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射向康大运。
康大运直接就读懂了祖母的三连问:
她什么意思?
她是说你祖父护不住家?
她是说你父亲护不住家?
康大运抬了抬眉,眼神无辜:祖母呀,她没这个意思吧?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门外梁撞撞没有停嘴,向康康详述她的观点:“上回,就是我不小心上房揭瓦那次;
我听说你家老老爷子为了护住妻儿、护住家产,不惜与同胞亲族决裂,被除了族,这才是做人的勇气嘛!
还有,你家老爷子为了养家,宁肯抛下脸面去投机、去钻营,重振家业,才能给你少爷打下衣食无忧的基础;
为此,他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才是做人的担当嘛!
你家少爷我看也不差,知道保护祖母,只不过你哥脑子太轴,非要拦着挡着;
依我说,就让你家少爷该打打、该骂骂,不是都不在一族了嘛,有什么可顾忌的?
如果因此名声受损影响前途,那就是当官的不明是非,就是朝廷没眼光,这种环境就算当上官,你觉得你家少爷能施展抱负?
而且,名声能当饭吃吗?
不说别的,今天就那个康二老头那番话,句句含沙射影,说你们家被除族全是老夫人搅合的,你家老爷身亡、少爷不娶不育也是老夫人造成的,可见这些年来老夫人没少受他们这种造谣;
老夫人若在乎名声,怎么把你家少爷拉扯成人?
老夫人若不是豁出脸造,别说拉扯你家少爷长大,怕是祖孙俩早早就饿死了吧?”
“咕咚!”老夫人咽了口口水,她感觉满肚子的不赞同好像还在,可就是聚拢不起来。
康大运的桃花眼垂了垂,眼下卧蚕鼓起不太明显的高度。
康康耳朵动了动,不露痕迹地瞄了眼老夫人没关严的窗户。
这次,轮到他在心里说:“梁姑娘说得好,会说你就多说点!尤其说我哥太轴那段,扩扩句,再详细点!”
梁撞撞对今天看到的热闹还真的很有感触,她一边将荷包里的铜钱掏出来把玩,一边继续说道:
“有些事情就得想开点,想不开就容易被别人牵着走;
就比如说你家少爷不能生育,他给下定论,你家老夫人就去解释?跟他解释得着吗?
干嘛不给他家也下个定义,直接说穿他们觊觎你家钱财不就得了?
再比如,康二老头要把那几个女的塞到你少爷身边这件事,他家的孩子他不珍惜,那老夫人就该应承下来……”
老夫人猛地抬头,看向康大运,康大运又读懂了——
你看看,我就说梁姑娘说得不对吧?
你看看,你的名声都成什么样了,梁姑娘才会觉得你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收进房!
“你们少爷是男的,怎么样也不会有损失,就算把那几个女的照单全收也无所谓,大不了不喜欢就不给正室的名分呗;
反正她们的长辈不过就是想用她们换你家的钱而已,自家长辈都不珍惜,你们何苦拒绝?你家又不是出不起钱;
花银子把她们收过来,让她们家人签卖身契,一次性付全款,买断那几个女的的身份关系;
然后让她们留下干活也好、或是转手卖了也好,怎么就不能处理呢?
那几个女的,我看她们年龄可不小,到现在没嫁出去,恐怕她们家没少为她们交罚金吧?
若她们是好的,就不会进门就对那些值钱的摆件两眼放光,就不会对着老夫人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
眼神那么不正,定是平日风评就不好,是他们康氏砸在手里嫁不出去的货;
你们少爷是经商的,用底价盘下他们的库存底子有什么不行?
你家少爷是男的,在你们这种男子为尊的社会,怎么也吃不了亏嘛;
买过来,再卖出去,卖不掉就留下做工抵债,再不行就赏给船工,你少爷不是很熟悉这套的吗?
能让康氏一族吃瘪,又不用气到自己,不是很好?”梁撞撞想到做工抵债这件事,把铜钱砸的叮当作响。
“咕咚!”康大运也咽了下口水,露出苦恼人的微笑——梁姑娘,我那么对付你,不是这个意思呀!
康康听出来了,他绝对听出梁姑娘的话外音了,赶紧替主子解释:“不是的梁姑娘,我们主子不是……”
“有什么不是的?”梁撞撞没好气的打断康康的话:“在你们这里,婚嫁无非就是场生意,男的花钱买个家庭助理而已;
女的呢,也不过是寻个终生工作而已;
是,康家人肯定打算把姑娘嫁过来,然后掏空你家的钱去填补娘家,若他们家姑娘能攥住你家少爷的心更好,以后家业都是她生的儿子的;
你家少爷不给名分不就得了?
要我说,那些姑娘也是被家长教坏了,就任她们家长摆布,妄图嫁到婆家去大富大贵,不肯自立自强;
就算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她们能有什么好?
是有那智商在后宅里斗出个前程似锦、还是心甘情愿把自己拴在男人裤腰带上,给人生孩子、做家务、照顾老小,最后活都自己干了、亏都自己吃了,然后看着男人再娶更年轻貌美的回来享用自己辛苦攒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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