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搞事业 第37章 涧口血雾

黄金的冰冷光泽尚未从心头褪去，山外的杀伐之气已如浓雾般压境。石彪带回的不仅是救命的资财，更是一道催命符——孙立的大军，动了。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尖利的竹哨声便撕裂了山涧的宁静。负责了望的顺风耳连滚带爬冲进主洞，脸色煞白如纸：“姑娘！教师！不好了！孙立大营辕门大开！步卒列阵，骑兵游弋，正向我涧口压来！看旗号，至少有……有三千之众！”

终于来了！比预想的更快！我心头一紧，与草垫上强行撑起身子的栾廷玉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示弱之计已奏效，却也引来了饿狼的全力扑击！

“按计划行事！”栾廷玉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眼中燃着决死的火焰，“李教头！弩手上崖，依险据守，听号令齐射，专打其先锋与旗手！石彪！带你的人守左翼隘口，长枪列阵，死战不退！张嫂！带妇孺伤者退入最深石缝，备好滚木礌石！”

一道道命令急促传出，黑云涧如同一头被惊醒的困兽，瞬间绷紧了全身筋肉。庄客们抓起磨利的刀枪，奔向各自岗位，脸上混杂着恐惧与拼死一搏的狠厉。脚步声、兵甲碰撞声、压抑的喘息声，在洞内回荡。

我快步走到洞口，借着岩石掩护向外望去。只见山下开阔地上，黑压压的梁山步卒已列出进攻阵型，刀盾在前，长枪如林，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更远处，烟尘滚滚，隐约可见骑兵游弋的身影。中军大旗下，一员将领顶盔贯甲，手持长枪，正是“病尉迟”孙立！他身旁，似乎还有几个头领模样的人，其中一人身形矮壮，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怨毒之气——是施恩！

他们果然倾巢而出，志在必得！

“来了！”崖顶传来李教头声嘶力竭的吼叫！几乎同时，山下战鼓擂响，声震四野！梁山阵中分出一支数百人的先锋，扛着简陋的云梯和撞木，嚎叫着向涧口冲来！箭矢如飞蝗般从山下仰射而来，叮叮当当地钉在崖壁和栅栏上！

“弩手！放！”李教头的命令在箭矢破空声中显得微弱，但崖顶立刻爆发出弓弦震响！我们精心制作的手弩第一次在实战中发威！弩箭势大力沉，居高临下，瞬间将冲在最前的十几名梁山喽啰射成了刺猬！惨叫声顿时压过了冲锋的呐喊！

“好！”石彪在左翼隘口振臂高呼，激励士气。庄客们见弩箭建功，精神大振，纷纷用叉竿推倒搭上崖壁的云梯，将攀爬的敌军砸落下去。

第一波进攻被打退，梁山军丢下几十具尸体，暂缓了攻势。涧内爆发出短暂的欢呼，但很快被更沉重的压力取代。谁都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孙立显然被激怒了。中军旗号挥动，阵型变换，更多的步卒投入进攻，同时，数十名弓手被推到阵前，进行压制性抛射！箭雨变得密集而持续，压得崖顶弩手几乎抬不起头。更有几架简陋的投石机被推上前来，虽然准头奇差，但巨大的石块砸在山壁上，引发的震动和轰鸣足以让人胆寒。

“稳住！节省箭矢！瞄准了再放！”李教头在箭雨中穿梭，声音沙哑。不断有庄客中箭倒下，被同伴拖到后面，惨叫声和呻吟声开始响起。

左翼隘口压力更大。石彪带着人用长枪死死顶住企图突破的敌军，刀枪碰撞声、怒吼声、濒死哀嚎声响成一片。鲜血染红了隘口狭窄的通道，尸体层层堆积，几乎阻碍了行动。

我穿梭在洞内与前沿之间，一边指挥调度，一边救治伤员。一个年轻庄客腹部被长枪捅穿，肠子都流了出来，我咬着牙，用烧红的匕首烫灼伤口止血，再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他痛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木棍，不吭一声。另一个被石块砸断腿的汉子，我让孙小妹用树枝和布条帮他固定，他满头大汗，却还咧着嘴说：“姑娘……没事……俺还能……还能扔石头……”

看着这些质朴而坚韧的面孔，我心如刀绞。他们信任我，将性命托付，而我，却带着他们踏入一个前途未卜的险局。

战况愈发惨烈。梁山军仗着人多，轮番进攻，不计伤亡。我们的箭矢在快速消耗，滚木礌石也即将告罄。伤亡人数不断增加，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教师！左翼快顶不住了！”石彪浑身是血，踉跄着退下来报告，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淋漓。

栾廷玉靠坐在石壁下，脸色灰败，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死死盯着洞外战局，突然道：“是时候了……放信号……佯败！”

我心头一凛！终于要到这一步了吗？主动放弃部分外围阵地，诱敌深入？

我深吸一口气，对崖顶的李教头打了个手势。李教头会意，咬牙下令：“撤！放弃第一道栅栏！退守第二道防线！”

命令传出，崖顶和左翼的庄客们且战且退，故意显得慌乱，将第一道防线拱手让出。梁山军见状，发出震天的欢呼，攻势更猛，如潮水般涌过被放弃的阵地。

就在他们大部分人马挤在狭窄的涧口通道，阵型混乱之际，栾廷玉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火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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