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制长生疫苗 第42章 四月婴儿开口说话

自从被许大山夫妇收养，许光建就成了这个苗家小院的新成员。

许大山照旧忙着走村串户看病，农闲时就背着背篓上山挖药材；刘谋菊则成了全职妈妈，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个特殊的孩子身上。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吊脚楼的木窗，刘谋菊就坐在竹编摇篮旁，手里端着粗瓷碗，用竹勺舀起温热的米羹。

米是自家种的香米，混着磨碎的玉米粉，熬得稠稠糯糯的。她轻轻吹凉了勺子里的米羹，才送到婴儿嘴边：“建儿乖，慢点吃，今天加了点南瓜泥呢。”

许光建张着粉嫩的小嘴，含住勺子吧唧吧唧地吃着，圆滚滚的胳膊在摇篮里挥舞，左脸上那块青黑色的胎记在晨光下格外显眼，却丝毫不影响他憨态可掬的模样。

在刘谋菊的精心照料下，不过四个月的他已经长得白白胖胖，咿呀学语声里时常蹦出“爸爸”“妈妈”的模糊音节，听得老两口心里甜滋滋的。

这天许大山没出诊，背着竹编背篓，扛着苗家特制的小锄头准备上山。

最近雨水足，后山的天麻和何首乌长得正旺，挖回来晒干炮制好，再添置些名贵药材配伍，就能给寨里患咳喘病的张老太配药了。

他走到摇篮旁，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许光建的额头：“建儿乖，爸爸挖药挣钱给你买花布做新衣裳。”

“爸爸……”婴儿突然发出清晰的呼唤，小手从摇篮的缝隙里伸出来，朝着许大山的方向挥舞。

许大山心里一惊，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只见摇篮里的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他。他笑着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爸爸走啦，傍晚就回来。”

“爸爸，你今天不能出去……”

清亮的童音钻进耳朵，许大山这下听得真切，浑身一震。他放下背篓快步走到摇篮边，俯下身盯着婴儿的小脸：“建儿，是你在说话？”

许光建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却不再吭声了。

“老头子咋了？”刘谋菊刚喂完猪，手里还拿着喂猪的木瓢，听见动静从猪圈那边走过来，围裙上沾着些糠麸，“跟娃嘀咕啥呢？”

“他娘你快来！建儿会说话了！”许大山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指着摇篮里的婴儿，“他刚才叫我别出去！”

刘谋菊将信将疑地走过来，蹲在摇篮旁柔声问：“建儿，跟娘说，你刚才跟爸爸说啥了？”

“叫爸爸不去挖药。”许光建的小嘴巴动了动，吐字清晰得让老两口都愣住了。四个月的婴儿别说说话，大多还只会咿咿呀呀，可他们的建儿不仅能说，还条理清楚。

“为啥不让爸爸去挖药呀？”刘谋菊摸着婴儿脸上的胎记，指尖有些发颤。这孩子打小就透着古怪，左脸的胎记虽显眼，可眼神总像有心事似的，不像普通婴儿那般懵懂。

“后山的山体要滑坡。”许光建的小手拍了拍摇篮的竹栏杆，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许大山眉头紧锁。贵州山区确实常有滑坡，可他们苗寨后的这座山，祖祖辈辈住了几百年，从来没出过事。山脚下那十来户人家的小寨，更是靠着山根扎了根，日子过得安稳。

“建儿说的是真的？”刘谋菊的脸色瞬间白了，她虽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婴儿眼神里的认真让她心里发毛，“那后山小寨还有五十多口人呢！老头子你快去通知他们转移！”

许大山捡起背篓里的草帽扣在头上：“我这就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大步流星往后山小寨赶，山路崎岖，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裤脚沾满了草屑。

刚到小寨口，就见几个老汉坐在大槐树下抽旱烟，看见他来都笑着打招呼：“大山哥出诊啊？”

“不出诊不出诊，”许大山喘着粗气摆手，“乡亲们快收拾东西搬走！今天下午这山要滑坡！”

抽旱烟的刘才强老汉“噗”地吐出烟袋锅里的灰：“许大山你发什么疯？这山几百年没塌过，你咒我们呢？”

“是真的！我家建儿说的！”许大山急得直跺脚，“我那四个月的娃突然会说话了，特意叮嘱我别让你们待在寨里！”

“哈哈！”围观的村民们哄笑起来，“许大山你是挖药挖傻了吧？四个月的娃会说话？还能预言滑坡？你咋不说你家娃是神仙下凡呢？”

“我大舅子刘学富呢？叫他出来！”许大山在人群里张望，想找自家人说通。

刘学富叼着烟圈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许大山就没好气：“姐夫你闹够了没有？大清早的咒我们寨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许大山看着一张张嘲讽的脸，急得额头冒汗却百口莫辩，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可别后悔！”说完转身就往回走，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憋屈。

他刚走没多久，刘学富却心里打鼓了。姐夫向来老实巴交，从没说过疯话，再说捡来的娃会说话这事太过蹊跷，宁可信其有，不如去姐姐家躲躲。

他转身对老婆说：“收拾点值钱东西，带着娃去姐家看看。就算是假的，走亲戚也没啥。”

他老婆一听也慌了，赶紧找出家里的存折和几件银饰塞进布包，又把正在院子里玩的一对儿女叫回来：“快跟爹走，去你姑姑家串门。”

一家四口赶到许大山家时，正看见刘谋菊在给许光建喂米羹。摇篮里的婴儿左脸青黑，确实看着有些吓人，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刘学富的老婆试着逗他：“小建儿，刚才说后山要滑坡？”

许光建吸了吸鼻子，小嘴一撅：“我已经说过了，不再重复了。”

清脆的童音让刘学富两口子心里一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紧张。

午饭刚过，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被墨染过似的，滚滚压向山头，风里带着股土腥味，吹得院子里的玉米杆沙沙作响。许大山望着窗外的天色，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天看着真不对劲。”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是闷雷在山肚子里滚动。紧接着地面开始轻微震颤，桌上的粗瓷碗都跟着摇晃起来。

“轰隆——”又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从后山方向传来。

刘学富一家脸色煞白地冲到门口，只见远处的后山像是被掀开了盖子，黄褐色的泥石流裹挟着树木巨石，如同脱缰的野兽般滚滚而下，瞬间就吞没了山脚下的小寨。

“老天爷！真塌了！”刘学富的老婆瘫坐在门槛上，抱着孩子浑身发抖。

许光建在摇篮里安静地看着窗外，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

雨停后，山坳里腾起浓重的烟尘。刘学富哆哆嗦嗦地报了信，没过多久，乡上就派来了干部，紧接着消防和救护车呜呜泱泱地赶来了，十多台挖掘机沿着山路开进来，在滑坡现场日夜不停地挖掘。

只有刘学富一家，因为半信半疑地躲到了许大山家，成了整个小寨唯一的幸存者。他站在滑坡现场边缘，望着那片被泥浆覆盖的家园，后背全是冷汗。若不是姐夫家那个会说话的婴儿，他们一家四口恐怕也成了白布下的人。

许大山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自家院子的方向。摇篮里的许光建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远山的方向，左脸上的青黑胎记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光——这个被称为“怪胎”的婴儿，用他匪夷所思的能力，救下了唯一相信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