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建的指尖刚碰到蛇莓的藤蔓,就听见蒙娇“啊”的一声尖叫。
他转头时,正看见条手腕粗的青蛇在草丛里扭动——那蛇的鳞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吐着分叉的舌头,正一口口啃着红果,藤蔓被它压得弯下腰来。
“别动!”许光建一把按住正要后退的蒙娇。她的手指在他胳膊上掐出五道红痕,塑料凉鞋在草地上蹭出半寸远,“蛇的视力差,你一跑它就会追。”
蒙娇的脸埋在他的白大褂里,声音闷闷的像只受惊的兔子:“它有花纹……是不是毒蛇?”
许光建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抖,发梢蹭过他的脖颈,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是菜花蛇,没毒。”许光建的目光落在蛇的七寸处——那里的鳞片比别处亮些,像镀了层银。
蛇突然抬起头,三角形的脑袋转了转,却没朝他们这边来,又低下头啃蛇莓,红果的汁液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滴。
许大明蹲在旁边,旱烟袋在手里转得飞快。“这蛇至少有十斤。”他的喉结动了动,
军绿色褂子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暗,“我爹说见过五十公斤的大蟒,粗得像水桶,夜里能把鸡笼撞破。”
“五十公斤?”蒙娇突然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能吞下小孩吗?”她的指尖在许光建的白大褂上抠出几道褶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一般不攻击人。”许光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蛇怕人,就像人怕蛇一样。”
他看着那条菜花蛇,突然发现它啃过的蛇莓藤上,有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原本断了的藤蔓,竟在渗出透明的汁液,像在自我修复。
许大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烟锅里的火星溅在草上:“前年我家丢了三只鸡,鸡笼上有两个洞,像被什么东西咬的。”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破屋,“我爹说就是大蟒干的,那畜生夜里总在屋顶上爬,瓦片响得吓人。”
蒙娇突然指着蛇的方向:“它要走了!”菜花蛇扭动着身子往坡下爬,尾巴在草地上扫出条浅痕,没啃完的蛇莓被它带得滚了一地,像撒了把红珠子。
“等等。”许光建突然按住蒙娇的肩膀。他微闭双眼,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在空气中虚化着。蒙娇看见他的银镯子突然亮了起来,像有团光裹在上面,“五雷掌能惊退它,不伤性命。”
“轰”的一声轻响,许光建的掌心射出道白光。菜花蛇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猛地弹起半尺高,随即慌不择路地钻进了石缝,尾巴尖在外面抖了抖,很快就没了踪影。
石缝边的草被震得簌簌响,落下片枯叶。
许大明手里的旱烟袋“当啷”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指着许光建的手:“这……这是传说中的五雷掌?”
他小时候听评书,说济公能用掌心雷劈妖怪,没想到今天见着真的了。
“爷爷教的。”许光建揉了揉发麻的指尖,刚才那一下耗了不少真气,“只能用来防身,不能随便伤人。”
他蹲下身,捡起颗被蛇啃过的蛇莓,果实上还留着两排牙印,“你看,蛇吃这个是为了疗伤。”
蒙娇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他的手指。“真的!”她的眼睛亮了,“这蛇莓里肯定有能修复细胞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细胞培养液——那些老化的细胞加了蛇莓提取物后,竟然重新变得有活力了,“你说会不会和长生有关?”
许光建的指尖在蛇莓上轻轻按了按。果汁在指腹上留下淡红的痕迹,带着股淡淡的涩味。“许光说吃多了会上瘾。”
他突然想起刚才许大明的话,“这东西可能像鸦片,会让人产生依赖。”
许大明蹲下来帮忙摘蛇莓,粗糙的手掌把红果捏得微微变形。“我们小时候见了就躲。”
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都说蛇吃过的东西有毒,哪知道现在的孩子敢往嘴里塞。”他突然叹了口气,“同村有三个孩子也这样,都是吃蛇莓吃的。”
“三个?”许光建的动作顿了顿。蛇莓在他掌心滚了滚,像颗小小的心脏,“他们也长不高?”
“比许光还矮些。”许大明的旱烟袋在地上磕了磕,“两个男孩去城里唱山歌了,听说能赚点钱;女孩嫁到邻村,男方也是个侏儒,去年生了个娃,倒挺正常。”
蒙娇突然“啊”了一声,手里的蛇莓掉在地上。“你看这个!”她捡起片蛇莓叶,叶面上有个虫洞,周围却泛着淡淡的绿光。
“虫咬过的地方在长新肉!”她的声音像银铃似的,“这植物能自我修复!”
许光建的眼睛亮了。他把蛇莓叶凑到眼前,透视眼能看见叶肉里的细胞正在分裂,像无数个小齿轮在转动。
许光建仔细看了看蛇草莓,他敢肯定,这东西有抑制人体正常细胞的生长,许光吃了才导致侏儒症。
“如果能提取这种活性物质……”他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长生疫苗,那些药材能延缓衰老,却没法修复受损细胞,“说不定能让疫苗效果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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