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视点回来后的两天,小林时雨过得魂不守舍,一种奇怪的“既视感”越来越强。
吃饭的时候,会觉得筷子夹起米饭的动作,似乎在某个遥远的过去重复过无数次,走路的时候,会突然觉得脚下的石板路,曾经被某个熟悉的脚步踩踏过,甚至晚上睡觉时都会梦到一些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画面:宏大的殿堂、激烈的争论、繁复的阵法、以及一张张模糊却莫名熟悉的脸。
最要命的是每次这些“既视感”出现,腰间的「千古刹那」都会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是沉睡的记忆在刀身里翻了个身,嘟囔着“快想起来了,就差一点”。
“这感觉像是在玩一个巨型拼图游戏。”小林时雨一边整理着医疗记录,一边对虎彻勇音吐槽,“你明明知道最后拼出来的是什么,但手头全是碎片,而且说明书还被狗啃了。”
虎彻勇音眨眨眼:“时雨三席,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回道静养室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小林时雨摆手,“我就是有点‘灵感枯竭’,需要点刺激。”
他说的是实话,记忆碎片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能看见轮廓,但看不清细节,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砸碎那层玻璃。
所以他决定,今晚进行一场深度刀禅。
不是平时那种浅层的“观河”修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将意识沉入「千古刹那」最核心的、与刀魂完全共鸣的“深层沟通”。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上次尝试深层刀禅时,他差点被那些汹涌的记忆碎片冲垮意识,醒来后头痛了三天。
但有些事,必须做。
夜深人静。
小林时雨在自己的修炼静室里布下三重结界,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灵压波动外泄。
然后盘膝坐下,将「千古刹那」横于膝上。
闭眼,调整呼吸,灵压缓缓下沉,与刀身内的浩瀚时间之力建立连接。
起初很顺利,意识如同沉入温暖的深海,周围是流淌的金色光阴长河,无数时间的片段如同鱼群般从身边游过。他维持着旁观者的姿态,不触碰,不介入,只是静静“观河”。
但渐渐地时间长河的流速开始加快,「千古刹那」自身的“脉动”在加速。刀身内那股沉睡的、古老的意识,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渴求”,开始主动回应。
金色的河水翻涌起来,浪涛越来越高。
意识之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不再是随波逐流的浮萍,而是主动朝着他汇聚过来!
“等等,这节奏不对......”
小林时雨想抽身,但已经晚了。
第一块碎片撞进意识。
画面:宏伟得难以形容的白色宫殿,高耸的立柱上雕刻着世界的诞生与毁灭。大殿中央,数十道身影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前,每个人的气息都浩瀚如星海。
远古时代的他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左手边是年轻的山本元柳斋重国,右手边是眼底藏着深邃血海的卯之花,对面是手持大毛笔的兵主部一兵卫以及骚包的二枚屋王悦。
几人在大声争论着什么,声音模糊,但气氛紧张。
第二块碎片接踵而至。
画面中:他站起身,指着圆桌中央悬浮的三界模型,手指划过尸魂界、现世、虚圈的边界,“必须设立‘锚点’。时间线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如果不加以稳定,整个三界的因果都会崩溃。”
有人反对:“但‘锚点’本身就会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一旦失控...”
他打断:“所以‘锚点’必须是人。一个能在时间洪流中保持自我、记录一切、并在必要时进行‘校准’的人。”
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碎片如暴雨般砸落!
他独自站在一座巨大的、铭刻着无数时间符文的阵法中央,周围是神色凝重的山本、卯之花、兵主部等人,将「千古刹那」插入阵法核心,刀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整个三界的“时间纬线”连接在一起。
当阵法运转到极致时,他转头对山本说:“我会封印大部分记忆,只保留基础的能力和潜意识的引导。当‘锚点’需要被唤醒时你会知道的。”
山本沉默点头,眼神复杂,卯之花上前一步,低声问:“值得吗?”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某种释然:“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而且我相信未来的‘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后阵法光芒彻底吞没了他。
最后一块碎片,是意识被封印前的最后一瞥:
兵主部一兵卫站在阵法边缘,那双看透万古的眼睛注视着他,嘴唇微动,说了一句什么。
那句话的声音,跨越了无尽时光,在此刻,清晰地在意识深处炸响:“此身化为‘锚’,此心化为‘史’。待汝归来时,万象皆新篇。”
轰!!!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彻底拼合!
庞大的信息洪流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意识最后一道防线!
小林时雨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死霸装!他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眼前全是不受控制闪烁的远古画面,耳边是无数混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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