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把指标转出去,换一笔钱,足够供你继续读书考大学,甚至改变命运。”
“指标……能转让吗?”
“我想驰大姐可能有办法。”
三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你在厂里学开卡车?”
“对。”
“没两三年出不了师,工资低,勉强糊口。
同样的时间,你完全可以备战高考。
考上大学,学费全免,还有补助,毕业后是干部,问题全解决。
当然,开车也是条路,看你自己选择。”
“能留一个指标给老二吗?他成绩一般。”
马学武对自己考上大学有信心。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听过吗?”
“听过。”
“等老二够年纪接班,至少三五年后,政策、厂领导、甚至指标被人顶替……变数太多。”
“不至于吧?”
马学武半信半疑。
“问问你驰大妈。”
“驰大妈,真有可能吗?”
“唉,我不敢说绝对没有。”
驰大姐叹息。
马学武怔住,终于认真思考起来,“可就算我考上大学,四年没收入,家里怎么办?”
“嘿,你这人总喜欢把所有事都揽自己身上。
过两年你家就能多个赚钱的帮手了。”
“谁?”
“他!”
三藏指向马学军。
“不行!老二才刚初中毕业,还得读高中呢。”
马学武连连摇头。
“哈哈哈!你根本不了解你弟弟。
他压根不是读书的料,继续念书纯属浪费。
说句实话,你们四兄弟总得有人牺牲,不如让这个不爱读书的来承担。
将来随便摆个摊都能养活全家。”
“可...不读书哪来的前途?”
“谁说不读书就没出息?我在大学图书馆工作,见过太多人。
有三种人根本不适合读书:第一种读书做坏事的,第二种读成书呆子的,第三种天赋太高反被书本束缚的。
刘邦、朱元璋难道没出息?我看你弟弟就属于第三种。”
马学军听得双眼放光,马学武却陷入沉默。
“主意我给了,怎么选看你。
记住,原则要有,但也要懂得变通。”
三藏起身拍拍马学军,对驰大姐使了个眼色。
送客时发现小姑娘还在院门口。
“马学军没事吧?”
“这么关心他?误会而已,走吧送你回家。”
走远后,三藏掏出五百块钱塞给驰大姐:“马家不容易,这钱你找机会接济他们。”
“为啥不直接给?”
“老大自尊心强,我又是个外人。
你最受他们信任,交给你最合适。”
驰大姐郑重点头:“放心,我会找合适时机告诉他们。”
“无妨!‘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全看他们四兄弟的造化了。”
三藏摆了摆手。
“知道了,您还没告诉我您叫什么呢?”
“京兆北大街三叔。”
“记下了。”
“走吧,我和警察先送你回家。”
三藏走向小姑娘和张棵棵。
“大叔,您是不是给阿姨钱了?”
“你瞧见了?”
“嗯,您真是好人,听说马学军爹妈都不在了,真可怜。”
三藏苦笑,头一回被小姑娘发好人卡,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人生难料,这些不该你操心,回家吧。”
送完小姑娘,三藏对张棵棵说:“回治安所吗?我送你。”
“不用!我坐公交去市棉纺厂,那儿最近有几起案子要查。”
“棉纺厂?正好,我顺路送你,顺便找刘厂长问问旧机器运转如何。”
“哟,三叔能耐不小啊,图书馆副馆长还能搞到进口旧机器,怪不得随手就是五十万美金。”
“哈哈,小事一桩!”
三藏摆摆手。
“那出发吧!”
“等等——出来!”
三藏突然喊道。
马学军赶忙现身,“三爷,您还有吩咐?”
张棵棵一脸懵。
三藏打量着他,“晓得为兄弟着想,说明你不算太坏。
但做人要堂堂正正,违法的事不能干。
今天的事就算了。”
“谢谢三叔!”
“不过得罚你写一万字检讨,交给这位警官。
他在京兆街治安所。”
“啊?这……”
“不行?”
“行!保证完成任务!”
马学军愁眉苦脸,这哪是检讨,简直是酷刑。
“回去吧,我们走了。”
车到棉纺厂门口,三藏问:“要和门卫打招呼吗?”
“不用,您直接进,他准以为咱是领导视察,说不定立马通知刘厂长。”
“不太合适吧?”
“没事,我和保卫科长约好了。”
“成,你指路。”
到了保卫科,张棵棵的同事已在等候。
三藏问:“厂长办公室怎么走?”
保卫科长见三藏气度不凡,客气道:“您找厂长?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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