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时雨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无边无际的混沌噩梦中沉浮,创世的光辉、神秘男子的回眸、灵王的突然眨眼。这些画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意识中疯狂旋转、切割,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他就像被困在时间的乱流里,一会儿被拉回宇宙初开的轰鸣中,一会儿又被拽到灵王宫死寂的威严下,神秘男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如同烙铁,焊死了他的认知边界。
当他终于挣扎着从这片意识的泥沼中脱离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四番队队舍天花板,他自己的房间。
剧烈的头痛如同有无数细小的钻头在颅内同时钻动,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感觉浑身灵力近乎枯竭,每一寸肌肉都酸软无力,身体软得像一滩被抽走了骨头的烂泥,连动动手指都牵扯着神经末梢传来尖锐的刺痛。
“醒了?”
一个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种能安抚灵魂的魔力。
小林时雨艰难地偏过头,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几秒才聚焦。
卯之花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姿态娴静,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淡淡苦涩与清香混合药味的汤剂。
她的表情依旧是她标志性的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但眼神深处,却比往日多了一点点凝重,好似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暗流。
“队……队长……”小林时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干涩如同被砂纸磨过。
“先把药喝了。”
卯之花没有多问,直接将温热的药碗递到他嘴边,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灵力透支严重,精神也受到了远超负荷的冲击,经络间有细微的撕裂伤,需要静养,不能再妄动灵力了。”
小林时雨依言,小口小口地喝下那碗味道古怪、但入腹后立刻化作一股温润暖流滋养着干涸灵压回路和刺痛神经的汤药。
暖流所过之处,剧烈的头痛似乎缓解了一丝,身体的无力感也稍有改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卯之花的神色,如同揣摩圣意的臣子,试探着问道:“队长,我昏迷了多久?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迫切地想知道,灵王那一眨眼,到底在瀞灵廷引发了怎样的波澜。是惊天动地?是暗流汹涌?还是……
他心跳不禁加速,希望能从花姐口中得到一些印证,证明他所经历的一切并非虚无的幻觉。
卯之花放下空了的药碗,用一方素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动作优雅从容,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足足有七八秒,就在小林时雨被这沉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时,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柔和,却字句清晰:“你昏迷了一整天,至于特别的事情……”
她顿了顿,语气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小林时雨的心上:“瀞灵廷一切如常。中央四十六室没有发布任何特别通告或戒严令,各番队巡逻班次与强度维持原状,暂无大规模异常事件上报。”
“一切如常?”
小林时雨愣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那种程度的、源自世界本源的规则震动,山本总队长、花姐这个级别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到!就像在一池静水中投入巨石,怎么可能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他忍不住想说出自己的感知,想描述那创世的伟力,那神秘的目光,那规则层面的震颤。
“感觉到什么?”
卯之花适时地打断了他,目光深邃如古井,“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眩晕?还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难以理解的噩梦?”
小林时雨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喉咙里,他看着卯之花那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一切、并且明确传递出“到此为止”信号的眼神,瞬间如同被一盆冰水浇头,彻底明白了什么。
高层们肯定都察觉了!
山本总队长、卯之花队长,或许还有蓝染、浦原那些家伙……
他们绝对都感知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波动!但是他们选择了冷处理!集体缄默!将这件足以颠覆尸魂界认知、可能引发恐慌和动荡的大事,强行压了下去,用绝对的权威和执行力,维持着表面的“一切如常”!
是了,灵王的状态是整个尸魂界最高机密,也是最大的禁忌和不能触碰的底线。
一旦灵王异动的消息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信仰可能崩塌,秩序可能瓦解,隐藏在暗处的野心家更可能趁机兴风作浪。
尤其是在眼下流魂街异常频发、暗流涌动的敏感时期,稳定,压倒一切。哪怕这稳定是建立在所有知情者心照不宣的谎言之上。
“是……是的。”
小林时雨从善如流,立刻改口,脸上挤出一个符合他此刻虚弱状态的、带着点迷茫和庆幸的笑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做了个非常非常逼真的噩梦,让队长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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