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东南海滨,月隐星稀。
三处被锁定的核心节点几乎在同一时刻遭到了雷霆般的打击。精锐禁军配合水师快舟,以剿匪缉私的名义直扑靠近集镇的那处窝点;“北雪初晴”的行动组则如鬼魅般潜入了另外两处偏远岛礁。行动出其不意,且选择了星象关联中能量波动相对平缓的间隙,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靠近集镇的窝点伪装成一家经营海货加工的作坊,地下却隐藏着血腥的祭坛与大量邪异物资。守卫者多为被邪术控制或利诱的亡命之徒,抵抗激烈但毫无章法,很快被训练有素的禁军镇压。主祭者——一个肤色黝黑、纹身遍布的婆利洲巫师,在试图引爆祭坛同归于尽时被生擒。
另外两处岛礁的清理更为彻底,行动组未留活口,将所有邪异痕迹连同少数负隅顽抗者一同焚毁。但他们在主祭洞穴中,发现了远比集镇窝点更精密的星图仪、能量共鸣装置,以及大量记载着复杂仪轨与观测数据的兽皮卷。这些证据被小心封存,火速送往后方。
陆沉星是在行动结束后的次日清晨,以“摄政王特使、监国学士”的正式身份抵达东南的。随行的除了必要的属官护卫,还有两名精通能量净化的钦天监博士(实为沈清辞安排的可靠之人)。他的公开任务是“抚慰地方、勘查邪术遗害、协调整治事宜”。
甫一抵达,他立即前往集镇窝点。现场已被封锁,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一种阴冷黏腻的能量残留,普通人待久了便会感到头晕恶心。被俘的婆利洲巫师被单独关押,已由随行的“北雪初晴”高手初步审讯,但此人意志顽强,且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一旦触及核心记忆便痛苦癫狂,难以获得深层信息。
陆沉星没有急于提审巫师。他首先来到已清理过但能量残留最重的地下祭坛区域。屏退左右,只留两名钦天监博士在外围警戒。他闭上双眼,眉心祖窍内星图流转,灵觉如同水银般铺开,细细感知着这片空间。
杂乱、污秽、疯狂……无数负面的意念碎片如同跗骨之蛆,附着在每一寸砖石、每一道刻痕上。他能“看到”那些被献祭生灵的绝望哀嚎,能“听到”那深海意志透过仪式传来的、冰冷贪婪的低语,更能清晰地捕捉到,那指向性极强的、试图与远方“钥匙”共鸣的探测波动的最后残响。
“就是这里了。”陆沉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与净化冲动。他需要更冷静,更精确。
他按照“星穹密藏”传承中关于“星轨逆衍”的晦涩描述,结合自己对这张探测网络波动规律的已有分析,开始尝试。他没有试图去强行“抹除”所有污秽——那消耗太大,且可能激怒残留的深海意志印记。他的目标是“覆盖”与“误导”。
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体内星辉之力依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开始汇聚、编织。不再是用于战斗或净化的光网,而是模仿着那探测网络的核心频率与波动结构,但相位完全相反,属性截然对立——以星辰的秩序与清冷,去覆盖深海的混乱与阴寒。
这个过程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他必须确保自己模拟的“逆波动”能够完美匹配并中和残留的探测指向,又不能过于强大而引来未知的反噬。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鬓角,但他眼神专注,动作稳定。
渐渐地,以他为中心,一层肉眼不可见、但灵觉敏锐者能感知到的、如水波般荡漾的柔和星辉弥漫开来,缓缓渗入祭坛的每一处缝隙,包裹、中和着那些阴冷的探测残响。空气中令人不适的黏腻感开始减弱,那隐约的、仿佛指向帝都方向的“引力”也渐渐模糊、消散。
一个时辰后,陆沉星缓缓收功,脸色微微发白,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成功的亮光。他能感觉到,此地的“指向性”已被基本扰乱清除。残留的负面能量依然存在,但已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随着时间推移和后续的物理清理(如撒盐、焚香、阳光曝晒),会慢慢消散。
“呼……”他长出一口气,对等候的钦天监博士点点头,“此处可以开始常规净化程序了。另外两处的残留物,需尽快运来,我要一一处理。”
接下来的两日,陆沉星辗转三地,耗神费力,终于将主要节点残留的探测指向彻底扰乱清除。同时,他也仔细研究了从岛礁缴获的那些星图仪和兽皮卷。上面的符号与数据,有一部分与他传承的知识隐隐呼应,但更多是扭曲和篡改,仿佛是在试图破解和逆向工程灵语族的力量。而那深海意志的痕迹,在这些卷轴中更为明显,它似乎不仅仅是被“祭祀”,更像是一种“合作者”甚至“主导者”。
“必须尽快将这些发现送回帝都,母亲和父亲需要知道。”陆沉星心中沉甸甸的。东南的网虽然破了,但织网者的图谋,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和危险。
就在陆沉星于东南净秽之时,帝都朝堂因摄政王的确立,经历了一番短暂的震荡后,迅速恢复了新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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