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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京城，地点却已天差地别。
不再是部委那间压抑的会议室，而是红墙之内，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小型会场。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能让龙国抖三抖的人物。
李卫东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官方身份的“平民”，被安排在了长条会议桌的一侧。
他的对面，是以那位军方大佬为首的军界和工业派系的几位负责人。
他们坐得笔直，腰杆挺得像一杆杆标枪，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同盟，气场强大。
而会议桌的另一头，电力部的几位最高负责人，包括那位一把手，则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再也没有了半分当初刘副司长身上的傲慢。
尤其是那位一把手，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前的茶杯，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一下。
会场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会议开始，没有寒暄，没有客套。
军方大佬直接将那份打印出来的《西北电网潜在崩溃风险评估报告》，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
“这份报告，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看过了。”
“我只问一句，如果这份报告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没有看李卫东，死死地盯在了电力部一把手的脸上。
电力部一把手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技术上，他们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那份报告，他们内部组织了最顶尖的专家，不眠不休地验算了三天三夜。
结论是：模型无懈可击，结论百分之百会发生。
现在，唯一能挣扎的，只有“原则”问题。
他艰难地抬起头，避开军方大佬的逼视，转向了坐在主位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那位
“那位说的问题，我们承认，我们工作有疏忽，回去之后一定深刻检讨，立刻组织全国范围内的电网安全排查。”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
“但是，电力，是国家的命脉！电网的总闸，绝对不能掌握在私人企业手里！”
“这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国家安全问题！”
“今天他可以建一个水电站，明天是不是就能以同样的理由，建一个核电站？”
“这个口子一开，国家的能源战略，就会彻底失控！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
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了政治和国家安全的最高层面。
这确实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防线。
一时间，连工业派那几位负责人，都皱起了眉头。
然而，李卫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表演完毕。
随后，他不急不缓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第三份文件。
文件被他轻轻地推到了桌子中央。
“各位领导，这是我们草拟的《电力回馈与监管协议》。”
“根据协议，水电站建成后，将铺设两条独立的物理光纤线路，一条接入国家电网调度中心，一条直接接入军方西北最高指挥部。”
“电站所有的运行数据，从水轮机的转速，到发电功率，再到并网电压，都将实现24小时不间断的，实时数据上传。”
“国家随时可以对电站的运行状态进行最高级别的监控和干预。”
“换句话说，这个‘总闸’，名义上是我们的，但开关的按钮，我们从一开始，就打算交到国家手里。”
话音落下，电力部一把手脸上那点悲壮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准备的所有说辞，都被这一份轻飘飘的协议，堵得死死的。
“你……你们！”
他指着李卫东，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反对！”
电力部的一位副手，猛地站了起来，涨红了脸。
“就算有监管，那也是私营！这违背了我们国家的基本原则！这是在挖社会主义的根基！”
“老张，坐下！”
计委的王主任也拍了桌子。
“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老黄历不放？现在是经济建设为中心！”
“为了你们部门的利益，连国家重点项目都不顾了？要是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是部门利益吗？这是原则问题！”
“狗屁的原则！我看就是懒政！不作为！”
会议室里，瞬间吵成了一锅粥。
支持和反对的两派，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唾沫星子横飞，场面一度接近失控。
就在这时，李卫东走到了前方悬挂的幕布前，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他轻轻按了一下。
幕布上，亮起了一页PPT的标题——《龙国未来三十年能源需求及分布式微电网建设构想》。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标题吸引了过去。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
“我们今天讨论的，不应该只是一个水电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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