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穿越之行 第185章 王爷抵前线

沈天带着“观门令”和“火神之翎”，还将那块象征着他“协理军机大臣”身份的虎符揣入怀中，这或许能在必要时调动沿途驻军。

蹄声如雷，打破了京城的暮色。凝聚了大龙当前最尖端技术和最坚定意志的队伍，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刺破寒风，向北疾驰。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越往北，战争的痕迹就越发明显。流离失所的百姓拖家带口南逃，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麻木。溃散的败兵三三两两，神情恍惚，口中不时念叨着“黑雾”、“巨人”、“杀不死的怪物”。官道上，运送伤员的马车和征集粮草的队伍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药味和一种压抑的绝望。

沈天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林雪军报中“伤亡过半，军心震动”，绝非虚言。那“主”之投影的惊鸿一现，显然给大龙军队造成了毁灭性的精神打击。

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只在换马和补充少量干粮饮水时短暂停留。沈天凭借着过人的体魄和意志力硬撑，亲卫们也毫无怨言，沉默地跟随着他们的王。

几日后的黄昏，他们终于抵达了北境前线大营所在区域。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应该旌旗招展、壁垒森严的大营，此刻一片狼藉。营栅多处破损，辕门歪斜，营内帐篷倒塌过半，随处可见焚烧过的痕迹和未来得及收拾的兵器、甲胄残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种淡淡的、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与京城“怪病”和黑乌荒原的感觉同源，但更加稀薄混杂。

大营中留守的兵卒不多，且个个面带惊惶，眼神躲闪，看到沈天这支虽风尘仆仆却杀气腾腾的小队，先是一惊，随即有人认出了沈天。

“是……是镇海王殿下！镇海王殿下亲自来了！”一名校尉连滚爬爬地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您可来了！大元帅她……她……”

“大元帅现在何处？前方战况如何？详细说来！”沈天勒住马，声音冷冽如刀，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嘈杂。

那校尉定了定神，语速飞快地禀报：“回王爷！几日前，大将军率主力于前方不足百里处的‘断龙谷’设伏，欲截击一股冒进的北狄军。起初一切顺利，我军伏兵尽出，杀敌甚众。可……可就在要将残敌围歼之际，谷中突然升起滔天黑雾，雾气中……有无法形容的恐怖之物显现，虽只一瞬，但威压如天崩！我军前锋当场……当场就崩溃了！阵型大乱！北狄军趁机反扑，还有那些打不死的怪物从黑雾里冲出来……大元帅为稳住中军，亲自断后，血战良久，才勉强带领残部退回大营。大元帅自己也受了伤，现在正在中军帐召集将领议事，布置防御……可，可营中粮草被焚毁大半，军械损耗严重，伤兵满营，士气……士气已经快撑不住了！”

断龙谷……血祭大阵的投影降临……沈天心中一痛，仿佛看到了林雪在滔天黑雾与怪物冲击下，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的身影。

“带我去见大元帅！”沈天不再多问，催马便向营中驰去。

中军帐外，气氛凝重。数名身上带伤的将领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惧与疲惫。帐内，隐隐传来林雪沙哑却依旧坚定的声音，正在分配防守任务和清点所剩物资。

沈天示意亲卫在外等候，自己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内灯火昏暗，药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雪背对着帐门，正站在一幅简陋的舆图前，指着一处标记，对身旁的副将说着什么。她依旧穿着那身沾满血污和尘土的战甲，左臂用布条吊在胸前，显然伤得不轻，身形却挺得笔直。

听到脚步声，林雪和帐内几名将领同时回头。

当林雪看到风尘仆仆、眼中布满血丝却目光灼灼的沈天时，整个人明显怔住了，那双总是坚毅清澈的眼眸里，瞬间涌上了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担忧、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以及更深重的……疲惫与痛楚。

“……王爷？”她的声音干涩，几乎不像她自己的。

帐内其他将领先是一愣，随即慌忙跪倒参拜。

沈天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林雪身上，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与痛惜：“伤得重不重？军医看过没有？”

林雪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得一颤，强自稳住心神，摇了摇头：“皮肉伤，无碍。王爷，您……您怎么来了？京城……”

“京城有我安排，暂时无虞。”沈天打断她，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现在，告诉我最坏的情况，以及，我们还能撑多久。”

林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沈天突然到来的冲击中冷静下来，指着舆图快速道：“最坏的情况是，敌军掌握了某种……召唤邪神投影的阵法，虽时间极短，但威力足以瞬间摧毁我军战意和阵型。经断龙谷一役，我军可战之兵已不足七万，且士气低迷，对‘黑雾’和‘怪物’充满恐惧。粮草仅够十日，箭矢、火油等消耗性军械短缺。北狄大军主力约十万，其中异化兵种经过‘血祭’似乎得到了某种‘强化’，更加难缠。他们现驻扎于七八十里外，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进攻。若无机变，依城固守，最多……半个月。”

半个月。沈天的心沉到了谷底。半个月，援兵、粮草、扭转士气的办法，从哪里来？

“王爷，林雪无能……”林雪垂下眼睫，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不甘。

“不怪你。”沈天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面对那种超越常理的力量，能稳住阵脚，带回大部分人马，已是大功。现在，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他转向帐内诸将，声音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威严：“传令下去，镇海王沈天，奉旨督军，已至大营！即刻起，全军由本王与靖海公共同节制！现有伤员，集中全力救治！粮草军械，清点造册，统一调配！再敢有动摇军心、散布恐慌者，军法从事，立斩不赦！”

“是！”众将精神一振。镇海王亲临，至少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这位王爷的“仙缘”和手段，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另外，”沈天目光锐利，“从各营中，挑选出胆子最大、最不信邪的悍卒，不要多，五百人即可。本王自有重用。”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沈天的到来，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营中的混乱稍止，各项事务开始有条不紊地恢复。

入夜，中军帐内只剩下沈天与林雪两人。亲卫在帐外严密把守。

直到这时，沈天才仔细查看林雪的伤势。解开临时包扎的布条，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炎，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不仅仅是刀伤，还混杂了那种阴邪能量的侵蚀。

沈天脸色阴沉，取出最后一枚清心珠，毫不犹豫地按在林雪的伤口上。乳白色的光晕流转，伤口处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林雪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

“王爷，此物珍贵，该用于更关键之处……”林雪想要推辞。

“你就是最关键之处。”沈天不容置疑地按住她的手，“你若倒了，这数万将士谁来统领？我又能指望谁？”

林雪看着沈天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焦灼，心中一酸，不再说话，任由那温暖纯净的力量流淌过伤口，驱散寒意与痛楚。

“说说那个‘投影’，还有‘血祭大阵’。”沈天一边小心地用干净布条重新包扎，一边沉声问道。

林雪回忆着那恐怖的一幕，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那黑雾升起得毫无征兆，瞬间笼罩了整个谷地。雾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睁开，冰冷、贪婪、充满毁灭欲。然后，一个难以形容其形态、仿佛由纯粹黑暗和痛苦凝聚而成的巨大轮廓，在黑雾中心浮现……只是一瞥，就让人灵魂冻结，脑海中充满亵渎的幻象和疯狂的呓语。前锋将士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或被幻象所迷自相残杀，或精神崩溃呆立当场……随后，那些强化后的异化北狄兵就从黑雾边缘冲出……若非我见机得快，以冰魄玉佩和亲卫结成小型防御阵，勉强稳住中军，恐怕……”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痛色：“事后清理战场，发现谷地中央，以北狄兵和我军阵亡者的鲜血，绘制了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图案，图案中心……有一些疑似活祭留下的残骸。那图案的气息，与黑雾和投影同源。”

沈天沉默。活祭，鲜血，阵法，召唤投影……这无疑是那黑暗“主”者，通过某种血腥仪式，将自身力量短暂投射到此界的手段。虽然时间短，但效果恐怖，足以改变一场战役的胜负。

“看来，他们还有这种消耗性的‘大招’。”沈天冷冷道，“不过，这种手段必定限制极大，否则他们早就用了，不会等到现在。血祭的规模、地点、甚至时辰，恐怕都有严苛要求。”

林雪点头：“我也如此想。所以退回大营后，立刻加强了营防和巡逻，尤其是防范小股北狄军渗透，在营外绘制类似图案。但……士气已堕，若敌军再次以大军压境，辅以那种邪术威慑，恐怕……”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防守，等着他们再次准备‘血祭’。”沈天眼中寒光一闪，“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节奏，甚至……摧毁他们进行血祭的能力！”

“主动出击？”林雪愕然，“王爷，我军新败，兵力、士气皆处劣势，如何主动出击？”

沈天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大营与北狄军营地之间的那片区域：“硬碰硬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你挑选的那五百悍卒，就是关键。”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

林雪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浮现担忧：“此计……太过行险。王爷您要亲自带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对那种力量的了解最深，也有‘观门令’和‘火神之翎’护身。只有我带队，成功的把握才最大。你留在营中，稳定大局，并做好准备。一旦我们得手，你要立刻抓住时机，组织反击！”

林雪知道沈天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她看着沈天坚定的侧脸，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王爷……千万小心。”

沈天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点污迹，动作轻柔得与帐内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等我回来。”

夜色深沉，北方的寒风呼啸着掠过破损的营寨。一场关乎北境命运，甚至此方世界未来的奇袭，即将在这凛冽的黑暗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