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撞撞是越算越糊涂,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
那些公式符号像小蝌蚪一样游来游去,就是抓不住重点。
小脸都憋得通红,额角甚至冒出了细汗。
路易斯和安东尼奥看着这位刚刚还霸气侧漏、此刻却不知为何事而抓狂的大长公主殿下,都愣住了。
反差有点大,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安舷和定澜则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直抖。
但梁撞撞是谁啊,她是大长公主!
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她!
梁撞撞的只抓耳挠腮了0.1秒,便有了方案:“那什么……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它涉及到……唔……很多很多学科的知识,我一两句话跟你们算不清楚,这样……”
梁撞撞使劲儿给自己找补面子:“我先回去算着,老路啊,你也先试着磨着,我算好了再来告诉你!”
而事实上,梁撞撞已经打算放弃徒劳的计算,她把图纸往路易斯手里一塞,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豪气:“我相信你的经验!
你就按你的感觉磨,边磨边试,先磨一个物镜和一个目镜,磨好就装起来试试看!”
“反复试错”这个办法虽笨,但一定有效。
路易斯看着梁撞撞那“我就赖上你了”的表情,又看看手中澄澈的玻璃胚料和那张充满创意的草图,深吸一口气。
能过上可以吃饱穿暖还不受鞭打的生活已经不错了,他可不希望惹恼这个看起来很可爱、实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何况,这还是个他自己也喜欢、能带来成就感的工作。
路易斯眼中燃起技术狂人的火焰:“殿下放心,我们这就开工!三天,就算不吃不睡,三天内我也一定请您来验看第一组镜片!”
他不再纠结计算,决心用自己几十年打磨的经验和手感,去实现这位神奇殿下提出的、超越时代的构想。
三天后,梁撞撞捧着自己算出的不知对错的数值抓耳挠腮时,路易斯找了过来:“殿下,做出来了,您看看?”
*********
在梁撞撞流连忘返于小琉球的工坊时,遥远的应天府皇宫内,一场因他们未婚夫妇而起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
倭国足利幕府垮台、天皇在名义上亲政后,对大昭的“赔罪”与“补偿”行动迅速而高效。
满载着白银、硫磺、铜料、以及象征臣服的贡品船队,在康大运使团归来不久便抵达了宁波港。
这批物资,尤其是海量白银和关键的战略物资硫磺,被朝廷兵部如获至宝,第一时间调拨给了正在北方与北元势力进行拉锯战的边军。
充足的军费和关键的火药原料,如同给疲惫的大昭边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边军将领抓住时机,精心策划了一次大规模反击。
新补充的弹药让火炮得以尽情轰鸣,充足的赏银极大地提振了士气,让大昭边军取得了一场久违的、酣畅淋漓的阶段性大捷。
不仅收复了部分失地,更重创了北元一支精锐骑兵,极大地缓解了北方的压力。
捷报传回应天府,紫宸殿内一片欢腾!
昭武帝龙心大悦,抚掌大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好!好一场大捷!”
皇帝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兵部尚书身上,声音洪亮,毫不掩饰赞许之意:“此役能胜,我边军将士奋勇杀敌,忠勇可嘉!”
可刚夸一句,话锋又转了:“也多亏了东南海疆的康提督运筹帷幄、力压倭国,使其供奉此等关键军资,才能让此胜如此顺利;
康大运也功不可没,当重重嘉奖!”
皇帝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那些出身东南沿海、与海贸利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或秉持传统“重陆轻海”、“重农抑商”理念、也是构成朝堂绝对主流的朝臣们,脸色顿时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许多高官显贵或其家族,本身就是东南沿海庞大走私网络的幕后保护伞或直接参与者,也是走私集团的代言人。
他们早就对康大运整饬海防、建立市舶司新规、打击海寇的行为恨之不已,因为严重损害了他们的灰色甚至黑色收入!
倭国赔偿本质是海权胜利的果实,如今皇帝因海贸带来的收益而盛赞康大运,并明确指出这批物资对陆战的关键作用,等于在官方层面肯定了海防和市舶司的价值,这让他们如坐针毡!
未来若皇帝更加倚重海路,他们赖以牟利的走私空间将被进一步压缩。
如果把上述官员称为“走私派”,那么还有一类人要称为“传统陆权派”。
这一派人根深蒂固地认为,国家的根本在陆地,财富在农耕,威胁在北方。
投入巨资发展海防、扶持市舶司,在他们看来是舍本逐末、浪费国力。
如今皇帝将北线胜利归功于海疆贡献,这动摇了他们“陆权至上”的理论根基,令他们感到地位和话语权受到挑战。
除以上两派之外,还有“清流派”也陷入嫉妒与不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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