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见状急忙劝解:如今圣躬违和,叛军四起,正值社稷存亡之际,岂可同室操戈?当以和为贵啊......
奇氏冷笑:汝阳王,本宫知你忠心。
现下圣体垂危,这乱臣贼子趁机作乱。
你若助本宫铲除逆贼,本宫必记你首功!
七王爷寒声道:察罕,本王向来待你不薄。
今日只问你一句:是助本王,还是帮她?
手握重兵的汝阳王左右为难,最终叹道:老臣此生只效忠陛下一人。
恳请二位以江山社稷为重,莫再相争。
见劝和不成,七王爷眼中闪过阴鸷:既然大帅开口,本王便给这个面子。
众将士,退下!
奇氏暗骂老狐狸奸诈,却也不得不挥手令御林军撤退。
转瞬间,寝宫内肃杀之气消散殆尽。
七王爷冷冷瞥了奇皇后一眼,意识到继续争执无益,当即拂袖道:本王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话音未落便带着扎牙笃转身离去,匆匆回府后连夜召集心腹密议。
望着七王爷远去的身影,奇皇后眼中寒芒闪烁,转身对汝阳王漠然道:绍敏郡主遭叛党挟持,王爷作为生父理当回府营救。
宫中有本宫坐镇,王爷请回吧。
这番逐客之言让汝阳王只得拱手告退,带着王保保疾步出宫。
刚回王府,老管家便禀报了韩辰救走郡主、斩杀众多高手之事。
知道了,退下吧。
汝阳王挥退管家,眉头紧锁地陷入沉思。
这时斥候急报:前线溃败,襄阳郑州等要地尽失,我军已退守河南!
什么?汝阳王拍案而起。
王保保沉声道:叛军势如破竹,大都危矣!
打发走斥候后,汝阳王望着摇曳烛火喃喃自语:大元气数将尽了吗?厅堂内只剩烛芯爆裂的轻响。
圣旨到——
尖锐的宣旨声打破了沉寂。
汝阳王匆忙出迎,只见太监总管带着五百御林军宣读:察罕帖木儿年迈不宜统兵,即日卸任兵马大元帅,晋封镇国公。
这道夺兵权的圣旨宛如晴天霹雳。
王保保暗自握拳:父王赤胆忠心,朝廷竟如此凉薄!此时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庭院,仿佛为这个百年王府奏响挽歌。
老太监尖声细语地说道:“汝阳王,还不赶快接旨?兵符为何迟迟不交?莫非你想抗命?”
刀光闪烁,寒意逼人。
五百御林军齐刷刷抽出长刀,锋利的刀刃直指汝阳王。
若他敢违抗,顷刻间刀剑加身。
汝阳王紧咬牙关,心中愤懑难平。
但君命难违,更何况眼前大军环伺,反抗亦是徒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沉声道:“老臣……接旨,谢陛下恩典, ** ** 万 ** !”
兵符离手,兵权尽失。
老太监冷笑一声,接过兵符,将圣旨丢给汝阳王,转身拂袖而去:“回宫!”
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颤,五百御林军列队撤离,带着兵符扬长而去。
“混账!”
王保保怒视远去的队伍,恨恨骂道。
“报——”
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跪,急声禀报:“大元帅!我军撤退途中遭敌埋伏,折损十万将士!”
汝阳王身形一僵,眼底悲痛翻涌,却只是颓然叹息:“去宫里复命吧……如今,老夫已非大元帅。”
他转身踏入王府深处,背影沉重如山。
斥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保保命人备下酒菜,又取来一坛陈年佳酿,陪父亲对饮消愁。
几碗烈酒下肚,王保保醉意微醺,终于憋不住心中郁结:“父王为国尽忠,血战沙场,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兵权被夺,一身功名成空!
汝阳王沉默不语,仰头灌下一碗酒,喉间 ** ,却压不住心头苦涩。
王保保放下酒碗,愤然道:“叛军压境,朝廷危如累卵,陛下昏迷不醒,可七王爷和奇皇后还在争权夺位!”
“保保,为父岂会不知?”
汝阳王长叹,“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臣子本分,唯效死而已。”
“可我们已无兵无将,如何效死?”
王保保攥紧拳头,“这样的朝廷……不值得再卖命了!”
“放肆!”
汝阳王猛然拍案而起,一记耳光狠狠甩在王保保脸上,“逆子!此话你也敢说?!”
王保保脸颊火烫,酒意顿散,惊恐跪地,再不敢多言半句。
汝阳王怒极,再次扬起右掌欲掴儿子,却在半空停滞。
思及朝堂现状,又觉所言非虚,终是狠不下心,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长叹。
国将不国,君非君,臣非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他仰首凝望皓月,眼中尽是无尽悲凉,旋即转身踏入清冷月色,身影渐隐于黑暗。
父亲……
王保保望着那曾伟岸的背影,此刻竟显得如此瘦削苍老,心头涌起难言的怆然。
或许这腐朽王朝,早已磨尽了父亲的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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