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青樱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佛经。
正巧皇帝从外头进来,青樱连忙迎上去,替他解了披风,净手换下外衣,服侍他坐下,才捧上一盏茶,“秋来天气干燥,皇上用些菊花茶吧。”
皇帝接过来喝了半盏,随手拿起桌上的经书,“药师经?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青樱给他添上茶水,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玫贵人孕中总是不适,臣妾看着实在揪心,却帮不上什么忙,便想抄些经书送去安华殿,为她祈福。”
皇帝听了欣慰道:“难为你想着她。朕怎么听说她又惹了慧妃不快,还让皇后吩咐了娴妃去训斥她。”
青樱笑道:“不过是拌了几句嘴,秋日里火气大难免易起口舌之争,皇后娘娘也不是叫娴妃娘娘训斥玫贵人,而是说娴妃能和睦宫闱,叫她去劝一劝玫贵人。”
皇帝颔首道:“这倒也是,如懿这几年愈发沉稳了。”
青樱但笑不语,拿起佛经收在一旁的书架上,状似无意道:“其实若要抄经,在墨中加些朱砂是最好的,但臣妾叫雪蘅去要,安华殿的人却说朱砂管得紧,不肯给臣妾。”
皇帝便道:“这事还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那日提醒,朕还不知道朱砂遇热会析出水银,水银可是有毒的,这才说不许给嫔妃用。你既要抄经,朕叫他们送来就是了。”
青樱惊讶道:“那臣妾可不敢用了,左右臣妾多抄几遍以表诚心就是了。”
皇帝便笑她,“朱砂遇热才有毒,你只用来抄经怕什么。”
青樱躺在他怀里,拿指甲刮着皇帝衣襟上金线绣的花样,“臣妾知道了心中难免膈应,还是不用的好。朱砂原是抄经常用的,只怕谁宫里都有,皇上何不告知各宫姐妹,也免得谁无意中受其损害。”
皇帝摸着她细白的脸,眸光幽深,“卿言之有理,朕会命内务府去回收各宫的朱砂,若要抄经去安华殿即可。”
青樱笑意深深,“皇上体贴各宫姐妹,是臣妾之福。”
紫禁城的岁月总是日复一日的无趣,秋日还没过去,玫贵人的症状就好了许多,入了腊月更是与平常无异了。
众人都赞她好福气,熬过了孕早期的反应,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预备着过年的好时候,怡贵人又有了身孕,喜得皇帝连年节的赏赐都重了几分。
皇上刚登基就将要有了两个孩子,高兴之处自不必说。
不仅大加赏赐,还吩咐过年要极尽热闹,宗室中但凡沾亲带故都要入宫庆贺,宫宴连着摆了七日。
青樱位分低去不得,便在宫中躲懒,与雪蘅一起算着日子,“到了二月,玫贵人就要生了吧。”
“小主好记性,正是呢。”
青樱拨着香炉里的灰,“使了这么大的力,她若还生不下来,那可白在宫里伺候一场了。”
雪蘅愤愤道:“小主是好心,可那玫贵人又不知道,每次见了您也没有几句好话。”
青樱只是笑,“倒不是图她的感激……嘉贵人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奴婢听说慧妃和纯嫔都不常与她来往了,慧妃每每去长春宫,总是和怡贵人一起,嘉贵人也不在慧妃去的时候过去,到纯嫔那里也多是吃闭门羹。”
“慧妃收买的人居然跟贞淑来往密切,她若还看不出嘉贵人的心思,也活该被她算计。”
雪蘅道:“小主好心提醒纯嫔,她自然看出了嘉贵人不是个好的,这不,送给小主的节礼都厚了几分。”
青樱心中满意,嘉贵人既有这样好的才干,她怎能不替她好好宣扬呢?
到了二月,春暖花开的时节。
这晚皇帝在青樱殿中,二人正睡着,恍惚听见永和宫有动静传来,李玉急匆匆来回禀,“皇上,贞常在,永和宫来人说,玫贵人怕是要生了。”
皇帝披衣起身,眼角眉梢也带着笑,“算算也该到日子了。”
青樱连忙服侍他穿衣,凑趣道:“果真呢,足月生产,看来玫贵人的孩子养得极好,臣妾先恭喜皇上了。”
皇帝急着去看,索性自己系扣子,青樱便由着他去,也换上一身嫣红的百蝶锦衣,皇帝高兴道:“这身好喜庆。”
青樱一边挽着头发一边道:“是皇上心里高兴,看什么都觉得喜气。”
二人收拾妥当,来到永和宫时,如懿也走了进来,皇帝听着玫贵人的痛呼,不由道:“怎么玫贵人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凄厉啊。”
如懿睁着两只眼,看着皇帝紧紧盯着产房的目光,撅着嘴道:“皇上过于忧虑了,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
青樱心头火起,拉了如懿一把,不快道:“娴妃娘娘可是累了,说话都这样不着调,快坐下歇歇吧。”
皇帝一心记挂着玫贵人,招来太医一问,太医说是玫贵人孕中补得足,胎儿有些大,因此生得艰难,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听太医这么说,皇帝也放下心来,入了内殿坐等。
不过多时皇后也来了,颇有担忧之色,“皇上,臣妾听说玫贵人胎大难产,多带了两位接生姥姥来,也吩咐了安华殿的师父诵经祈福,保佑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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