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重生之青樱打倒大如 第59章 妄念起

此次晋封，可谓是皇帝登基以来晋封人数最多的一次。除了青樱与慎妃、金贵人之外，宫中所有得过皇帝临幸的嫔妃皆晋了位分。青樱是位分过高，不好轻易晋封；而慎妃与金贵人，前者皇帝不愿与她贵妃之位，后者则是频频犯错，不宜身处高位。

因此次晋封的，多为高位嫔妃，且在孝贤皇后孝期中，不好大操大办。皇帝便命内务府缓缓办来，先准备舒贵妃的册封礼要紧，余者可以先放一放。至于嫔位以下的，不过晓谕六宫就是了。

这话传出来，众妃的醋坛子又打翻了。原本按照资历，意欢是不如许多人的，但她素来得皇帝宠爱，膝下又有一子，更兼出身高贵，贵妃之位也不算十分意外。而妃位之中，婉妃、玫妃都不甚得宠，也没有亲生的皇子，是万万不敢与意欢相争的。会说几句酸话的，也只有如懿和慎妃了。

意欢是不在意的，她爱慕皇帝多年，虽说不如从前那般痴了，但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应，怎能不高兴呢？

青樱见了也忍不住打趣道：“这么些年也没见你打扮得多华丽，这般满头珠翠的，也是难掩绝色呢！皇上很该早些封你做贵妃的，可见是皇上小气，误了你穿衣打扮。”

意欢禁不住笑：“倒不怪皇上，从前贵妃位上都满了，我往哪里做贵妃呢？”

“哎哟！”青樱故作歉疚，“我听懂了，原是我误了妹妹，早知妹妹如此倾城之貌，我该自请降位的。”

意欢登时脸色通红，作势要去打她：“姐姐！我何曾有这个意思，贵妃之位于我，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青樱见她面色不同以往，便去握她的手，温言道：“我不过说来玩笑，妹妹怎么真恼了？”

意欢颇有寥落之色，郁郁道：“昨日皇上的旨意一下，太后就叫了我去。”

青樱明白了，多半是太后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说起来，此次大封六宫，太后的人却是得利最多。意欢这个明面上的暂且不说，连玫妃这个闲棋，也成了举足轻重的四妃之一。后宫无主，太后本就蠢蠢欲动，这下更不知要起什么想头呢。

“太后么……她老人家也是封过贵妃的，叫妹妹去，可是要提点礼节？”

意欢苦笑一声：“姐姐怎会想不到？我与姐姐说实话，是有意挑着我跟姐姐争一争呢！”

果然如此，太后真是人老心不老，连皇后之位也想握在手里。只是不知，她是真想扶持意欢，还是看着意欢与青樱相争，再扶起另外一个了。

青樱想了想道：“妹妹，宫里就是如此。孝贤皇后在世时，宫中尚且争斗不休，更不用说如今后宫无主了，只怕人人都想试一试。太后素来看重权柄，想让自己人做皇后也无可厚非。要紧的不是你和谁争，而是为何而争。”

“若为我自己和永瑞，确实有争的理由。若为了太后——太后对我虽有举荐之恩，可我也不能为此伤了姐姐啊！”

心中涌上一阵温暖，青樱紧紧握着意欢的手道：“我很高兴你能为自己打算，更感动于你不愿伤了我们的情谊。妹妹，如今你我平起平坐，你比我更有家世。我问妹妹一句，妹妹当真要争一争皇后之位么？”

意欢游移不决，似乎极难开口。她到底是那个清冷出尘的女子，并不将名位放在眼中，真要为此与姐妹争斗，她是不愿的。

许久，意欢摇了摇头，郑重开口：“我虽能去争，但真要去做，实在难以下这个决心。与皇上并肩而立，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到底，并肩成双，这样的事只对我有意义，皇上他……如果我只是个嫔妃，便会感激于皇上的恩宠。若我成了他的妻子，只怕会生出妄念，到最后，或许连这一丝情分也不能保留。我不能因这些身外之物，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青樱默默良久，她与皇帝，何尝不是如此？前世想做皇后，原本只是想陪着他，可为什么，最终却潦草收场，反不如做妃嫔时情意深厚。意欢怕自己会变，可变的不止她们这些女人，更是那个让她们面目全非的人。

青樱忽然生出一丝不公来，凭什么从头至尾，都是这个男人来左右她们的命运？他需要柔媚的妃嫔时、他需要端庄的皇后时，她们就该为此改变，却忘了彼此相许时，看中的分明是她们原本的样子。

再不公，青樱也只能叹息，难道还能造反不成？

意欢见她似是自嘲一笑，不禁问道：“姐姐可是觉得我天真？”

“非也，”青樱心中亦是无限凄苦，“我只是觉得，在这宫里，无论怎么做都是不易。我做宫女跟着娴妃时，随着主子得宠、失宠，境遇时好时坏。做了妃嫔，失宠时只能依附孝贤皇后。若非我有幸诞下两个皇子，只怕也如养心殿围房里的大小答应们，直到今日才有正经的名位。”

意欢轻笑道：“姐姐曾劝我‘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今日却钻了牛角尖？你我既能脱颖而出，便不必再想从前，徒增烦恼。我知道以姐姐的志气，未必看得上皇后之位，但若是姐姐做皇后，我总是放心的。”

青樱是做过皇后的，怎会不知这条路的将来危机重重。这危机不是来自于哪个得宠的妃嫔，而是皇帝。重活一世，青樱立志只争权势，不念真心。真到了这个时候，青樱却觉得，自己还是有真心在的。

只是这真心不是对皇帝，而是对今生得到的一切。她有真心相待的姐妹，有两个健康的孩子，为了她们，也不能再做无情之人了。左右这副铁石心肠，只对着皇帝就够了。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青樱也不再扭捏：“妹妹既然坦诚相待，我也不愿隐瞒。孝贤皇后死后，我不是没想过继任后位。方才妹妹那样说，我真是松了一口气，好在你我不必为敌。”

意欢舒然一笑，颇有几分狡黠：“你总算说实话了，我早就在等你这一句话。你放心，我总是帮着你的。”

看着意欢真诚的笑颜，青樱只觉得，这句“你放心”，比无数次从皇帝口中听到的，都能令她安心。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在她脑中闪过，如果压在她们头顶的这座大山能移开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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