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建踉跄着站稳脚跟,手电筒的光束在幽暗的山洞里晃了晃,最终定格在脚下那个让他险些摔倒的东西上。
那是个被粗布层层包裹的小箱子,边角处隐约透出暗红色的木纹,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樟木香气。
“难道是……”他心头猛地一跳。爷爷临终前含糊提过的千年雌雄灵芝,据说就是用这样的箱子封存的。
可这箱子比记忆中爷爷交给他的那个要扁些,沉甸甸的手感也不太一样。
许光建蹲下身,指尖抚过布面上磨损的针脚,布层下的轮廓方方正正,倒像是装着书卷之类的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搬到洞口,晨光从崖壁缝隙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点。
解开最外层的粗麻布,里面竟是层靛蓝色的绸缎,用褪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云纹。
许光建屏住呼吸,一层层揭开绸缎,直到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露了出来——盒面上雕刻着衔珠的青鸟,盒角镶嵌的铜片已生出细密的绿锈。
掀开盒盖的瞬间,并没有预想中灵芝特有的清苦香气,只有一股陈旧的纸味扑面而来。
垫在下层的黄绸上,静静躺着一本线装古籍,封皮是暗黄色的桑皮纸,用毛笔字题着三个古朴的篆字:《长生秘诀》。
“!”许光建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颤抖着抽出书卷,纸页边缘已经发脆,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全书不过十余页,前面记载着十三个长生验方,字迹苍劲有力,旁边还标注着药材图谱。
最后两页赫然写着为唐太宗配制长生药的经过,末尾潦草地记着:“贞观廿三年,事泄,避兵祸于深山,藏此方于石穴……”
这段记述让他眉头紧锁。爷爷曾说,他们的先祖为躲避唐朝官兵追杀,带着雌雄灵芝亡命天涯。曾祖父临终前,将雌灵芝交给爷爷,雄灵芝则由叔公刘济云的后人保管。
可这秘典里不仅验方众多,压根没提灵芝的事,更与爷爷给过他的那个孤本验方对不上号。
“难道是爷爷记错了?还是……”许光建正思忖着,忽然发现绸缎夹层里似乎还有东西。他伸手一摸,果然又摸出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内外功夫及治病秘诀》。
翻开一看,里面用朱砂画着人体经络图,旁边密密麻麻写着运气法门,甚至记载着如何用点穴手法治疗疑难杂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许光建喜不自胜。他的医术虽得益于前世记忆,但在真气运用上始终是短板,这两本书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小心地将典籍放回木盒,正要起身,忽然想起那莽蛇的毒液。
顺着崖壁上粗壮的古藤往上攀爬时,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襟。来到莽蛇毙命的洞穴,那庞然大物的尸体还蜷在角落,墨绿色的鳞片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许光建找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屏住呼吸用削尖的竹片刺破蛇牙后的毒囊,粘稠的淡黄色毒液缓缓注入瓶中,很快就装了满满一瓶。
当他抱着木盒顺着藤蔓滑下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密林里的光线随着日头西斜渐渐暗淡,参天古木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鬼爪。许光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灌木丛中穿行,裤腿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爸爸——我是建儿!你在哪里?”他的呼喊在山谷间回荡,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密的虫鸣和偶尔响起的兽吼。
“建儿,还没找到你爸爸吗?”山崖下突然传来母亲刘谋菊带着哭腔的呼喊。
许光建扒开眼前的蕨类植物往下看,只见母亲扶着岩壁站在那里,蓝布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鬓角的白发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妈!我还在找!”他扯着嗓子回应,声音因干渴有些沙哑。
“这可怎么办啊……”刘谋菊的哭声顺着风飘上来,像根针似的扎在许光建心上。
他急得满头大汗,可周围的山路早已被夜色模糊,所谓的路不过是采药人踩出的浅痕,此刻早已看不分明。
他只能凭着大致方向,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
枯树枝划破了脸颊,碎石硌得脚心生疼,两个多小时后,当他满身泥土地扑到母亲面前时,刘谋菊早已哭成了泪人,见到他的瞬间反而止住了哭声,只是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节都捏得发白。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昏黄的灯照着堂屋,刘谋菊坐在板凳上,背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向日葵,泪水一滴滴落在青石板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许光建端来温水,她也不喝,只是喃喃自语:“你爸早上还说要采株七叶一枝花,给村西头的娃治惊风……”
“妈,您先歇歇,我去叫人。”许光建咬了咬牙,抓起手电筒就往外跑。
寨子里最有威望的是年过七旬的许家族长,此刻正坐在火塘边抽着旱烟。听完许光建的讲述,老人磕了磕烟杆:“光建放心,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忙必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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