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日,陆沉星的生活被严格划分为两个部分:白日,他依然是那个沉稳干练、辅佐君王的监国学士;入夜及休沐,他则沉浸于对星辰之力与净化法门的深度锤炼之中。
沈清辞为他安排的修炼严苛而高效。那两位隐士根据破译的“渊寂”邪力特性,结合“星穹密藏”传承,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强化训练。除了继续精进“星轨逆衍”以应对大范围能量干扰,更重点锤炼“定点净化”与“星光守护”。
陆沉星需要练习在极短时间内,将星辉之力凝聚成高度浓缩的“净化光矢”,用以洞穿和瓦解高浓度的邪秽核心。这要求他对力量的凝聚度、穿透性控制达到前所未有的精细。最初,他往往力有不逮,要么光矢涣散,要么穿透力不足。在隐士的指点与无数次枯燥重复下,他渐渐掌握了诀窍,开始能够稳定地凝聚出威力可观的攻击。
“星光守护”则是防御与反制的结合。他需学会将星辉之力转化为贴身或小范围的守护屏障,不仅能够抵御物理与能量攻击,更关键的是,当屏障接触到“渊寂”污秽时,能自动激发净化反应,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雪,既能自保,亦能伤敌。这需要对星图运转与能量性质有着更深的理解与直觉反应。
修炼异常辛苦,陆沉星常常筋疲力尽,精神力几近枯竭。但每当他感到力不从心时,便会想起母亲沉静却坚定的目光,想起皇帝日渐信赖的托付,想起那深海之中狰狞的阴影。这一切都化为无穷的动力,支撑着他一次次突破极限。
沈清辞并未一味让他苦修。她时常在陆沉星修炼间隙,与他分析朝局,探讨远征方略。
“远征婆利洲,名义上是讨伐屡犯海疆、行施邪术的海外蛮族,实则是斩断‘渊寂’爪牙、消除帝国心腹大患的国战。”沈清辞在书房中,指着巨大的海疆图,“此战关键有三。一在师出有名,证据舆论需足;二在速战速决,避免拖成泥潭,消耗国本;三在精准打击,目标直指那几个与‘渊寂’勾结最深的深海部族及其祭司集团,而非与整个婆利洲为敌。”
她看向眼神专注的儿子:“你父亲会在朝堂上主导此事,但你需要做的,是在陛下心中,将此战的必要性与正义性筑牢。陛下年轻,有热血,亦有仁心。你要让他明白,此战非为开疆拓土,而是为帝国永靖,为边民复仇,亦是断绝邪术源头,护卫天下苍生的正义之举。”
陆沉星深深点头。他明白,自己的角色至关重要——连接摄政王的战略与皇帝的意志,并以未来可能的统帅身份,凝聚朝野共识。
机会很快来临。皇帝身体日好,开始更主动地过问军国大事。这一日,陆沉星奉命在御书房为皇帝讲解前朝几次重大海战的得失。讲罢,皇帝若有所思。
“陆卿,依你看,如今东南海疆,当真已高枕无忧了吗?”皇帝忽然问道,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隐忧,“朕总觉得,那婆利洲邪族,不会因一次挫败便就此罢手。”
陆沉星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切入正题的好时机。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沉凝:“陛下明鉴。东南之网虽破,然其根在海外。据多方查证,婆利洲深海数部,信奉邪神‘渊寂’,以吞噬生命、散播污秽为乐。彼辈视我天朝丰饶与生民灵光为盛宴,更视能克制其邪力者为眼中钉。此次挫败,必怀恨在心。待其缓过气力,或‘渊寂’意志活跃之期临近,恐有更大规模的侵袭。届时,沿海百姓,又将陷于水火。”
他顿了顿,见皇帝听得认真,继续道:“且此邪术诡异,防不胜防。昔日顾家之祸,陛下亲历;东南怪病磷光,陛下亦知。若不断其根源,仅在国内防守,犹如治水只堵不疏,终有决堤之日。届时,耗费国力民力,更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
皇帝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陆卿之意是……需主动出击,犁庭扫穴?”
“臣不敢妄言战事。”陆沉星姿态恭谨,但言辞清晰,“然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被动挨打,非长治久安之策。婆利洲邪族屡犯我境,害我子民,证据确凿。我天朝上国,怀柔远人,亦需彰威立德。若遣一旅之师,水陆并进,直捣其巢穴,铲除首恶,宣示天威,既可绝后患,安海疆,亦可震慑四方不臣,扬我大周国威。更可借此机会,整合水师,锻炼将才,于国于民,长远皆利。”
他没有直接说“必须打”,而是从危害、防守的局限性、出击的正义性与多重效益层层分析,逻辑严密,极具说服力。
皇帝沉思良久,缓缓道:“陆卿所言……确有道理。只是,跨海远征,非同小可。兵员、粮秣、战舰、天时、地利……牵一发而动全身。摄政王……可知你此议?”
陆沉星坦然道:“此乃臣个人浅见,尚未与家父详议。然家父常教导,为臣者当为国谋,为君分忧。臣见陛下垂询,故尽吐肺腑。陛下若觉有理,可与摄政王及诸位重臣共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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