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穿越之行 第51章 和谈唇舌战

北境主帅周勃、兵部侍郎以及格物院代表苏瑾瑜组成的谈判团，与北狄使团在边境重镇“绥远城”展开了艰苦的谈判。

谈判桌上，硝烟味丝毫不亚于战场。双方分坐长桌两侧，大龙国这边，周勃老将军面色肃穆，不怒自威；兵部侍郎言辞犀利，寸步不让；苏瑾瑜则一身儒雅，但句句切中要害。北狄使团则以一位名叫颜烈马的为首，能言善辩，身边还跟着几个神情倨傲的部落首领。

北狄使者一开始就试图将战争责任完全推给“青石谷的妖人”，声称北狄也是“受害者”，极力淡化北狄王庭自身的侵略意图，并试图在赔偿金额和退还土地上大打折扣。

“狼主亦是受奸人蒙蔽，如今迷途知返，愿永世臣服，还望上国体谅我北狄苦寒，减少些赔偿，给各部族留条活路……”颜烈马抚胸行礼，语气显得十分“诚恳”。

“体谅？”兵部侍郎冷笑一声，将一份厚厚的清单重重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贵使看看！这是此次战事我国损失的城池、伤亡的军民、消耗的粮秣，一笔笔，俱有记载！还有，青石谷那些杀戮机器，消耗的矿石、工匠、粮草，难道不是出自你北狄？一句轻飘飘的‘受蒙蔽’就想撇清关系？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按此清单，十倍赔偿，一分不能少！侵占的土地，一寸也不能留！”

苏瑾瑜则从技术角度施压，他语气平和，但目光锐利：“颜烈马正使，据我方探查，青石谷内设施庞大，工坊林立，绝非一日之功，更非几个外来‘妖人’能独立完成。若无北狄举国之力，持续提供人力、物力和场地，那些‘天工’如何能在此扎根数年，造出如此多的骇人利器？如今见事不可为，便想弃车保帅，只怕难以取信于人，也难以向我国陛下及天下百姓交代。若要证明贵国诚意，首要便是立刻、完全停止对青石谷的一切物资和人员支持，并开放通道，由我军进入，彻底清剿此患！”

颜烈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几位副使更是面露怒色。颜烈马强笑道：“苏大人此言差矣。青石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谷内情况不明，机关重重，恐有未知危险。冒然让上国大军进入，若有闪失，我北狄担待不起啊！”

周勃老将军声如洪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他虎目圆睁，须发皆张，“我大龙将士，保家卫国，从不惧艰险！什么机关重重，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贵国只需放开道路，并提供谷内详尽的布防图即可！若连这点诚意和魄力都没有，这和谈，不谈也罢！”

谈判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北狄方面显然不愿轻易放弃青石谷这个他们投入巨大心血和资源的“奇技”之源，那里不仅代表着强大的武力，更蕴含着让他们摆脱苦寒、走向强盛的希望。

消息传回格物院，沈天对此毫不意外，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北狄果然舍不得青石谷这块已经咬在嘴里的肥肉，哪怕有些硌牙。”沈天对前来汇报的管家福伯冷笑道，“他们还在幻想能保住那里的技术根基，甚至可能想以此作为日后翻盘的筹码。我们必须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认清现实。”

他果断下令：“通知赵虎，让他们的人盯紧青石谷各个隐秘出入口，看看在北狄官方宣称‘断绝关系’后，是否还有物资通过秘密渠道流入。还有，让我们在边境和北狄内部的人，巧妙散布消息，就说北狄王庭为了自身安危和求和成功，准备牺牲青石谷里的所有‘天工’和工匠，将他们交给大龙朝处置，看看能否从内部制造恐慌和分裂，或许能让一些不甘被抛弃的‘天工’或北狄工匠主动投诚。”

“是，王爷。此计甚妙，攻心为上。若能从其内部分化，或可事半功倍。”福伯领命，立刻去安排执行。

就在谈判桌上唇枪舌剑、僵持不下，双方在外交、情报层面激烈博弈的同时，青石谷深处，那片被部分修复、但依旧残留着大火灼烧痕迹的区域，也在悄然发生着不为人知的转变。

由于大龙国的严密封锁和北狄王庭迫于压力在表面上进行的“断供”，青石谷获取外部资源，尤其是大批量的矿石、燃料和粮食，变得异常困难。残存的“天工”们，在一位名叫“墨师”的首领带领下，似乎迅速调整了策略。他们不再试图大规模生产那种消耗巨大、目标也巨大的金属战争怪兽，而是转向了更隐蔽、更精巧，也更适应当前困境的方向。

根据赵虎小队冒着极大风险，零星传回的最新情报显示：

谷内一些相对完好的空地上，新建了一些结构奇特、带有齿轮和传动杆的小型但效率更高的风车和水轮，似乎在尝试更充分地利用谷内有限的自然风力和水流，进行一些基础的金属加工、研磨或者为某些精密设备提供动力。

他们似乎在集中所有残存的资源和人力，专注于修复或改造少数几台看起来更加精密、结构复杂、功能未知的金属造物，这些造物体型相对较小，但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而非之前那种追求数量和庞大体积的思路。

斥候在夜间利用格物院提供的望远镜，隐约观察到谷内某些区域，有时会出现快速移动的、体型较小如犬、动作极其灵敏的黑影，速度远超已知的任何一种金属怪物，它们似乎不承担正面作战任务，更像是用于夜间侦查、渗透或传递信息。

“他们在转变思路，从依靠北狄输血、正面硬撼，转向了技术回收、精研和小型化、特种化。”沈天看着这些情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反而更麻烦了。明处的巨兽虽然可怕，但目标明显，总有办法对付。这种转入地下、专注于技术提升和隐秘行动的对手，就像藏在阴影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你一口，防不胜防。”

他转头看向一旁待命的老张头，问道：“我们的火炮，现在能量产多少？进度如何？”

老张头连忙回答：“回王爷，铸造和镗制工艺还在慢慢熟悉和优化，工匠们也是边干边学，目前每月最多能保证造出五门炮身，炮弹产量稍高些，但开花弹的引信和壳体密封合格率还是太低，十枚里面能有一两枚可靠就算不错了。”

“太慢了！还是要加快！”沈天摇头，语气带着紧迫感，“必须想办法提高效率，无论是分工细化，还是改进模具和镗刀！另外，针对青石谷可能转向发展小型、高速、特种的情况，我们的武器研发也要跟上。要让工学院和武器坊的人多动脑筋，比如，能不能设计一种射速更快的小型连弩，或者研制一种射出后能覆盖一片区域的霰弹。”

他又对管家福伯吩咐道：“和谈那边，继续保持高压态势，底线不能退。但可以在适当的时机，通过非正式渠道，向北狄使团稍微透露一点口风，暗示若北狄能展现出‘真正’的诚意，比如在解决青石谷问题上取得‘实质性’进展，那么在一些边市条款的优惠程度、赔偿支付的期限上，不是不能酌情商量。给他们一点看得见的甜头和希望，也给他们内部主和派与主战派之间制造更大的压力和分歧。”

绥远城的谈判桌上，大龙使者在保持收回失地、赔偿损失、清除青石谷这三大强硬底线的同时，策略性地在一些次要条款和实现方式上释放出一定的灵活性与“商量”空间，这让原本僵持不下、几近破裂的谈判局面，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的可能和继续谈下去的动力。北狄使团内部也因此开始出现更明显的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果断牺牲青石谷以换取宝贵的喘息之机和实际利益，另一部分人则坚决反对，认为那是北狄未来崛起的唯一希望，绝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