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这座古老的魏国都城,此刻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被许褚的三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上,守军日夜警惕,望着城外连绵的联军营寨和那面狰狞的鬼灭战旗,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绝望。
郡守府内,烛火摇曳。
张绣独自对着一幅简陋的司隶地图,眉头紧锁。
连日来的守城战,虽暂时挡住了许褚的猛攻,但城中粮草一日紧过一日,军心浮动,伤兵满营。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来自弘农前线的消息越来越糟——联军主力势如破竹,吕布败退,李傕溃逃,潼关岌岌可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遗忘的弃子,困守在这座孤城之中。
“将军,府外有一文士求见,自称是将军故人。”
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故人?”张绣有些烦躁,“不见!如今是什么时候!”
亲兵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他说……他姓贾。”
“贾?”张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府门外,月光下站着一位青衫文士,风尘仆仆,却神色从容,正是贾诩贾文和。
“文和先生!”
张绣又惊又喜,连忙将贾诩引入密室。
“您怎会到此?长安情况如何?相国他……”
贾诩摆了摆手,示意张绣屏退左右。
密室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长安?”
贾诩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如惊雷。
“已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董卓倒行逆施,众叛亲离,败亡就在眼前。”
张绣脸色一白:“先生何出此言?相国手握重兵,潼关天险……”
“重兵?”贾诩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李傕新败,吕布丧胆,郭汜投降,西凉军心已散。潼关,不过是一道即将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陶应十万大军携大胜之威,政治攻势与军事压力双管齐下,关中士民翘首以盼王师,董卓还能依仗什么?依仗他那日益增长的猜忌和暴虐吗?”
他目光如炬,看向张绣:“张将军,你还记得你叔父是如何评价董卓的吗?”
张绣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思绪被拉回到了数年前。
一次酒后,张济曾拉着他的手叹息道:“绣儿,董卓此人,勇则勇矣,然刻薄寡恩,猜忌成性,非可托付终身之主。
我辈效力,不过是权宜之计,你需早做打算……”
当时他年少,并未完全理解,如今想来,叔父早已看透了董卓的本质。
贾诩观察着张绣神色的变化,继续道:“将军乃汉臣,世代受汉禄。如今朝廷王师在外,天子明诏在内,讨伐国贼,名正言顺。
将军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乏粮草,是为不智;继续为董卓这等注定覆灭的暴君殉葬,致使满城军民玉石俱焚,是为不仁;违背叔父遗训,逆天而行,是为不孝。
将军,还要在这条死路上走到黑吗?”
张绣被贾诩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投降?意味着背负叛将之名,而且许褚那边……能接受吗?
不降?城破之日,恐怕真是鸡犬不留,自己又如何对得起叔父交给自己的这支军队和城中百姓?
“先生……非是绣不愿,只是……”张绣艰难地开口,“许褚将军那边……还有城中将士……”
贾诩了然:“将军是担心许仲康不肯接纳?还是担心麾下将士不服?”
张绣默然点头。
贾诩微微一笑:“将军放心,许褚虽勐,却非不通情理之人,其上更有明主陶应。
至于城中将士……谁不愿活命?谁愿为注定失败的董卓陪葬?只要将军下定决心,诩,愿为将军谋划!”
与安邑城内的彷徨不同,陶军大营则显得井然有序,甚至透着一股磨刀霍霍的耐心。
许褚的中军大帐内,一场战术会议刚刚结束。
曾经主张强攻的许褚,在经历了与张绣的苦战和副将的反复劝说后,终于改变了策略。
“将军,围城打援,方是上策。”
副将指着地图分析,“安邑城坚,张绣亦非庸才,强攻伤亡太大。我已命人查清,安邑存粮最多支撑两月。
我军只需牢牢锁住四门,分兵控制周边渡口要道,特别是汾水、涑水的水路,断其粮草来源。
同时,将鬼灭刀骑分散,以五百人为一队,轮番出击,专门猎杀任何试图靠近安邑的敌军小队或运粮队。”
许褚瞪着牛眼,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好!就依此计!他娘的,俺就不信饿不垮他们!”
他虽然更喜欢真刀真枪的拼杀,但也明白,有时候不动刀兵,反而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命令下达,陶军迅速行动。
一座座更加坚固的营垒和了望塔被建立起来,将安邑围得像铁桶一般。与此同时,改编后的鬼灭刀骑展现了惊人的机动性和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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