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阳安城外,孙坚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坚一身戎装,按着剑,站在地图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那张素来刚毅勇猛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和怒火。
在他下方,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也是一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主公,我们又断粮了。”程普,这位四将中最年长,也最稳重的老将,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后方的粮草,已经被袁公路(袁术)克扣了整整十天了。现在军中,每日只能喝稀粥度日。再这样下去,弟兄们别说打仗,连拿起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止是断粮!”脾气火爆的黄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兵器坏了,没人修!伤药用完了,没人补!我们就像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那袁公路,分明就是想借袁绍的手,把我们耗死在这里!”
“是啊主公,”韩当也附和道,“我听说,袁公路最近,又从南阳招募了一批新兵,把最好的装备和粮草,都给了他的嫡系部队。对我们,却越来越猜忌。他还在我们营外,安插了不少眼线,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日子,没法过了!”
孙坚听着部下们的抱怨,一言不发,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这些情况,他何尝不知道?
自从上次,“赵轩要联合袁绍挖墙脚”的消息传来之后,袁术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从之前的又用又防,变成了现在的又防又打压。
他数次派人去宛城,向袁术解释,表明自己的忠心。但袁术,根本连见都不见他。
反而,前几天,袁绍那边,真的派了密使前来,许以高官厚禄,拉拢他。
这下,他更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在袁术那里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主公!反了吧!”年轻气盛的祖茂,终于忍不住了,“我们何必再受袁公路这厮的鸟气!凭我们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大不了,我们回江东,自己单干!”
“不可!”程普立刻出声制止,“德谋休得胡言!我们现在被袁绍的大军,死死地钉在这里。粮草不济,军心不稳,如何能走?一旦我们有所异动,不等袁术动手,袁绍的大军,就会立刻把我们撕成碎片!”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死吗?”黄盖急道。
“……”
大帐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是一个死局。
前进,是袁绍的铜墙铁壁。
后退,是袁术的猜忌和黑手。
他们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孙坚闭上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想他孙文台,破黄巾,斩华雄,逼退吕布,一生何其英雄!
没想到,今日,却要如此窝囊地,困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
“报——主公!营外,有一位自称是平舆来的文士,名叫李默,求见主公!”
“平舆?李默?”孙坚睁开眼睛,皱起了眉头。
平舆赵轩?他派人来干什么?
难道,他也想来分一杯羹,拉拢我?
孙坚的心中,生出一丝厌恶。他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些把他当货物一样,传来传去的诸侯。
“不见!让他滚!”孙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主公,且慢!”程普却出声劝阻道,“主公,这李默,我有所耳闻。他是汝南名士,颇有德望,后来归顺了赵轩。此人,并非巧言令色之辈。而且,我听说,那赵轩,年纪虽轻,却颇有作为。他在平舆,屯田练兵,安抚百姓,颇有仁德之名。与袁绍、袁术之流,大不相同。他此时派人前来,或许……并非我等所想的那样。”
孙坚听了,也有些犹豫。
他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多一条路,总比没有好。
“……让他进来吧。”孙坚最终还是松了口。
很快,李默便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大帐,看到孙坚和四将那愁云惨淡的模样,心中便有了底。看来,贾诩先生的预料,分毫不差。
他不卑不亢,对着孙坚,长揖及地。
“晚生李默,拜见孙将军。”
“李先生不必多礼。”孙坚的声音,有些冷淡,“不知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不敢言见教。”李默直起身,从随从手中,接过几个箱子,放在了大帐中央。
“晚生此来,是奉我家主-公赵府君之命,为将军,送几样薄礼。”
他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里面,装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排排崭新的神臂弓,和一捆捆锋利的破甲箭。
“此物,名曰神臂弓。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可轻易洞穿重甲。是我家主公麾下军工作坊所制。闻将军军械短缺,特送上五百张,以解燃眉之急。”
孙坚和四将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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