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穿越之行 第193章 三路军汇合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当夕阳的余晖几乎无法穿透谷口浓雾时，前锋部队终于杀到了山谷的最深处。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陨石砸出的环形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不知名黑色骨骼和暗红岩石垒砌而成的、高达十丈的巨型金字塔形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比外界更加复杂、更加令人不适的亵渎符文，此刻正散发出幽幽的暗红光芒。祭坛顶端，并非水晶，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纯粹黑暗和血色雾气构成的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巨大而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凝聚而成的狰狞面孔，正“注视”着闯入者！

祭坛周围，环绕着十几根粗大的黑色石柱，每根石柱上都捆绑着一具早已风化、却依旧保持着痛苦姿态的干尸。盆地地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骸骨，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异生物的，层层叠叠。

而在祭坛下方，还聚集着最后一批守卫——数百名身披骨甲、手持兵器、眼中燃烧着狂热幽火的“活尸”，以及几十个身形飘忽、散发着强大精神波动的黑袍人。它们的气息，远比外面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和纯粹。

“就是这里了。”沈天勒住马，望着那座散发着无尽邪恶与死亡气息的祭坛，目光如冰。“全军听令！前锋重步兵结‘铁壁阵’顶住！所有远程火力，目标——祭坛顶端旋涡和那些石柱！给我轰！”

最后的决战，在环形盆地中爆发！

大龙军队将剩余的所有爆炸物和特种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向祭坛！火焰、冰霜、能量乱流、净化光芒，在祭坛周围疯狂炸开！暗红的光芒与各色爆炸光芒激烈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盆地都在颤抖！

祭坛顶端的黑暗旋涡剧烈波动，那张模糊的狰狞面孔发出无声的、却直击灵魂的愤怒咆哮！环绕的石柱光芒明灭不定，上面的干尸似乎想要挣扎。而那些活尸和黑袍人，则发出疯狂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龙军阵，试图打断攻击。

惨烈的近身搏杀在盆地展开。这些最后的守卫异常强悍，活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黑袍人的邪术更是诡异莫测。大龙军队的防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断有士兵被撕碎、被邪术侵蚀倒下。

沈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祭坛的能量正在被爆炸干扰，但并未被摧毁。那股邪恶意志，似乎正在苏醒，或者说，正在被他们的攻击彻底激怒。

他看了一眼怀中微微震颤的“观门令”，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神机小队。

“神机小队，随我冲阵！目标——祭坛！”沈天猛地一夹马腹，手持“观门令”，身先士卒，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径直冲向了那座散发着滔天邪恶的巨型祭坛！

巴图带着神机小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化作一道决绝的箭头！

他们的突击，吸引了大量活尸和黑袍人的注意。沈天将“观门令”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金光所过之处，邪气退散，活尸哀嚎。巴图和队员们拼死护卫左右，用身体和生命为他开路。

终于，在牺牲了近十几名队员的代价后，沈天冲到了祭坛之下。近距离感受，那邪恶与怨毒的气息几乎要将他淹没。祭坛上，那些符文的暗红光芒如同流淌的鲜血。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最后的力量，连同“火神之翎”中仅存的一丝温热，全部灌注到“观门令”中，然后狠狠地将令牌，拍在了祭坛一处符文交织最密集、能量波动也最剧烈的地方！

“观门令”发出了一声清越而悲怆的鸣响，仿佛用尽了所有生命。一股远比在黑乌荒原时更加凝聚、更加决绝的白金色光芒，从令牌与祭坛接触点爆发开来！这一次，光芒并未冲天而起，而是如同无数道锐利无比的根须，顺着祭坛的符文脉络，疯狂地向内钻探、蔓延、破坏！

同时，这股力量似乎再次隐约沟通了遥远地底的“枢机”，引动了一丝更加浩瀚、更加古老的镇压之力，顺着地脉，跨越空间，加持而来！

咔嚓！咔嚓嚓——！！！

整个巨型祭坛，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碎裂声！那些暗红的符文如同烧红的铁丝被冷水浇泼，迅速黯淡、崩断！环绕的十几根石柱齐齐炸裂，上面的干尸化为飞灰！祭坛顶端的黑暗旋涡发出不甘的、充满无尽怨毒的尖啸，剧烈扭曲、收缩，最终“噗”的一声，如同气泡般彻底湮灭！那张狰狞的面孔也随之消散。

祭坛在无数白金色“根须”的侵蚀和内部结构被破坏的双重打击下，开始自上而下地崩塌、瓦解！巨大的黑色骨骼和暗红岩石分崩离析，化为无数碎片，混杂着漫天的骨灰和邪能残渣，轰然砸落！

盆地中残余的活尸和黑袍人，如同失去了支撑，动作瞬间僵直，眼中的幽火熄灭，纷纷瘫倒在地，迅速腐朽。

结束了。

环形盆地中，一片死寂。只有崩塌的祭坛废墟扬起的尘埃，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飘落。

沈天单膝跪在废墟边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观门令”静静地躺在他手心，光华尽失，裂痕遍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刚才那一击抽空了，视线一阵阵发黑。

沈天在亲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沈天带领着仅存的一万余人中路军将士，拖着疲惫却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片给他们留下惨痛伤亡和最终胜利记忆的险恶山谷，朝着北狄王庭进发，准备与林雪统领的左路军汇合。

一路行来，景象与之前扫荡“净化”时截然不同。越靠近王庭区域，战争的痕迹越发明显，却也越发……“正常”。焦黑的营寨、废弃的车辆、倒毙的战马、无不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而残酷的战斗。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那种令人心悸的邪能气息，而是熟悉的硝烟、血腥与草原初冬的萧瑟寒风。

沿途遇到的，也大多是林雪左路军派出的巡逻队和后勤队伍。看到沈天的中路军旗帜，这些将士无不露出惊讶与崇敬之色，迅速让开道路，并派人飞马回报。

显然，林雪的攻势异常迅猛，已经将战线牢牢推进到了王庭的外围。

又行几日，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连绵不绝的营寨旌旗，正是林雪左路军的大营。营寨依山傍水，布置得法，戒备森严，却又透着一股胜券在握的昂扬之气。

早有快马通传，当沈天的中路军抵达大营外时，林雪已率领一众将领，亲自出营相迎。

数日不见，林雪清瘦了些许，但那双眼睛却越发锐利明亮，如同经过淬炼的宝剑。她一身银甲染尘，却不掩其英姿飒爽。看到沈天虽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沉静深邃，她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混杂着庆幸、担忧与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

“参见王爷！”林雪率先抱拳行礼，声音清越。

身后众将也齐刷刷行礼：“参见王爷！”

沈天下马，虚扶一下：“诸位将军辛苦，不必多礼。”他的目光扫过林雪身后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到了他们眼中对自己这位“仙缘王爷”兼北伐元帅的敬畏与好奇。“进帐说话。”

中军大帐内，炭火驱散了北地的寒意。沈天端坐主位，林雪和徐哲及主要将领分列左右。

林雪首先汇报了左路军战况：“自与王爷分兵以来，我军一路北上，连破北狄军二十几道防线，大小五十余战，歼敌逾十几万。”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沈天：“我军目前已将北狄王庭团团围住，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但因连续作战，将士们疲惫，且缺乏攻城重器，强攻恐伤亡过大，故暂采取围困并袭扰疲敌之策。”

沈天静静听着，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右路军方面呢？”沈天问。

一名负责联络的参军禀道：“回王爷，右路军已基本完成对草原东部和北部广大区域的扫荡与控制，收降大小部族数十个，铲除顽固据点十几处。周老将军已率右路军向我部靠拢，预计三日内可抵达，完成三路大军最终合围。”

三路大军即将完成历史性的汇合，对北狄王庭形成铁桶般的包围。北狄，这个雄踞北方数百年的强邻，气数已尽。

帐内众将脸上都露出了振奋之色。北伐至此，胜利已然在望。

沈天却没有太多喜色。他看向林雪：“雪儿，你对最终攻克北狄王庭，有何想法？”

林雪显然早有思量，指着帐中悬挂的详细地图道：“北狄王庭坚固，强攻确非上策。我军优势在于士气、装备，以及对方内部的混乱与绝望。林雪以为，可采取‘围三阙一，攻心为上’之策。”

“具体说来。”

“继续保持严密围困，但在西北方向，留出一个看似‘薄弱’的缺口，并暗中散布我军因久攻不下、粮草不济，即将退兵的谣言。”林雪手指点在地图上北狄王庭西北方，“同时，加强心理攻势。将我军对待投降部族的政策，写成箭书，大量射入城中。并利用归降的北狄人，进行喊话劝降。内部分化，外施压力，逼其自乱，或迫使其从预留缺口突围。”

“若其突围？”沈天问。

“那西北方向，地势复杂，利于埋伏。”林雪眼中寒光一闪，“我军可提前设下重兵埋伏，以逸待劳。突围之敌，人心惶惶，建制混乱，正是将其全歼于野外的良机！即便北狄狼主死守不出，长期围困之下，其内部矛盾必然爆发，或生内变，届时我军再趁乱攻城，亦可事半功倍。”

很稳妥，也很狠辣的计划。充分利用己方优势，将伤亡降到最低。

沈天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将领：“诸位将军，可有补充或异议？”

徐哲和众将纷纷赞同林雪之策，并提出一些细节补充。

沈天沉吟片刻，最终拍板：“便依林靖海公之策行事。右路军抵达后，立刻调整部署，完成合围，并布设西北方向伏兵。攻心之事，由靖海公全权负责，需做得逼真，令敌深信不疑。各营加紧休整，补充器械。”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此战，务求全功！北狄王庭，必须彻底抹去！所有参与决策、顽固推行邪术的大臣和将领，一经擒获，立斩不赦！普通士卒、百姓，可酌情处置。但城中所有与邪魔相关的典籍、器物、设施，必须全部找出，当场销毁！绝不容半分邪秽留存于世！”

“末将遵命！”众将齐声应诺，帐中杀气凛然。

计议已定，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林雪左路军继续维持围困，并开始秘密调整部署，营造“退兵”假象，同时箭书、谣言、劝降等心理攻势日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