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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怀孕六个月时，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张飞看着她日益沉重的身子，又开始发挥“发明家”的特长，这回要造“孕肚护甲”。
“媳妇儿，你看这个！”他兴冲冲搬来一个怪东西——用软木片和皮革缝制的“盔甲”，前面高高隆起，像个龟壳。
陈沅正在整理电报密码本，抬头一看，哭笑不得：“将军，这是何物？”
“护肚甲！”张飞得意地比划，“你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不稳，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穿这个，软木能防撞，皮革有弹性，还透气！”
他说着就要帮陈沅穿上。陈沅躲闪不及，被套上那件怪甲，低头一看，自己活像只直立行走的乌龟。
“将军……这实在……”她话没说完，张飞又拿出一顶“防护帽”——竹篾编的，里面衬了棉花。
“还有这个！防撞头！”
陈沅终于忍不住了：“将军好意沅心领，但这般穿戴，实在不便行动。况且……”她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孩子在腹中，自有羊水保护，寻常磕碰无碍的。”
张飞挠挠头：“可俺不放心啊……”
“若将军真不放心，”陈沅想了想，“不如造辆舒适些的车？沅现下行走确实吃力，有车代步，也便于去学堂、工坊。”
“对对！造车！”张飞眼睛一亮，“俺造辆最舒服的！弹簧减震！软座！还能防晒防雨！”
于是，“孕妇专车”项目启动。张飞这回学乖了，先问陈沅意见：“媳妇儿，你想要啥样的？”
陈沅画了草图：四轮，有顶棚，座位宽大可半躺，车轮加弹簧减震，还要有储物格放东西。
张飞一看就懂了：“简单！三天就给你造出来！”
他说的“简单”，结果又闹了笑话。
第一天，车轮造好了，但弹簧太硬，一压“嘎吱”响，跟要散架似的。
第二天，顶棚装上了，但遮阳不遮雨——张飞用的是竹帘，一下雨就漏。
第三天，座位做好了，软倒是软，但填充的是羽毛，陈沅一坐下去就陷进去半尺，站都站不起来。
“不对不对！重来！”张飞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陈沅指点：“弹簧用钢片叠压，非一圈圈那种；顶棚用油布，既防水又轻便；座位填充棉花，外包皮革即可。”
按她说的改进，车总算造好了。试车那天，张飞非要亲自当“车夫”，拉着陈沅在城里转了一圈。
百姓们见了，纷纷笑着打招呼：“将军，带夫人遛弯呢！”
“这车好！看着就舒服！”
张飞得意洋洋：“那当然！俺亲自造的！”
陈沅坐在车里，虽然觉得有些羞赧，但确实舒服——减震很好，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座位宽大，半躺着很惬意；顶棚还能卷起来通风。
“将军费心了。”她轻声道。
“嘿嘿，媳妇儿喜欢就好！”张飞乐呵呵的，“以后你去哪儿，俺都拉你去！”
正说着，马谡急匆匆赶来：“将军，许都来了一队人，说是丞相府派来的，带着‘文书’。”
“文书？啥文书？”
“说是……‘技术交流文书’。”马谡表情古怪，“领头的是个年轻文士，姓司马，名孚。”
张飞一愣：“司马孚？司马懿的弟弟？”
“正是。”
张飞把车交给王虎，自己赶回太守府。会客厅里，一个二十出头的文士正襟危坐，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精明。见到张飞，起身行礼：“在下司马孚，奉丞相之命，特来拜会张将军。”
“坐。”张飞打量着他，“曹操派你来，不只是送文书吧？”
司马孚微笑：“将军明鉴。”他取出一卷绢帛，“此乃丞相亲笔所书《许都-当阳技术互通协议》，请将军过目。”
张飞接过，看不懂——全是文绉绉的文言。他递给旁边的陈沅：“媳妇儿，你看看。”
陈沅细细阅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半晌，她抬头：“司马先生，这协议上说，双方‘互派工匠，互通技术，成果共享’——何谓‘成果共享’？”
“即许都、当阳双方研发之新技术，皆需向对方公开。”司马孚解释道，“譬如将军新研制的电报，许都也应有权使用；同理，许都若有新发明，当阳亦可共享。”
张飞一听就炸了：“凭啥？！俺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他曹操张嘴就要？”
“将军此言差矣。”司马孚不慌不忙，“协议也写明：许都将以‘专利费’形式补偿。电报技术，丞相愿出黄金万两购买；日后新发明，皆按此例。”
“万两黄金？”张飞有点心动，但还是警惕，“曹操有这么大方？”
“丞相胸怀天下，重才惜才。”司马孚正色道，“将军之才，丞相甚为欣赏。若将军愿，丞相甚至可表奏将军为‘镇国大将军’，领三州牧……”
“打住！”张飞摆手，“俺是刘备的兄弟，不会投曹操。这协议……俺考虑考虑。”
送走司马孚，张飞立刻找陈沅商量：“媳妇儿，你觉得咋样？”
陈沅沉吟：“此事蹊跷。曹操向来多疑，怎会主动提出‘技术共享’？且协议条款看似公平，实则暗藏陷阱——‘成果共享’一条，若我方研发出重要技术，他只需付钱便可得；而他若有发明，咱们也得花钱买。可曹操地大物博，财力远胜咱们，长此以往……”
“咱们吃亏！”张飞明白了，“那咋办？直接拒绝？”
“不必。”陈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可提条件，咱们也可提。将军不妨这样回复：同意技术交流，但需‘对等原则’——双方交换之技术，价值必须相当。且需设‘技术评估司’，由第三方（如江东）派员参与评估，确保公平。”
张飞眼睛一亮：“好主意！再加一条：涉及军事的技术，不在交流范围！”
他当即让马谡起草回信。信送走后，陈沅却仍忧心忡忡：“将军，曹操突然如此，定有图谋。沅怀疑，许都那边……可能在研发什么重要东西，急需咱们的技术支持。”
“会是什么？”张飞问。
“或许是电报，或许是蒸汽机，或许是……”陈沅抚着肚子，忽然脸色一变，“硫酸！”
张飞心头一凛。硫酸的军事价值太大了，若曹操掌握了硫酸制法……
“不行！硫酸技术绝不能给！”他斩钉截铁。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三天后，司马孚又来了，这次带来个“惊喜”。
“张将军，”他笑眯眯地说，“丞相知将军夫人有孕，特备薄礼。”
几个随从抬进来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套精致的婴儿用品：银制长命锁、丝绸小衣服、虎头鞋……最特别的是一辆小巧的“婴儿车”，做工精美，车轮包铜，还有可调节的遮阳棚。
陈沅看到那辆婴儿车，眼睛亮了亮——确实比张飞造的那辆漂亮。
司马孚察言观色，笑道：“此车乃许都将作监最新所制，用了新式减震装置，行走无声。丞相说，将军若喜欢，制造图纸可一并奉上。”
张飞盯着那辆车，心里斗争得厉害。想要，又觉得是曹操的糖衣炮弹。
陈沅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对司马孚道：“多谢丞相美意。礼物我们收下，但图纸不必了——当阳自能造出更好的。”
司马孚也不坚持，拱手道：“那技术协议之事……”
“按俺们提的条件改。”张飞**地说，“答应了就签，不答应拉倒。”
“在下即刻回禀丞相。”司马孚告辞。
等人走了，张飞立刻围着那辆婴儿车研究起来：“嘿，这减震确实好！轮轴里加了啥？弹簧？不对，是皮垫……”
陈沅却在检查那些婴儿衣服，忽然从一件小袄的夹层里，摸出一张极薄的绢纸。
“将军，你看。”
绢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许都新得‘霹雳火’配方，威力十倍于黑火药。欲换硫酸制法，详情可谈。阅后即焚。”
没有落款，但显然是曹操的亲笔。
张飞倒吸一口凉气：“霹雳火？十倍威力？！”
如果这是真的，那价值确实可与硫酸制法相当。
“媳妇儿，你觉得可信吗？”
陈沅沉思：“曹操狡诈，或为诈术。但……也有可能为真。将军可还记得，葛道长曾言，炼丹时若配方得当，爆炸威力可增数倍？”
张飞想起葛玄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那……换不换？”
“不能全换。”陈沅果断道，“可给基础硫酸制法，保留精炼与提纯技术。同时要求曹操先给一半‘霹雳火’配方作验证，确认有效，再给另一半。”
“好！就这么办！”
张飞立刻回信，提出交换条件。信送走后，他忽然想起系统好久没动静了。
闭眼查看，系统界面居然有新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高级火药技术】线索”
“触发支线任务：【火药的飞跃】”
“任务说明：获取‘霹雳火’完整配方，并与现有火药技术融合，研发威力更大的炸药”
“任务奖励：【高级爆破学】、积分点”
“特殊提示：此任务危险系数高，请谨慎操作”
张飞又兴奋又紧张。高级火药！这要是成了，以后打仗……
“将军？”陈沅见他发呆，轻唤一声。
“没事！”张飞回过神来，看着妻子隆起的肚子，忽然有种紧迫感，“媳妇儿，咱们得抓紧了。孩子出生前，得多攒点本钱——技术本钱！”
陈沅微笑：“沅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张飞一边等曹操的回信，一边加紧研发。便携电报机造出了十台，配备给各军将领；硫酸产量提升到日产百斤；新式“孕妇专车”也改进了，加了可折叠的桌板，方便陈沅在车上工作。
但陈沅的身子越来越重，行动也越发不便。这天，她在工坊指导改良蒸汽机时，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夫人！”旁边的工匠赶紧扶住。
消息传到张飞那里，他丢下手头工作就跑来，脸色煞白：“媳妇儿！咋了？”
“无妨，许是站久了。”陈沅脸色苍白，却还强笑，“休息片刻就好。”
“还休息啥！回家！”张飞不由分说，抱起她就往外走，完全不顾周围工匠们惊讶的目光。
回到府里，郎中来看过，说是孕期正常现象，但需多休息，不宜劳累。
张飞这下严格了，不准陈沅再去工坊，连电报房都不让去。陈沅拗不过他，只好在家养胎。
但她闲不住，就让张飞把图纸、文书都搬回家，在床上办公。张飞则成了“传令兵”，整天家里工坊两头跑。
“媳妇儿，葛道长说那个‘霹雳火’配方，他看出点门道了，说可能加了‘硝强水’……”
“硝强水？”陈沅眼睛一亮，“可是能将硝石提纯之物？”
“对对！就是那个！道长说，纯硝威力更大！”
“那咱们也可试试！”陈沅立刻画图，“需造专用器具，防腐蚀，防爆炸……”
夫妻俩一个说一个画，配合默契。有时张飞说不清楚，陈沅却能从他颠三倒四的描述中理解意思；有时陈沅画图画到一半累了，张飞就接着画，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关键数据都标得清楚。
这天，曹操的回信终于到了。
司马孚亲自送来，还带了个小铁盒。
“张将军，此乃‘霹雳火’一半配方，及样品少许。丞相说，请将军验看。”
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小包黄色粉末，还有一张配方纸。葛玄当场查验，取了一点粉末在空地上点燃——
“轰！”
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个脸盆大的坑！威力确实比黑火药大得多！
张飞看得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还行。硫酸制法俺可以给，但只给基础制法——就是你们已经知道的那种。精炼提纯的技术，得等你们给全了配方再给。”
司马孚苦笑：“将军果然精明。也罢，就依将军。”
双方当场交换。张飞拿到完整配方，司马孚拿到硫酸基础制法（其实葛玄已经改良过，给的是旧版）。
交易完成，司马孚临走前忽然说：“张将军，还有一事。”
“说。”
“丞相听闻将军夫人精通机械，特命在下带来一本书。”他又取出个木匣，“此乃前朝大匠马钧所着《机巧图说》，世间仅此一本，丞相珍藏多年。今赠予夫人，愿夫人保重身体，平安生产。”
这回连陈沅都动容了。马钧是机械大师，他的着作堪称无价之宝。
“多谢丞相。”她郑重接过。
送走司马孚，张飞迫不及待地研究“霹雳火”配方。葛玄更是激动：“将军！此配方精妙！硝石提纯之法，硫磺精选之方，还有……这‘添加物’，竟是雄黄与砒霜混合？！”
“砒霜？”张飞吓了一跳，“那玩意儿不是毒药吗？”
“正因其毒，燃烧时产生特殊毒烟，伤敌更甚！”葛玄眼睛发亮，“将军，若以此为基础，再改良……”
“改！必须改！”张飞拍板，“但要安全！不能没炸敌人先炸自己！”
新的研究开始了。而陈沅得到《机巧图说》后，如获至宝，整日研读，连孕吐都忘了。
这天夜里，她忽然叫醒张飞：“将军！沅明白了！”
“明白啥？”张飞迷迷糊糊。
“马钧书中所载‘连弩改进法’，与咱们的连弩车原理相通，但更精妙！若结合蒸汽动力，或许能造出真正的‘连发火炮’！”
张飞瞬间清醒：“真的？快给俺看看！”
夫妻俩点灯夜读，直到天明。
窗外，晨曦微露。
而他们的孩子，离出生又近了一天。
乱世中，技术是刀剑，也是盾牌。
更是，给未出生孩子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