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站在会议室中央,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刃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
长桌两侧的家族核心成员陆续起身,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但眼神深处却藏着审视与试探。
没有人开口,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凝滞不动,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走向主位,而是步伐沉稳地径直走到投影屏前。
指尖在平板上轻点,屏幕瞬间亮起,跳出一份加密文件,蓝光映照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这是我昨晚整理的第三季度全球资产分布图。”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刚好能让每个人听得清楚,
“北美能源板块存在结构性亏损,东南亚渠道被对手挤压了18%。如果不及时调整,半年内现金流就会断裂。”
话音落下,角落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是林家三叔公,年过六旬,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宇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威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茶水微漾,映出他略显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眸。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他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
“可万亿资产不是靠几组数据就能运转的。
你在外面待了五年,如今刚回来就想动盘子,未免太急了些。”
林玄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将平板轻轻搁在桌上,转身走向另一侧,重新调出一幅画面。
一张亚太区资本流向图缓缓展开,红蓝交织的线条在屏幕上流动,宛如血脉,几个关键节点被醒目的黄色高亮标注,像埋伏的雷点。
“过去三年,我们在印尼的投资回报率下降了37%。”他说,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情,
“表面看是政策变动所致,实则是本地合作方暗中转移股权。
他们通过五家空壳公司层层跳转,把项目收益悄然转移到境外。
而审批流程上——每一笔签字都合规。”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三叔公脸上,语气平静却不容回避:“您去年还亲口夸过这个项目稳健。”
会议室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三叔公的手指微微一颤,脸色悄然阴沉,却终究没有开口。
林玄继续道,语速不疾不徐:
“我追查了资金链,源头指向一家名为‘海澜控股’的公司。
法人代表是秦家远亲,也是江辰回国后第一个秘密接触的商人。”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虽轻,却如针尖刺破寂静。
林父一直静坐于侧席,从始至终未曾言语。
他双手搭在椅扶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儿子身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离家五年的男人。
林玄关掉投影,转身面对众人,背脊笔直如剑。
“我不是来争权的。”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的根基被人一点点掏空。
如果各位觉得这些事无关紧要,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完,他伸手拿起平板,作势欲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父终于开口。
“坐下。”
两个字,轻如耳语,却似重锤落地,压住了全场所有浮动的心绪。
林玄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林父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他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掌落下,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隔阂与沉默。
“你说得对,”他声音低哑,“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他转向众人,目光如炬:“从今天起,亚太区资本运营、海外并购项目组、战略投资委员会,由林玄全权负责。”
无人反对。
有人低头迅速记下要点,笔尖沙沙作响;有人悄悄交换眼神,神色复杂难辨。
三叔公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终究再未多言。
会议结束,人影陆陆续续退出,脚步声渐行渐远。
最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林玄与林父两人伫立其中。
窗外斜阳洒落,金色的光线穿过玻璃,在长长的会议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延伸到了过往的岁月里。
管家悄然推门而入,声音压得极低:“少爷要不要先去休息?裁缝已经到了,在您房间候着。”
林玄摇头,语气坚定:“把明天要用的资料打印一份;另外,通知各部门负责人,明天上午九点,召开国际业务拓展专项会。”
管家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林父望着儿子的背影,忽然低声开口:“你妈说得对,你瘦了。”
林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活多了,睡得少。”
林父点头,沉默片刻,又缓缓说道:“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我兜着。”
话落,他转身离去,脚步沉稳有力,背影依旧如山。
林玄站在原地,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缓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的训练场。
靶场上空无一人,枪架整齐排列,寒光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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