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戏体验员 第106章 牺牲之辩

终焉的天空缝隙闭合后，概念交汇点仍在微微震颤。破碎的概念结晶散落在地，表面还残留着纯黑能量的灼烧痕迹，像凝固的墨汁。那些侥幸逃脱的零散概念光影，在空气中飘来荡去，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刚才的劫难。

“总算暂时安全了……” 莉亚娜瘫坐在地，生命之树的枝叶蔫蔫地垂着，翠绿的眼眸里满是疲惫。她的裙摆沾满了概念黏液和黑色能量残留，一抬手就簌簌往下掉渣。

雷烈拄着战斧，大口喘着粗气，手臂上被终焉能量侵蚀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退，呈现出淡淡的灰黑色：“操！这终焉也太能打了！下次再出来，老子非得把它的触手全砍下来当柴烧！”

何岳蹲下身，捡起一块带有纯黑印记的结晶碎片。指尖刚触碰到碎片，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恶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臂，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它的能量残留还在，而且在慢慢渗透概念交汇点的根基。”

就在这时，键仙的数据流突然疯狂刷屏，电子音带着急促的尖叫：【卧槽卧槽！重大发现！终焉的印记破解了！这玩意儿根本不是能量标记，是‘概念回音’—— 能放大生物内心的执念，而且它的核心坐标，真就在概念本源池最深处！】

“概念回音？放大执念？” 林茜皱起眉头，从背包里掏出检测仪器，对准空中的概念光影，“难怪刚才战斗时，我总觉得心里的焦虑越来越强烈，还以为是太累了。”

艾丝特法杖轻挥，一道翠绿光芒扫过众人，净化着残留的纯黑能量：“这是终焉的阴谋。它知道我们要去本源池，提前留下回音，就是想让我们在途中因执念内讧，自相残杀。”

“内讧？就我们这关系，怎么可能！” 雷烈拍着胸脯，刚说完就觉得心里的火气莫名往上涌，看向凯兰的眼神都带了点敌意 —— 刚才战斗时，凯兰的一箭差点误射到他。

凯兰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眉头一皱：“你看我干什么？刚才是你自己冲太猛，差点挡了我的射击路线！”

“嘿！你还敢说我？” 雷烈的火气瞬间被点燃，战斧上的赤红流焰又冒了出来，“要不是你箭法不准，能差点射到我？”

“够了！” 何岳大喝一声，暗金碎片释放出柔和的律动，压制住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你们中招了！这就是概念回音的作用，放大你们心里的小摩擦，变成死仇。”

被他一提醒，雷烈和凯兰才回过神来，纷纷露出懊恼的神色。雷烈挠了挠头：“妈的，刚才怎么就控制不住火气了？感觉心里有个小人在喊‘揍他’！”

“这就是终焉的可怕之处。” 何岳握紧手中的碎片，额心的 “自由律动” 烙印微微发烫，“它不用动手，就能让我们自己垮掉。《孙子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终焉这一手，比直接攻击更阴狠。”

小雅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齿轮徽章，徽章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她的眼神有些迷茫，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我好像能听到…… 很多声音。有终焉的冰冷低语，还有原始碎片的呼唤，还有……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牺牲是唯一的出路’。”

“牺牲？” 布兰姆扛着战锤，憨厚的脸上满是不解，“玄说要打开本源池，得牺牲最重要的东西。到底要牺牲啥啊？是我们的能力，还是…… 生命？”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莉亚娜下意识地抱住双臂，眼神躲闪：“我不想牺牲生命…… 我还没来得及看到生命之树开满整个多元宇宙。”

林茜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从逻辑上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与自身概念绑定的核心 —— 比如雷烈的愤怒、我的理智、小雅的共情。但如果牺牲了这些，我们可能就不再是自己了。”

“那也不能让终焉吞噬概念本源啊！” 雷烈急了，“大不了老子牺牲愤怒！没了愤怒，我还能靠蛮力打架！”

“没那么简单。” 何岳摇摇头，看向小雅手中的半块碎片，“我们的核心概念和共生碎片已经绑定。牺牲核心，碎片可能会失控；不牺牲，就打不开本源池，挡不住终焉。这是终焉给我们设的两难局。”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玄的身影从核心塔方向走来。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疤痕，腰间的黑剑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些。他听到众人的讨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们在纠结牺牲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小雅站起身，眼神坚定：“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牺牲的是什么？”

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块巨大的概念结晶前。结晶表面倒映出众人的身影，却在玄的位置，浮现出另一道模糊的灰色影子：“概念本源池是多元宇宙的能量核心，封印它的不是力量，是‘平衡’。想要打开它，就必须打破自身的平衡 —— 也就是放弃‘执念’。”

“放弃执念？” 何岳捕捉到关键信息，“你是说，我们各自最在意的东西，不管是情感、目标还是回忆，都是执念？”

“没错。” 玄转过身，黑剑出鞘，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雷烈的执念是守护同伴，小雅的执念是控制碎片不伤害他人，何岳你的执念，是追求多元共存的绝对平衡。这些执念让你们强大，也让你们有了弱点。终焉就是要利用这些弱点，在本源池里彻底击垮我们。”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雷烈愣了愣，摸了摸后脑勺：“守护同伴也算执念？可要是连同伴都守护不了，我还打什么仗？”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何岳突然引用了《九歌?国殇》的诗句，眼神坚定，“真正的勇敢不是没有执念，而是明知执念会成为弱点，依然坚守本心。玄，你说的放弃执念，根本不是平衡，是麻木。”

玄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懂平衡。但本源池的封印，必须有人放弃执念才能打开。要么你们自己选，要么…… 我帮你们选。”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黑剑上的光芒也变得锐利起来。何岳立刻握紧碎片，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之前说自己是概念守护者的后裔，现在又逼着我们放弃执念，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玄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小雅脖子上的齿轮徽章。徽章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纹路与玄黑剑上的花纹产生了共鸣：“这枚徽章，不仅是钥匙，也是‘概念契约’。当年守护者封印本源池时，立下契约：只有愿意放弃执念的适配者，才能真正掌控共生碎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茜举起药剂枪，对准玄，“而且你的黑剑，为什么会和徽章产生共鸣？”

玄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只剩下黑剑和胸口的黑色疤痕清晰可见：“因为我，就是上一任适配者的执念化身。当年他为了封印终焉，放弃了自己的存在，只留下我这个执念，等待下一任适配者出现。”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莉亚娜瞪大了眼睛：“执念化身？也就是说，你不是真正的人？”

“算是，也不算。” 玄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我承载着上一任适配者的记忆和使命，既想完成他的遗愿，又因为是执念化身，无法真正理解‘放弃’的意义。”

就在这时，键仙突然发出警报：【不好了！概念回音突然变强了！本源池的方向出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终焉要提前破封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概念交汇点的中心方向，升起一道纯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周围的空间再次开始碎裂，无数概念回音化作黑色的丝线，缠绕向众人，放大着他们内心的执念。

雷烈只觉得心里的守护欲越来越强烈，甚至想立刻冲去本源池，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小雅则被 “不能伤害他人” 的执念包裹，浑身僵硬，连碎片都快握不住了；何岳的脑海里，“多元共存” 的念头疯狂膨胀，几乎要占据他的全部意识。

“快清醒！” 何岳咬了咬牙，用暗金碎片的律动强行压制住执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执念是动力，但不能被它控制！我们要做的，不是放弃执念，是驾驭它！”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唤醒了众人。小雅深吸一口气，黑色纹路稳定下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说得对！我的执念是守护，不是束缚！就算要牺牲，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

玄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既有欣慰，又有担忧：“你们选择了最难的路。但终焉已经在本源池等着你们了，它会利用你们的执念，制造出最可怕的幻境。”

他的身影彻底透明，只留下黑剑悬浮在空中，剑身上的花纹与小雅的徽章完全契合：“这把剑，送给你们。它能暂时抵挡概念回音的侵蚀。记住，本源池里的幻境，都是你们内心最深处的执念所化，只有认清自己，才能通过考验。”

黑剑缓缓飞向何岳，他伸手握住剑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 —— 与上一任适配者的记忆碎片产生了共鸣。

“我们出发吧！” 何岳握紧黑剑，暗金碎片与黑剑的光芒交织，“不管前方是幻境还是终焉，我们都一起面对！”

众人纷纷点头，整理好装备，朝着本源池的方向前进。可没人注意到，何岳手中的黑剑，在靠近共生碎片时，表面悄悄浮现出终焉的纯黑印记。而小雅的齿轮徽章里，似乎有一道灰色的影子，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们走到本源池入口时，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门上刻满了古老的概念符文。符文下方，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小雅的齿轮徽章。

可就在小雅准备将徽章放入凹槽时，何岳突然感受到黑剑传来强烈的警示。他抬头看向石门，只见符文的缝隙里，渗出了纯黑的液体，慢慢汇聚成终焉的虚影：“欢迎你们，适配者们。你们的执念，就是我最好的养料。”

虚影的手中，拿着一块与何岳、小雅手中一模一样的共生碎片 —— 那是上一任适配者的碎片，竟然已经被终焉吞噬了！

何岳瞳孔骤缩，突然明白过来：玄的出现，根本不是巧合。他作为上一任适配者的执念化身，早就被终焉暗中侵蚀。送黑剑、引导他们来本源池，都是终焉的阴谋，目的就是让他们主动走进幻境，交出共生碎片！

而本源池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无数诱人的声音，正是他们各自最渴望的场景 —— 雷烈看到了和平的家园，莉亚娜看到了开满世界的生命之树，小雅看到了没有概念污染的多元宇宙……

“别进去！是幻境！” 何岳大喊着，想要阻止众人，可已经有人忍不住迈开了脚步。终焉的虚影在石门后发出冰冷的笑声，纯黑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他们能否挣脱执念幻境？被侵蚀的玄到底还有没有自我意识？终焉的真正目的，仅仅是吞噬共生碎片吗？一场关于执念与自我的终极考验，在概念本源池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