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轻响两声,林玄缓缓睁开眼,晨光已悄然漫进房间,洒在床头。
他坐起身,顺手捞过手机看了眼——六点四十分。
窗外天色澄澈,海面如铺了一层碎银,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仿佛低语着清晨的温柔。
他起身走向浴室,洗漱动作干净利落,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滴入瓷盆。
换上那身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领带打到一半忽然停下,指尖微顿,重新调整了一次结扣的位置。
站在镜前凝视片刻,将袖口上的银质袖扣轻轻按紧,确认每一处细节都无可挑剔,这才转身推门而出。
化妆间内,苏瑶安静地坐着,母亲正俯身为她整理头纱。
那件婚纱由顶级设计师亲手定制,肩线贴合得如同第二层肌肤,裙摆垂落如云,缀着细密的珠光,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碰了下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像是确认一场梦境是否真实。
“别紧张。”苏瑶的母亲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哽咽。
苏瑶微微点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清晨的宁静吸入肺腑。
庭院外,城堡前院早已布置妥当。
红毯如血般铺展,贯穿整片花园,鲜花拱门矗立中央,玫瑰、白桔与满天星交织成一片芬芳的海洋。
林玄站在庭院边缘,微微弯腰,仔细检查一处玫瑰花束的位置。
那束花歪斜了一寸,他伸手轻扶,指尖不经意蹭过花瓣,露珠滚落,他却未作停留,直起身来,目光沉稳地扫过四周。
宾客陆续抵达。
第一批是双方长辈,衣着庄重,脸上笑意温厚。有人远远看见林玄,笑着打招呼:“新郎官今天精神抖擞啊!”
林玄点头回应,声音温和却不失疏离:“您来了,请往里面走。”
几位老友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熟稔地拍他肩膀:“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
林玄唇角微扬,语气平静:“我只是想好好办这件事。”
那人摇头轻叹:“当年谁信你是个普通人?现在看,你是藏得太深了。”
林玄没有接话,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游移,不动声色地确认安保位置与通道安排。
他知道今天不会出事,但多年习惯早已刻入骨髓——哪怕是一场婚礼,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苏瑶从侧门走出的那一刻,周围仿佛骤然安静。
侍女跟在身旁,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与铃兰交织的花束,清香浮动。
苏瑶抬眼望向主厅方向,脚步微顿,像在积蓄某种力量。
“走吧。”父亲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轻轻挽起她的手臂,掌心温厚而坚定。
他们一同踏上红毯起点。
恰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掀动头纱一角,如蝶翼轻颤。
苏瑶握紧父亲的手,缓缓迈步,每一步都踏在时光的节点上。
林玄听见音乐响起,是那首熟悉的钢琴曲,旋律如溪流般淌过心间。
他站在仪式台前,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远处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上,心跳竟不由自主慢了一拍。
阳光倾泻而下,落在苏瑶身上,婚纱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宛如披着晨曦而来。
林玄站着未动,手心微微发热,却稳如磐石。
两人隔空对视,苏瑶嘴角轻轻扬起,那一抹笑意如初春花开。
林玄也笑了,很轻,却深达眼底,目光始终未曾偏移。
宾客席早已座无虚席。
林家几位长辈低声交谈,语气中满是感慨。
“这孩子吃了五年苦,总算熬出头了。”
“秦家那时候怎么对他那样,现在看看,人家根本不需要他们。”
“苏家女儿有福气,找对人了。”
年轻一辈坐在后排,偷偷举起手机拍照。
有人小声议论:“林玄以前真是赘婿?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不了解他,他做的事没人知道。”
“听说他一个人搞定了海外三个并购案,连董事会都没开会。”
“嘘,别说了,开始了。”
司仪踱步至台边,看了眼腕表,轻声提醒林玄:“还有三分钟。”
林玄抬手整了下领结,又深深看了一眼红毯尽头。
苏瑶已走到中途,步伐沉稳而优雅,头纱随风轻晃,如梦似幻。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儿时的画面——七岁那年暴雨倾盆,他背着发烧的苏瑶从学校一路跑回家。
泥泞路上摔了一跤,膝盖擦破渗血,但他死死护住她,不肯松手。
苏瑶趴在他背上哭,他喘着气说:“别怕,我在。”
后来每一次她陷入困境,他都是这句话。
十年前她高烧住院,他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直到医生走出来说“没事了”,他才靠着墙沿缓缓滑坐下去,疲惫地闭上眼。
五年前她打电话说想出国散心,他连夜订好机票,陪她飞往一座陌生城市。
落地那天大雪纷飞,他们在街头等车,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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