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视我为鼎炉，我却吞魔成圣 第186章 留守镇北司

极北之地，天风如刀，卷起砂石击打在镇北司边境石堡粗粝的黑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静室之内，秦阳缓缓收功，在吞噬了很大一部分《阴姹神经》本源后，秦阳惊喜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元正在酝酿着一场质变，其颜色也由原来的深紫色逐渐转向了淡金色，这意味着《幽狱噬魔经》的至阳至刚本源与《阴姹神经》至阴至柔本源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融合，正在朝着《不死经》悄然蜕变。

一旦彻底完成融合，便是他《不死经》小成之时，届时，他的修为将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爆发期。

至于能爆发到什么程度，是突破结丹中期还是后期，便不知道了。

金丹上面的锁魂印记，在紫府天火的灼烧下，也早已烟消云散，可以说，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等他彻底消化了《阴姹神经》本源，他便可以大幅度地提升。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欣喜。

“笃笃。” 石门被轻叩两下，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秦驸马，姜统领有请，陛下旨意已到。”

是姜堰的亲卫。语气恭敬，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秦阳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残破的衣袍，推门而出。跟着那名气息凝练的亲卫，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岗哨，来到石堡核心的议事厅。

厅内陈设简朴硬朗，唯有墙上悬挂的巨幅北疆舆图与墙角陈列的刀枪箭簇。姜堰一身玄黑常服，负手立于舆图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他面容刚毅，目光锐利如鹰，元婴中期的气息虽刻意收敛，但久居上位、统御一方的威严，仍在不经意间流露。

“秦驸马，伤势可还撑得住？” 姜堰开口，声音洪亮，开门见山。

“多谢姜统领关怀，暂无大碍。” 秦阳抱拳行礼，姿态不卑不亢。对方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修为更是高出他一个大境界，必要的礼数不可废。

姜堰点了点头，从案上取过一枚缭绕着淡淡赤金龙气的玉简，递给秦阳：“陛下的旨意，驸马请看。”

秦阳双手接过，神识沉入。玉简内炎帝的神念烙印威严而清晰：

“驸马秦阳，勇毅可嘉，探得奸邪巢穴，重创妖首，于社稷有功。然北地妖氛未靖，余孽潜藏，隐患犹存。特令秦阳暂留北疆，协理镇北司查勘地渊城余毒，寻索红叶、红修罗及幕后主使之踪迹。北疆军情谍报，可由姜堰酌情予尔调阅佐助。待北地稍安，再行回京论功。钦此。”

旨意简短，肯定了功劳，但回京受赏延后，取而代之的是明确的、带有戴罪立功意味的差事——“协理”镇北司，清查余孽。“协理”二字，点明了主从：姜堰为主，他秦阳为辅。一切行动，需在镇北司框架内，资源调用也需“酌情”。

秦阳面色平静地放下玉简，再次向姜堰抱拳：“秦阳领旨。此后还需姜统领多多提点、差遣。”

姜堰见秦阳毫无骄矜之色，领命干脆，眼中闪过一丝缓和。他走到主位坐下，示意秦阳也坐：“驸马不必多礼。你既奉旨协理，于公便是同僚。地渊城之事，你亲身经历，知之甚详。依你之见，眼下当从何处着手？”

这是考校，也是探寻。

秦阳略一沉吟，道：“回统领，当务之急，其一，全力追查红叶姐妹及那接应者的下落，他们重伤遁走，必留痕迹；其二，细查地渊城覆灭前后，北地一切异常动向，尤其是人员、物资的隐秘流动，或可寻得幕后黑手蛛丝马迹。”

条理清晰，紧扣核心。姜堰微微颔首：“与我所想略同。镇北司侦骑四出，阵法监控也已布下。只是那伙妖人行踪诡秘，修为莫测，寻常手段恐难奏效。” 他话锋一转，看向秦阳，“驸马与那妖女交手，对其功法路数、气息特质，应比旁人更熟悉。此乃追索之关键。”

秦阳心领神会，这是要他提供更具体的追击线索。他指尖微动，一缕极淡、被紫府天火反复净化后仅余最本源阴柔特质的气息浮现，凝成一枚小小的粉色气团，推向姜堰：“此乃我强行截留炼化的一丝《阴姹神经》本源气息，虽经我炼化已失其邪性，但其功法特质犹存。或可借此气息，炼制感应法器，或令擅长追踪、卜算的能士加以推演。”

姜堰伸手接过那气团，神识仔细探查，眼中精光一闪：“好精纯又诡异的阴元之力，果然非比寻常。有此物为引，搜寻范围可大大缩小。此事我会即刻安排司中专精此道的供奉处理。” 他将气团小心收起。

公事问罢，秦阳心中浮起一抹不安，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姜统领，秦某尚有一私事相询，不知是否方便？”

“驸马请讲。”

“在地渊城内，我曾设法让一位同伴先行撤离。她名苏小小，筑基修为。我嘱她脱险后，设法联系朝廷之人。不知……近日镇北司方面，可有一位名叫苏小小的女修前来联系？或是否收到过任何源自地渊城内部、提及我名的传讯？” 秦阳语速平稳，但目光紧盯着姜堰。

姜堰眉头微皱，回忆片刻，肯定地摇了摇头：“苏小小？并无此人前来。至于地渊城内的传讯……” 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书记官，书记官迅速查阅记录后，也摇头禀报：“统领，近日所有接收到的前线传讯、投诚者口供、俘虏审讯记录中，均无‘苏小小’之名，亦无提及驸马嘱托联络之事。”

秦阳的心猛地一沉，袖中的手指悄然握紧。苏小小没有联系上镇北司！红叶给的传送阵出口是黑风洞，距离此地不算遥远，以苏小小的机敏，脱险后寻找朝廷驻军或城镇报讯是理所当然的选择。除非……她根本没到黑风洞，或者，到了之后出了意外，又或者，那传送阵本身就有问题？

“秦驸马，” 姜堰察言观色，沉声道，“你那同伴，是持何物、从何处撤离？”

秦阳将红叶给予符钥、通往暗水廊传送阵之事简略说了，但隐去了苏小小与自己关系的细节。

姜堰听罢，神色更为凝重：“黑风洞……那地方位于‘荒骨丘陵’边缘，地形复杂，多有妖兽出没，亦有零星散修和不明势力盘踞。我即刻加派一队精锐侦骑前往黑风洞及周边区域详查，并传令北疆各关隘、城镇，留意有无符合特征的筑基期女修出现或求助。” 他看向秦阳，“驸马亦请宽心，北地虽大，但镇北司眼线遍布，只要她人还在北疆，总能寻得线索。若真是那幕后之人做了手脚……此事便与你我追查妖孽合为一处了。”

这话说得明白，寻找苏小小，已不只是私事，也可能成为公案的突破口。

“多谢姜统领！” 秦阳郑重抱拳。姜堰此举，已是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和面子。

“分内之事。” 姜堰摆摆手，随即道，“驸马伤势未愈，修为亟待稳固。北凛城中有专供将领及贵客使用的‘镇岳静室’，建于灵脉节点之上，且有重重阵法守护，安全无虞，于疗伤修炼大有裨益。我这就安排人送驸马过去。所需一应丹药物资，列出单子，自会有人备齐送去。”

这是实打实的关照了。

秦阳不再推辞，再次谢过。他知道，在北地这段时间，与姜堰这位实权统领处好关系至关重要，而自己展现出的价值以及识时务的态度，显然初步赢得了对方的一定认可。

半个时辰后，秦阳登上了前往北凛城的镇北司专用飞梭。站在舷窗边，望着下方迅速掠过的、被初雪覆盖的苍茫大地，心中不禁升起浓浓担忧，如今柳苏苏生死不知，苏小小又下落不明，他唯有尽快提升修为，才能与红叶仙子、红修罗等人纠缠，救助这两位红颜知己。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