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坐在书房的深色皮椅上,屏幕幽幽地亮着,冷光映在她毫无波澜的脸上。
视频画面定格在林玄牵起苏瑶手的那一瞬——指尖相触,动作轻柔却坚定,像一场无声的宣告。
她凝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仿佛冰层在湖面悄然蔓延。
她的手指缓缓松开那份早已被攥得微皱的文件夹,指节间还残留着方才用力掐出的凹痕。
她一动未动,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这寂静中潜伏的某种情绪。
良久,她终于抬手,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解锁,点开那个从不对外公开的加密邮箱。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指令:查清苏瑶一切背景,重点挖掘社会关系、过往情感史、财务往来及潜在污点。
务必隐秘,不得惊动任何人。
文字简洁如刀,不留余地。
她逐字审视一遍,确认无误后,轻轻点了发送。
收件人是一串由字母与数字组成的代号账户,无人知晓其背后是谁,也无人能追溯源头——这是她早年为调查商业对手秘密建立的情报通道,尘封多年,如今再度启用。
邮件发出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清空草稿箱与发送记录,动作干脆利落。
手机被锁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钥匙滑入衣袋,严丝合缝。
她起身走向窗边,夜色仍未褪去,城市还在沉睡,楼下的车灯偶尔划破黑暗,在墙上投下短暂而凌乱的光影。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重新翻开那份标注着“关于苏瑶的身份核查”的文件。
之前用红笔划掉的名字,此刻被她一圈圈勾勒出来,如同猎手标记猎物。
她在空白处写下几个词:弱点、破绽、可利用点——每一个字都带着冷静的锋利。
合上文件,她靠向椅背,闭上眼。
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昨晚的画面——林玄看向苏瑶的眼神,温柔得近乎虔诚。
那种目光,她只在婚礼当天见过一次。那是属于真心的温度,是她曾以为只属于自己的光。
而现在,那束光照在了别人身上。
她睁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第一页郑重写下三个字:行动计划。
下方列出三条清晰条目:
一、掌握苏瑶全部信息;
二、找到突破口;
三、制造距离。
笔尖落下,她将笔搁在一旁,起身走向洗漱间。
镜中的女人脸色略显苍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她盯着自己看了几秒,随即微微扬起嘴角,调整神情,让眉宇间的冷意悄然隐去。
回到卧室换上一条浅米色连衣裙,布料柔软垂顺,衬得她温婉得体,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早上八点整,她步入客厅。
秦母正倚在沙发边喝茶,见她进来便笑着开口:“昨晚新闻你看了吗?你那个前夫身边站了个女的,长得还挺普通。”
秦婉走过去坐下,从容端起茶杯。
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眸底那一瞬的僵硬。
她说:“网上乱传的东西多了,可能就是老家亲戚,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秦母点点头:“也是,那种大人物哪会真看上个无名小卒。我看那女的根本没背景,估计是来蹭热度的。”
秦婉轻轻吹了吹茶面,水波微漾:“谁知道呢,反正跟他没关系了。”
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那个人、那段过往,不过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
秦母听不出异样,继续聊起邻里琐事。
秦婉低头啜饮,一口一口喝得很慢。
其实茶味早已散尽,她根本尝不出任何滋味。
她只是需要这个动作,来稳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喝完最后一口,她放下杯子,起身说要去公司。
秦母应了一声,她拎起包,步履沉稳地走出家门。
车子驶向市中心,她在后座打开平板,再次点开那段视频。
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停留于林玄,而是紧紧锁定苏瑶的脸——每一帧表情变化,每一次微笑弧度,甚至抬手时袖口滑落的细微动作,都被她反复回放、逐帧分析。
十分钟后,她关掉视频,拨通助理电话。
“之前让你查的人,加急处理。”她的声音低而平稳,
“不要走公司系统,用我私人账户支付定金,收款方用离岸代号。”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会不会太危险?万一……”
“只要没人知道是我查的,就不算危险。”她果断打断,
“记住,我要的不只是名字和年龄。我要她所有的软肋。”
助理的声音压得更低:“明白。”
挂断电话,她将平板轻轻放在腿上。
窗外高楼林立,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像无数把利刃切割着城市的天空。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林玄的情景。
那天他也站在光里,穿着最普通的西装,沉默寡言,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人毫无价值,不过是家族联姻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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