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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舆渡阳:鬼修契房成仙录 第13章 偏隅洞府的排挤

作者:李似清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18 17:18:25

问道台试炼落幕的第三日辰时,执事堂的灰衣弟子送来了一枚青竹令牌。那令牌质地粗糙,边缘参差不齐,握在手中能感觉到竹纤维的毛刺感。正面刻着歪斜的“外字丙等三百二十七号”,背面是凌霄宗的山门徽记,但雕刻得浅淡模糊,仿佛刻印之人只是敷衍了事。

沈砚接过令牌时,那灰衣弟子连正眼都未看他,只丢下一句“洞府自寻,不懂就问杂役”,便匆匆离去。那态度,与试炼当日无数人争相目睹他风采的景象,判若云泥。

云尘长老虽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他为徒,却并未立刻将他调入内门。昨日傍晚,一名自称云尘座下记名弟子的青年送来口信,语气恭敬却疏离:“师尊有言,沈师弟初入宗门,当先在外门打磨心性,熟悉宗门规矩。待根基稳固,自会召你入内门听讲。”

沈砚听罢只是点头,并未多问。他清楚得很,所谓的“打磨心性”,不过是观察与试探。云尘需要确认他这把刀是否趁手、是否可控,而将他置于外门最底层,便是最直观的测试——看他如何在逆境中自处,如何应对必然的排挤与打压。

至于“丙等洞府”,他早有耳闻。那是外门弟子中地位最低、资源最差的一批人的居所,大多坐落于凌霄宗后山的乱石坡。那片区域灵力稀薄,毗邻宗门的养蛊池与驯兽林边缘,终年弥漫着刺鼻的腥臊之气,常有低阶毒虫出没,连杂役弟子都不愿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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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缩小至狸猫大小的冰玄,沈砚踩着碎石铺就的蜿蜒小径,向着后山深处走去。

越是深入,周遭的环境便越是荒凉。道路两旁原本还能见到些稀疏的灵草,渐渐变成了枯黄的杂草,再往后,连杂草都难以生存,只剩下嶙峋的怪石与龟裂的土块。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腐殖、粪便与某种药物残留的腥气越来越浓,吸入口鼻令人隐隐作呕。

冰玄皱了皱鼻头,传音道:“这地方……比驯兽林最脏的兽栏还不如。凌霄宗号称仙道魁首,门下弟子就住这种地方?”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他看见远处山坡上零星散布着些简陋的石屋或洞穴,大多门户破败,有些甚至没有门,只用破烂的草席遮挡。偶有弟子出入,皆是形容憔悴、眼神麻木,衣衫上也多有补丁。

这便是修仙界的底层。光鲜亮丽的问道台、气势恢宏的主殿、灵气氤氲的内门福地,与眼前这片荒芜破败,同属一个宗门,却像是两个世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更为陡峭的乱石坡。坡上密密麻麻开凿着数百个洞穴,排列杂乱无章,如同蜂巢。洞穴口大多挂着一块简陋的木牌,写着编号。沈砚找到了“三百二十七号”——那是一个位于坡地最底部、紧邻一条污浊小溪的洞穴。溪水呈暗绿色,表面漂浮着不明的絮状物,散发着浓烈的腥臭,正是从上游养蛊池流出的废水。

洞穴的木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板布满虫蛀的孔洞,边缘已经腐烂。门前的地面坑洼不平,堆积着碎石与不知名的动物骸骨。

而此刻,洞口正堵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的壮汉,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袖口挽到肘部,露出布满疤痕的小臂。他正蹲在地上,与身后两个跟班模样的青年一起,把玩着几块碎石,不时将石子弹向洞穴的木门,发出“咚咚”的闷响,震落一片灰尘。

三人听见脚步声,齐刷刷转过头来。

三角眼壮汉看见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满口黄牙:“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问道台试炼的头名,沈砚沈师弟吗?”

他故意将“头名”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身后两个跟班立刻会意,一个瘦高如竹竿、眼带淫邪的青年怪笑道:“虎哥,您没看错吧?咱们这鸟不拉屎的乱石坡,也能迎来试炼头名这等大人物?”

另一个矮胖如球、满脸麻子的青年则故作惊讶:“真是沈师兄啊!您怎么屈尊降贵,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了?这丙等三百二十七号……啧啧,配不上您的身份啊!”

三人一唱一和,哄笑声在空旷的乱石坡上回荡,引得附近几个洞穴中有人探头张望,但看清是赵虎一伙后,又立刻缩了回去,不敢多看。

沈砚眉头微皱,停下脚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三人身上的恶意——那不是简单的挑衅,而是一种长期霸凌弱者形成的、深入骨髓的嚣张与肆无忌惮。他们打量他的目光,就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赵虎——三角眼壮汉的名字沈砚听说过。炼气期巅峰修为,在丙等洞府区域盘踞多年,手下聚拢了十几个跟班,专门欺压新来的、无背景的弟子,勒索灵石、强占资源,甚至逼迫他人代为完成宗门杂役任务。外门管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便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沈砚不想节外生枝。刚入宗门,树敌过早并无益处。他神色不变,径直走向洞穴,伸手便要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

“慢着。”

赵虎猛地起身,一步跨到门前,壮硕的身躯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砚,目光如毒蛇般在他身上游走,最后定格在他肩头那只“冰蓝色狸猫”身上。

那眼神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

“小子,”赵虎舔了舔嘴唇,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垂涎,“你这宠物……看着有点意思啊。通体冰蓝,眼如寒星,这毛色、这灵韵……老子在宗门混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这等稀罕物。莫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里抓来的珍奇异兽?”

他身后的瘦高青年凑上前,眯着眼睛打量冰玄,啧啧称奇:“虎哥好眼力!您看它这鳞片——不对,是毛发?奇怪,看着像鳞片的光泽……这绝不是普通灵宠!说不定是某种变异品种,拿到坊市上,少说值上百灵石!”

矮胖青年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沈师弟,你刚来咱们这儿,不懂规矩。这乱石坡,可是虎哥说了算!识相的,就把这小东西孝敬给虎哥,往后有虎哥罩着你,保管没人敢欺负你。不然嘛……”他阴恻恻地笑了笑,指了指四周荒凉的环境,“这地方,毒虫多,晚上风大,洞门也不结实,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没人管得了。”

**裸的威胁。

冰玄被这三道贪婪的目光盯得极不耐烦。它虽缩小了形体,收敛了绝大部分威压,但身为上古冰麟兽后裔的高傲犹在。被这等炼气期蝼蚁如此肆无忌惮地觊觎,让它感到一种亵渎般的愤怒。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周身瞬间腾起一层薄如蝉翼的冰雾。寒气以它为中心扩散,脚下三寸范围内的碎石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晶莹的霜花。

赵虎三人见状,不但不惊,反而眼睛更亮了。

“果然是个宝贝!”赵虎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竟能自主释放寒气!这要是驯化了,冬天都不用烧炭了!小子,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或者,我们帮你‘保管’!”

他特意加重了“保管”二字,同时向前踏出一步,炼气期巅峰的灵力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虽然驳杂不纯,但在这灵力稀薄的乱石坡,依旧形成了一股压迫感。身后两个跟班也配合着散开,呈三角之势将沈砚围在中间,封住了所有退路。

附近洞穴中,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叹息。有新人要倒霉了——这是所有旁观者心**同的想法。赵虎一伙这些年用这种手段强夺的“孝敬”不知凡几,反抗者的下场往往凄惨无比。

沈砚终于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挡在身前的赵虎。那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既无恐惧,也无愤怒,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枯草。

赵虎被这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毛,但长期作威作福养成的嚣张很快压过了那丝不安。他狞笑一声,决定不再废话,右手五指成爪,带着呼啸的劲风,径直抓向沈砚肩头的冰玄!

这一爪他用上了七成力道,指间灵力凝聚,足以捏碎精铁。他要一举制服这灵兽,顺便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后,他听到了沈砚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平静,却像是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精准地刺入喧嚣的缝隙:

“不要问世界需要什么,问你能提供什么代价。”

赵虎的动作僵了一瞬。

这句话没头没尾,古怪至极。他完全听不懂其中含义,只当是对方吓傻了在胡言乱语。

“什么狗屁话!”赵虎嗤笑一声,爪势更疾,“老子听不懂!老子只知道,今天这灵兽,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

“交”字未出口。

“放肆。”

沈砚的声音冷了三度。

他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反击的动作,甚至连手指都未曾抬起。

只是心念一动。

肩头那“冰蓝色狸猫”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模糊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冰蓝色的流光炸裂般膨胀!

赵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在他眼前,那只巴掌大的小兽,如同吹气般疯狂暴涨!冰蓝色的鳞片从柔顺的“毛发”下翻涌而出,每一片都大如手掌,边缘锋利如刀,折射着冰冷的天光。修长的身躯舒展,瞬间达到一丈长短!背脊上狰狞的冰棘破体而出,根根倒竖,如同寒冰铸造的刀山!头顶那支原本小巧的螺旋独角,此刻已长如枪矛,直指苍穹,尖端吞吐着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极寒光晕!

更恐怖的是那气息。

如山崩,如海啸,如万年冰川在头顶倾倒!

元婴中期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

“轰——!”

以冰玄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寒气波纹横扫开来,所过之处,地面“咔嚓咔嚓”瞬间凝结出厚达三寸的冰层!赵虎踢过的那扇破木门,连带着半面石壁,直接被冻成了冰雕,随即在气压变化中碎成齑粉!远处那条污浊的溪流,表面顷刻冻结,冰层下的暗流戛然而止!

赵虎抓出的那一爪,停在了距离冰玄眉心仅有三寸的位置。

他的手臂,连同半边身体,都覆盖上了一层坚冰。不是从外向内冻结,而是他体内的血液、灵力、乃至经脉,都在那股无上寒气侵袭下,自发地凝结、僵化!

炼气期巅峰的灵力,在那浩瀚如星海的元婴威压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仅仅是气息的压迫,就让他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随时可能爆裂!

“元……元……元婴……”赵虎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喉咙里硬挤出来。无边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顶灌到脚底。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能拥有元婴期灵兽为宠的,怎么可能是普通外门弟子?!

不,就算是内门真传,也绝无可能让一头元婴期妖兽如此温顺地栖息肩头!除非……除非这妖兽并非“灵宠”,而是更高层次的……

“前……前辈饶命!”赵虎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坚硬的冰层被他的膝盖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极致的恐惧让他涕泪横流,与脸上的冰渣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晚辈有眼无珠!晚辈猪油蒙了心!晚辈该死!求前辈饶晚辈一条狗命!晚辈再也不敢了!”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早在冰玄现出真身的瞬间,就已经瘫软在地。瘦高青年裤裆湿了一片,在冰面上迅速冻结;矮胖青年则两眼翻白,直接吓晕过去,口吐白沫,白沫刚出口就成了冰凌。

冰玄缓缓低下巨大的头颅,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两面寒冰铸就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赵虎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那眼神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看待蝼蚁般的漠然与不屑。

它抬起一只前蹄——那蹄爪大如蒲扇,覆盖着细密的菱形鳞片,爪尖如弯钩,泛着金属般的寒光。

轻轻一踏。

“咔嚓——轰!”

赵虎身前的地面,连同他膝盖下的冰层,瞬间崩碎、下陷!一个直径五尺、深达三尺的坑洞骤然出现!碎裂的冰渣与石块混合着向四周迸射,每一粒都蕴含着刺骨的寒意!

寒气顺着坑洞边缘蔓延,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缠绕上赵虎的双腿,疯狂向他体内钻去!

“啊——!”赵虎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来自生命本源的战栗——他感觉自己的腿正在失去知觉,血液凝固,经脉冻结,甚至魂魄都要被那寒气冻结、撕碎!

“前……前辈!饶命!饶命啊!”他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在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皮开肉绽,鲜血刚流出就被冻住,在额头结成一团红黑色的冰痂。

沈砚从冰玄身后缓步走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青色道袍,身形单薄,面容平静。但此刻在赵虎眼中,这身影却比洪荒凶兽还要可怕万分。

“你想要它?”沈砚在赵虎面前停下,微微俯身,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日天气。

赵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希冀——难道这位前辈愿意谈条件?

“可以。”沈砚点了点头。

赵虎的心脏狂跳起来。

“拿你的命来换。”沈砚补充道,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赵虎眼中的希冀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绝望。他听懂了——这不是条件,这是宣判。

“不敢了!晚辈再也不敢了!”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已经变形,“晚辈愿奉上全部身家!愿为前辈做牛做马!只求前辈留晚辈一条贱命!求您!求您了!”

他身后的瘦高青年也终于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同样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得血肉模糊:“前辈开恩!前辈开恩!都是赵虎逼迫我们!我们不敢不从啊!”

沈砚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他没有丝毫怜悯。

在这个世界,怜悯是奢侈品,也是毒药。今日若他实力不济,此刻跪地求饶、乃至被打残打死的,便是他自己。赵虎这些人,欺压弱者时何曾有过半分怜悯?他们今日的恐惧与卑微,不过是长期作恶必然要支付的利息。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教训,也不是暂时的屈服。

他要的,是让这片乱石坡,乃至整个外门都清楚——招惹沈砚,需要支付无法承受的代价。这份代价,要用恐惧、要用敬畏、要用未来可能的所有觊觎来支付。

“滚。”

沈砚吐出一个字。

声音不大,却如同赦令。

赵虎如蒙大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从冰坑里爬了出来,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连滚带爬地向坡下逃去。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运转灵力,生怕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会引来那恐怖存在的再次注视。

瘦高青年也慌忙架起昏迷的矮胖同伴,跌跌撞撞地跟上,几次摔倒在冰面上,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乱石坡的拐角。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那些探头探脑的视线,早在冰玄释放威压的瞬间就缩了回去。此刻,所有躲在洞穴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压抑到最低。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威压,更未见过赵虎那等恶霸如此凄惨逃窜的模样。

许多人心中翻江倒海——这新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砚没有理会那些暗处的目光。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冰玄低下的头颅。

冰玄周身光芒流转,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重新化作狸猫大小,轻盈地跃回他的肩头。它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沈砚的脸颊,传音中带着一丝得意的慵懒:“区区炼气蝼蚁,也敢觊觎本神兽?若不是你拦着,方才一口寒气,便送他们神魂俱灭。”

沈砚失笑,揉了揉它冰凉的鳞片:“杀了他们,除了惹来执事堂调查,并无益处。恐惧比死亡更有用——他们会把今天的遭遇添油加醋传遍外门,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说罢,他转身看向那已经没了门的洞穴。

冰玄那一踏的余威,不仅震碎了门,连洞口的石壁都塌陷了一部分,露出里面更加幽暗的空间。尘土与冰屑混合,在阳光下缓缓飘落。

沈砚迈步走了进去。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稍大,但依旧简陋得令人皱眉。大约一丈见方的空间,顶部有开凿时留下的粗糙凿痕。靠里是一张凹凸不平的石床,上面连蒲团都没有;正中一张歪腿的石桌,桌面布满裂纹;墙角堆着些破烂的陶罐,蛛网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洞穴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泥土与某种矿物沉积的气息。最深处隐约有滴水声传来,想来是岩壁渗水。

但沈砚毫不在意。

他走到石床边,拂去表面的灰尘与冰渣,坐了下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了那本《阴阳契约录》。

书页在昏暗的光线下自动翻开,上面的古老符文流转着淡淡的金黑二色光芒。与冰玄缔结本命契约后,这本神秘的古书似乎发生了某种深层次的变化——书页的质地更加坚韧,符文的复杂度提升了数倍,某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篇章,也隐约有了松动的迹象。

沈砚指尖轻抚过书脊,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律动。契约录在“成长”,在“进化”,而进化的养分,正是他不断缔结、履行、乃至撕毁的各种“契约”。

“冰玄,”沈砚轻声开口,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委屈你了。从今日起,要跟着我住这种地方。”

肩头的小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蜷缩成一团冰蓝色的毛球,慵懒传音:“无妨。只要能离开那该死的驯兽林,便是住山洞、卧荒草,也比在那牢笼里强上万倍。何况……”

它睁开一只冰蓝色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洞穴,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这地方的灵力虽稀薄,但地脉深处……似乎有点意思。阴煞之气与某种沉郁的地火余韵交织,虽然驳杂,但若以你的阴阳二气调和炼化,未必不能化为己用。至于这环境……”

冰玄撇了撇嘴:“本神兽连北冥寒渊的万年冰窟都睡过,这算什么。”

沈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释然。冰玄身为上古异种,感知天地气机的能力远胜人类修士。它既说此地“有点意思”,那地下恐怕真有些门道。

他不再多言,将契约录摊在膝上,心神沉入其中,开始参悟那些新浮现的、关于“地脉契约”、“灵气置换”的古老符文。

洞外,天色渐暗。

乱石坡的风呼啸而过,比白昼更加猛烈,卷起砂石拍打在岩壁上,发出噼啪声响。远处养蛊池的方向,传来阵阵低沉的、如同无数虫豸摩擦甲壳的窸窣声,在夜色中格外瘆人。

偶尔有凄厉的兽吼从驯兽林边缘传来,划破夜空。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灵力匮乏,环境恶劣,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体现得更加**。今日赵虎的遭遇,或许能震慑一时,但贪婪与恶意如同野草,只要土壤还在,便会不断滋生。

沈砚很清楚这一点。

凌霄宗卧虎藏龙。外门有赵虎这般的地头蛇,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投机者;内门更是天才云集,势力盘根错节,嫉妒、觊觎、打压……只会更加隐蔽,也更加致命。

他一个身负鬼修之术、带着元婴期契约兽、又无根基背景的新人,就像一块肥肉丢进了狼群。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一片冰凉的清醒。

万物皆可标价,包括尊严、安全、乃至生命。今日,他用冰玄的战力,让赵虎之流支付了“恐惧”的代价;明日,他需要用更强的实力、更精妙的算计、更不可替代的价值,让所有觊觎者明白——与沈砚为敌,成本高昂到无法承受。

而在这之前,他需要积蓄力量。

夜色彻底笼罩了乱石坡。

洞穴内没有灯火,只有契约录上的符文流转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沈砚沉静的脸。他盘膝坐在石床上,双手结印,体内《九幽黄泉诀》缓缓运转。阴阳二气如同两条游鱼,在经脉中循环往复,一者汲取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一者吸纳地底渗出的阴煞之气,在丹田处交融、炼化,化作精纯的鬼道真元。

肩头的冰玄早已沉沉睡去,鼻息间喷吐出细小的冰晶,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蓝光。那些冰晶飘落在石床上,没有融化,反而凝结成一朵朵精致剔透的冰花,悄然绽放。

月光艰难地穿透洞口的尘埃与冰雾,洒下一缕苍白的光斑,恰好落在沈砚的衣摆上。

那光斑很淡,很冷。

一如他此刻所处的境地,一如他眼中映出的、那条注定布满荆棘的仙途。

偏隅洞府的夜,漫长而森寒。

而沈砚的逆旅,在这片被遗忘的荒芜中,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洞穴深处那规律的滴水声,突然轻微地……改变了一个节奏。

沈砚闭合的眼睑,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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