。不将他掌握在手,彻底审清铲除,终是心腹大患。”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意,“本座欲讨回云澜,清理门户。”
【陆师尊还是想杀云澜。】
【但宗门现在离不开她啊。】
【最新消息!赵博文带着云澜真人和沈枫,往中州方向去了。】
【这下麻烦了,中州地界复杂,势力盘根错节,陆凌鸢想找人更难了。】
沈枝棠“看到”这些弹幕,心头一动。
若云澜真人被带往中州……
中州广袤浩瀚,势力错综复杂,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师尊去找人也绝不是易事,耗时耗力。
而眼下,凌云宗正值风雨飘摇。
也就在这时,阁外传来数道传音,是几位长老联袂求见,说有宗门事务需要她这个“代宗主”处理。
护山大阵需要重新布置,与韩家、黎家可能的外交纠纷需要定调,内部清洗需要尺度,安抚人心需要手段……
千头万绪,都系于她一人之身。
陆凌鸢闭了闭眼。
她一生醉心剑道,最厌烦这些琐碎权务,但此刻,为了宗门稳定,她不得不担起这份责任。
她确实无法立刻抛下一切,去追云澜真人。
“师尊,”沈枝棠见陆凌鸢神色变化,轻声建议道,“宗门初定,百废待兴,您此刻确实不宜轻离。”
经历了云澜之事,陆凌鸢对宗内高层的信任也大打折扣。
她想起静虚仙尊,前些时日他恰好已带着爱徒林雪声外出云游,不知所踪,远水解不了近渴。
环顾四周,竟似无人可信。
陆凌鸢沉默良久。
“罢了。” 陆凌鸢有些无奈,“云澜之事,暂且记下。盲目追索,徒耗心力。”
“当务之急,是稳固宗门,清除内患,查明云澜留下的所有隐患,防范其背后之人可能的反扑。”
“至于云澜本人……他修为已损,又落入赵家之手,短期内难有作为。待宗门安定,本座自会亲自与他做个了断。”
这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佳选择。
大乘期修士的寿元漫长,一时的隐忍,是为了更稳妥的清算。
“你们今日也受惊了。” 陆凌鸢语气稍缓,“先下去休息吧。”
“是,师尊。” 三人行礼告退。
走出洗剑阁,山风清冽,吹散了心头些许阴霾。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凌云宗上下果然陷入了紧张的氛围。
陆凌鸢以代宗主之尊,雷厉风行,在长老的辅助下,迅速掌控了宗门大权。
执法殿与戒律堂联合行动,开始彻查与云澜真人有密切往来、或在赵家事件中有可疑行迹的弟子、执事乃至长老。
一时间,宗门内风声鹤唳,但秩序却在陆凌鸢强硬的手段下迅速恢复,人心渐稳。
沈枝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洞府之中。
借炼丹静心,同时通过“傀印”,查看远在中州的云澜真人和沈枫。
几天后,在赵家协助善后的秦昊、柳清音返回宗门,一同回来的还有赵灵儿。
赵灵儿换回了熟悉的凌云宗亲传弟子服饰,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娇憨,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她见到沈枝棠,眼圈微红,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六,这次……多亏有你,有大家。”
沈枝棠回握住她,轻声道:“师姐,都过去了。我们是一家人。”
赵灵儿用力点头,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乌黑的木盒。
“小六,这个给你。”赵灵儿将木盒递到沈枝棠面前,神色郑重。
“这是?”沈枝棠疑惑。
“这是父亲和几位族老,托我一定要交给你的谢礼。”赵灵儿解释道,眼中充满感激。
“若不是你提前警觉,布局应对,我赵家此次必是灭顶之灾。父亲说,赵家此次全赖你与诸位师兄师姐舍命相护。”
“大恩不言谢,这件东西,是我赵家祖上传下,一直无人能真正勘破其用。”
她顿了顿,看着沈枝棠,认真道:“父亲说,这件东西也是祖辈从中州带出。它材质特殊,坚不可摧。”
“历代先祖曾尝试让不同灵根属性的族人炼化,皆无功而返,反而损伤己身之虞。但父亲观你……特殊,或许此物与你有缘。”
赵灵儿压低声音:“而且,父亲私下告诉我,赵家此次遭劫,或许是与这东西有关。”
“此物留在赵家是祸非福,赠予你,既是报恩,也希望你解开它的秘密。”
沈枝棠接过那乌黑木盒,手指触及其上的古老纹路时,体内沉寂的混沌灵根竟自发地微微悸动了一下,仿佛久旱逢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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