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无痕仙路漫漫 第284章 终极使命，前路指明

昊天尊者残魂融入锁链后，那缕金光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在锁链断裂处凝聚成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神念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摇曳，将至关重要的信息直接送入林无痕的识海。

“后来者……听好……”

那声音比之前更加缥缈，仿佛随时会散入虚空，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等所见封印，名为‘万道封绝’，乃集上古众帝君之力所成，已是此方新生宇宙所能构筑的、抵御墟界侵蚀的最终防线。然，此防线……终是守势。”

金光微微闪烁，映照出封印光网上那些黯淡断裂的锁链，以及“归墟之喉”中不断渗出的粘稠虚无。

“虚无之力，源自墟界，其根深植于旧纪元之‘尸骸’。此封印，如同堵住溃堤蚁穴，可暂阻洪水。然，只要堤坝之后，洪水源头不竭，侵蚀便永无止息。纵使我等耗尽神魂，不断修补，亦不过延缓败亡之期。且修补愈勤，消耗愈巨，终有一日，此界本源将被拖垮，防线……不攻自破。”

这残酷的判断，让林无痕心头一沉。他之前已有预感，单纯防守绝非长久之计，但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治标”的极限与绝望。

“真正的生路……不在守，而在攻！”昊天尊者残魂的神念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帝剑，“唯有主动杀入墟界，在其内部，寻得并彻底摧毁虚无的根源核心——那或许是被扭曲的原初纪元‘天道残骸’，或许是虚无意志凝聚的‘寂灭之核’——方能一劳永逸，断其根源，绝此后患！”

杀入墟界！摧毁核心！

这八个字，重若亿万星辰，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难以想象的风险。

墟界，那是吞噬了原初纪元的坟墓，是虚无力量的老巢，其内部环境之险恶、法则之诡异、敌人之强大，远超想象。上古众帝君鼎盛时期，或许都未能深入其核心，更遑论摧毁根源。

“此路……近乎十死无生。”昊天尊者的神念带着坦然的悲壮，“然，亦是唯一生机。上古末期，太昊天帝与众道友，并非未曾设想此策。然当时，吾等鏖战已久，伤亡惨重，本源大损，更兼……缺少关键的‘钥匙’与‘地图’，贸然深入，恐有去无回，反加速此界沦陷。故，只得行此封绝之下策，为后来者……争取时间，留下火种。”

钥匙？地图？

林无痕心神剧震，瞬间明悟：“太初石碑！”

“然也。”昊天尊者残魂的神念传来赞许之意，“太初九碑，乃原初纪元‘存在’本源与核心法则的最后烙印所化。其分散时，可为传承，可镇封印。然，其真正终极之用，在于……重聚！”

金光幻化，在林无痕识海中勾勒出九块石碑虚影，它们环绕盘旋，最终轰然合一，化作一团混沌初开、蕴含无尽玄奥的朦胧光团。

“九碑重聚，可重组完整的‘原初烙印’。此烙印，对于由原初纪元尸骸所化的墟界而言，便如同……归乡的灯塔，本源的共鸣！”

“其一，可为‘钥匙’。凭此烙印，可于墟界那混乱、排斥一切‘存在’的法则环境中，开辟相对稳定的通道与立足之地，抵御虚无的同化侵蚀。”

“其二，可为‘地图’。原初烙印与墟界同源而出（虽然后者已被扭曲），彼此之间存在最深层次的联系。凭借烙印感应，可在无尽死寂与扭曲的墟界深处，定位到虚无力量最凝聚、最核心的节点——那便是需要摧毁的根源所在！”

“其三……”昊天尊者残魂的神念波动了一下，似乎蕴含着更深的期待，“完整的原初烙印，或许……蕴含着原初纪元‘存在’意志的最后反击之力。若运用得当，于墟界核心处爆发，或可……不止摧毁虚无核心，更能引发连锁反应，净化部分墟界，为这新生宇宙，争取更广阔的缓冲，甚至……播下未来真正复苏的种子。”

这已不仅仅是摧毁敌人，更是在为两个纪元的恩怨，寻求一个可能的了结与新的开始。

林无痕感到肩上的担子沉重得无法形容，但血液却仿佛在燃烧。迷茫的前路，终于被这道即将消散的残魂，用最后的光芒，照亮了最清晰、最艰难、却也最值得奔赴的方向。

“集齐九碑，重组烙印，深入墟界，直捣黄龙……”林无痕喃喃重复，眼中光芒越来越盛，“这便是……终极使命。”

“吾之时间……到了。”昊天尊者残魂的神念开始迅速黯淡、涣散，那根锁链上的金光也渐渐平息，只剩下极其微弱的脉动，证明着他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与封印彻底融为一体，继续履行那永恒的守望职责。

“后来者，林无痕……以及，所有心怀守护之念的后来者们……”

最后的神念，如同长辈临终前的叮咛，温和而郑重。

“前路已指明，然道阻且长。墟界凶险，远超尔等所见所想。其内不仅有被虚无彻底扭曲的原初遗骸、恐怖孽物，更有沉沦其中、甘为爪牙的堕落强者，甚至……可能存在着上古时期被吞噬、污染后形成的诡异存在。九碑散落各方，搜集不易，其间必多阻挠，既有虚无信徒，亦可能有此界愚昧贪婪之徒。”

“然，吾信太初所选，信汝等之道心。望汝等……勿忘今日之志，勿惧前路之艰。团结一切可团结之力，守护此方新生宇宙之灯火。”

“吾将吾残存之力，及吾记忆中，关于墟界边缘区域的部分环境信息、几种已知的虚无孽物特性、以及……一处疑似上古道友于墟界边缘留下的临时据点标记……尽数予你。”

话音未落，那即将彻底消散的金色神念，猛然收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流光，如同最后的流星，划过识海的天空，径直没入林无痕的神魂深处。

轰！

海量的信息流涌入，虽然大部分残缺模糊，却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亮了几盏微弱却至关重要的风灯。林无痕看到了光怪陆离、法则颠倒的墟界景象片段，感知到几种令人作呕的虚无孽物的气息特征，更清晰地记住了一个在无尽灰暗背景中，由几道交错剑痕构成的特殊标记——那是上古剑修留下的“界标”！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而温和的浩然正气与秩序之力，也随着信息流注入林无痕体内。这股力量并不庞大，却无比高阶，迅速滋养着他因穿越乱流和承受真相冲击而有些疲惫的神魂与肉身，让他状态瞬间恢复至巅峰，甚至对太初石碑的感应与掌控，都隐隐提升了一丝。

这是昊天尊者，这位上古帝君副手，在彻底消散前，能为继承者做的最后馈赠。

金光彻底散去。

那根锁链恢复了之前的黯淡，只是断裂处，那细微的自我修复迹象，似乎比之前略微明显了一点点。昊天尊者，以自身残魂的彻底融入，为这破损的封印节点，增添了一分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支撑。

虚空之中，仿佛回荡着一声满足而释然的叹息，最终归于永恒的寂静。

林无痕站在原地，闭目良久，消化着识海中新增的信息与力量。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凝重迷茫，多了几分洞悉前路的清明与坚定。

他转身，看向身后肃立的太初盟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听闻惊天秘辛后的震撼，以及对昊天尊者逝去的敬意与悲怆。

“诸位，”林无痕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蕴含着一种足以定鼎乾坤的力量，“前路已明，使命在肩。昊天尊者与无数上古先贤，已用他们的牺牲，为我们指明了唯一生路，并留下了最后的馈赠。”

他指向正在被攻击的“镇源石”方向，也指向那无尽的、危机四伏的未来。

“眼前之战，乃为夺取第三块石碑，稳固此节点，争取更多时间。”

“未来之路，乃为集齐九碑，重组原初烙印，杀入墟界，斩断根源！”

“此路，九死一生，荆棘密布。然，退则宇宙倾覆，万物归墟；进则有一线生机，光耀未来。”

林无痕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缓缓问道：

“尔等，可愿随我，踏此征途，虽万死，犹未悔？”

短暂的沉默后——

“愿随盟主，踏破墟界，万死不悔！”怒吼声，汇成一道斩破虚空的洪流，在这终极战场边缘，轰然炸响！

薪火已传，前路昭昭。太初盟的征程，从此掀开了真正关乎宇宙存亡的、最壮烈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