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公主的家庭教师是缚命司契 第227章 灰白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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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平等”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疯狂滋长。

它没有带来任何解脱或自由，反而彻底抽空了我赖以生存的基石。

如果连她都不比我“高等”，那我这十几年的攀爬、服从、杀戮，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场自导自演的荒谬戏剧？

如果生命早就可以“主观”放弃，那我苦苦“维持”这溃烂的自我，又是为了取悦谁？

取悦一个眼里从来没有我的存在？

还是取悦我自己那可悲的“主观”？

意义失去了意义。

不是缓慢地溃败，而是瞬间的、彻底的土崩瓦解。

我坐在角落，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内部、只留下脆弱外壳的容器，轻轻一触就会碎裂成齑粉。

她似乎很满意我这种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再给我任何指令，甚至很少看我。

但我能“感觉”到，她那无处不在的“凝视”正前所未有地聚焦在我身上，观察着我内部那场无声的、毁灭性的崩溃。

对她而言，这似乎是一种全新的、更高级的“有趣”。

我依旧沉默，依旧执行着最基本的“存在”----呼吸，静坐，饮用泉水。

但内在的一切都不同了。

我不再是为了她的需要而存在，而是......为什么存在？

我不知道。我只是惯性般地维持着这具躯体的运转。

右眼的视觉变得有些异常。

它不再仅仅捕捉能量流动和细微线索，偶尔会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无法理解的画面----扭曲的走廊、倒悬的城市、无尽的灰雾......

仿佛我内在的崩溃正在影响它的功能。

几天后，她似乎又觉得无聊了。

或者，她觉得我的“崩溃观察”暂时达到了一个平台期，需要新的刺激。

“小狗。”

她再次唤道。

我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她。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新的收藏品----一块边缘不规则、表面光滑如镜的暗紫色碎片。

碎片中似乎有云雾在缓慢流转。

“带你去个地方。”

她说着，从王座上站起身，第一次没有走向骨门，而是走向藏品山的深处。

那里有一片我从未靠近过的区域，能量波动异常复杂且不稳定。

我沉默地跟上。

她在山壁前停下，那里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但当她将手中的镜状碎片按上去时，山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浮现出一道扭曲的、边缘闪烁着紫光的入口。

门后不是实体的通道，而是一片旋转着的、光怪陆离的色彩漩涡。

“跟紧。”

她说完，第一次在再遇之后，如同初遇那般牵起了我的手，带我一步迈入了漩涡。

我没有犹豫，紧随其后。

穿越漩涡的感觉并非实体移动，而更像是一种意识被强行拉扯、扭曲、然后抛投出去的过程。

右眼传来剧烈的刺痛，那些破碎的画面再次闪现，变得更加清晰和混乱。

当扭曲感消失时，我发现我们站在一条......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走廊”里。

上下左右都是光滑如镜的壁面，倒映出无数个我和无数个她，层层叠叠，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但这些倒影并非完全一致，有些倒影中的我缺胳膊少腿，有些倒影中的她周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有些倒影则完全扭曲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

空气中有一种冰冷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语声，直接响在脑颅内，无法分辨来源和含义。

这里的气息与象牙塔类似，却更加......原始和疯狂。

“这里是‘镜之间’的碎片，”

她解释道，声音在这诡异的回廊里显得有些失真，带着回音。

“以前无聊的时候找到的，挺容易迷路，也容易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说着，随意地向前走去。镜廊随着我们的移动而自动延伸，倒影也随之变幻。

我紧跟在她身后，右眼灼痛不已，被迫接收着海量的、混乱的视觉信息。

那些扭曲的倒影仿佛不是我外表的折射，而是内心状态的投射----绝望的、愤怒的、麻木的、崩溃的......每一个都是我，又都不是我。

“看，”

她忽然停在一个倒影前。那个倒影里的我，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不是血肉，而是旋转的星空，眼神空洞至极。

“这个挺像你现在的样子。”

她又指向另一个倒影，里面的她正亲手将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脸上却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个也不错，比较有动感。”

她像是在参观一个艺术展，点评着各种风格的画作。

我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这个地方正在强行放大和展示我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扭曲。

“其实我并不会比你高级多少。”

她看着镜中那个星空胸膛的我，再次重复了那句话，然后转过头，灰白色的眼眸透过无数重叠的倒影看着我。

“在这里，尤其能感觉到。不同的形态，同样的虚无。”

她继续向前走。

镜廊开始出现岔路，每条岔路里的倒影都更加诡异离奇。

“你随时可以放弃生命，无视我的所在。”

她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带着回音，仿佛不是出自她口，而是这镜廊本身的低语。

“就像你可以选择走进任何一条岔路，然后永远迷失。这只是一个主观的选择。”

选择？

迷失？

我看着周围无数条岔路，每一条都通向未知的、可能更加恐怖的镜像深渊。

放弃生命，无视她，是否就像踏入其中一条岔路那样简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一种诱人的、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迷失在无尽的镜像里，也比现在这种空洞的“维持”要好？

她对我的“折磨”是深入骨髓的，常人可能并不在乎，但对我......

有效至极。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一条散发着浓郁绝望气息的岔路。

那里面的倒影，全都是自我了结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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