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镇魔堡的暗涌
“规则研究联军”的构想,在“甲三队”内部达成共识,但这仅仅是第一步。要将理念变为现实,需要更多的人力、资源,以及更广泛的认同。仅凭他们九人,哪怕个个都是精锐,面对铺天盖地、规则诡异的邪魔威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镇魔堡内,除了天衍宗和凌霄宗这两大巨头派遣的正规力量,还汇聚了大量闻讯赶来的散修、中小型宗门弟子、修真家族成员,甚至一些独行的异士。他们或为守护家园,或为历练求道,或为斩杀邪魔获取稀有资源(邪魔核心、被污染的异变材料或许有特殊研究或炼制价值),动机各异,但无疑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然而,这股力量却如一盘散沙。
散修之间彼此戒备,轻易不肯交托后背;小宗门和家族往往抱团自守,行动保守;独行异士更是神出鬼没,难以沟通。他们与两大宗弟子之间,也存在着深深的隔阂与不信任。大宗弟子觉得散修良莠不齐,纪律涣散,容易坏事;散修则认为大宗弟子傲慢,拿他们当炮灰,有好处也轮不到自己。
这种局面下,烈阳长老的“雷霆清剿”和断岳真人的“稳健防御”两种主流策略,都难以有效整合这些零散力量。前者需要的是令行禁止的军队,后者依赖的是稳固的防线和精锐小队,都不太适合吸纳这些背景复杂、诉求各异的“外人”。
沈砚和苏清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们的‘规则研究联军’,若想真正成型并发挥作用,不能只局限于两宗内部。”苏清瑶在石殿中,指着她以契约灵光勾勒出的镇魔堡势力分布图,“这些散修和中小势力,或许整体素质不及大宗精锐,但他们能在残酷的修真界存活至今,往往各有过人之处。有人擅长奇门遁甲、偏门术法,有人对特定地域或某种资源特性了如指掌,也有人身怀绝技却不为大宗所容。更重要的是,他们思维往往更灵活,不受太多条框束缚,或许更能接受我们这种‘非常规’的思路。”
沈砚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那片代表散修聚集的、杂乱而活跃的区域:“关键在于,如何让他们相信,加入我们,不是被大宗利用去当探路的卒子,而是真正有机会在这场前所未见的危机中,获得他们独自行动无法获取的‘利益’——不仅是物质资源,更是知识、力量,乃至……改变自身命运的可能性。”
“需要一套全新的‘游戏规则’。”苏清瑶指尖金光流转,“一套能让他们看到清晰‘合作红利’,同时风险相对可控的规则。我的‘动态契约’框架,或许可以扩展应用。”
“不止于此。”沈砚走到窗边,望着堡内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人群,缓缓道,“我们还需要一个能穿透所有隔阂、直击他们内心最深处渴望与恐惧的……口号,或者说,一个重新定义的‘胜利’标准。”
二、广场上的宣讲
三日后,镇魔堡底层,散修与中小势力聚集的“四方广场”。
这里没有高大殿宇,只有简陋的石屋、帐篷,以及露天摆放的各类摊位,售卖着丹药、符箓、情报或是来路不明的“战利品”。空气混杂着汗味、劣质丹药的刺鼻气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焦虑。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沈砚、苏清瑶,带着“甲三队”核心成员(除了留下值守的赵刚和陈薇),出现在了广场中央一处稍高的石台上。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两宗真传弟子的服饰和气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看,是天衍宗和凌霄宗的人!”
“那个就是沈砚?听说在黑风谷闹出不小动静……”
“旁边是凌霄宗的苏清瑶?她来干什么?招揽炮灰吗?”
“嘘,听听他们说什么。”
议论声嗡嗡响起,怀疑、好奇、不屑的目光交织而来。
沈砚没有立刻开口,他扫视着下方数百张或麻木、或桀骜、或迷茫的面孔。阴阳元婴的感知悄然扩散,不是窥探**,而是感受这片区域整体弥漫的“情绪场”与“规则扰动”——那是一种强烈的、混乱的自我保全**,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恐惧,以及对大宗隐隐的抵触与不信任。像一团躁动而无序的能量乱流。
苏清瑶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惯常的、却比平日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声音清越,清晰地传遍广场:“诸位道友,请暂息喧哗。在下凌霄宗苏清瑶,与天衍宗沈砚道友及诸位同伴,今日来此,并非代表宗门发布命令,亦非招募仆从。而是有一场关乎我们所有人,无论出身宗门还是散修,在此北境生死存亡的‘对话’,想与诸位进行。”
“对话?”有人嗤笑,“大宗弟子和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有什么好‘对话’的?是要我们卖命,还是让我们滚蛋?”
石锋眉头一皱,就要开口,被沈砚眼神制止。
沈砚上前,与苏清瑶并肩而立。他没有释放威压,也没有激昂陈词,只是用平静而清晰的声音说道:“在开始‘对话’之前,我想先问诸位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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