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录：三界笑谭 第60章 言灵寂灭，叛道之影露狰容

好的，这是续写的第五卷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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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尸解仙谜·长生之妄

第六十章 言灵寂灭，叛道之影露狰容

最后一枚秩序之种引发的纯粹秩序湮灭，其波动如同在寂静的深海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远远传开。幽冥渡舟尚未来得及从方才那场惨胜中喘息，一股远比那晶石舰船更加庞大、更加阴冷诡谲的气息，便已如同无形的巨网，从混沌深处急速笼罩而来！

这股气息，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晶化与死寂，更夹杂着一种……古老、腐朽，却又带着某种扭曲智慧的意味。它并非毫无生机的造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强大的存在！

“来了！”张灵溪强撑着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目光死死锁定气息传来的方向。凌绝子、张明钰等人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刚刚经历苦战，众人状态皆非完满，此刻面对更强的敌人，形势危如累卵。

混沌气流如同畏惧般向两侧排开，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踏虚而来。

来者并非晶躯仙使那般全身晶化，他保持着大致的人形，身着一袭残破不堪、却依稀能看出原本华丽纹路的暗紫色长袍。他的面容枯槁，布满了细密的、如同干涸大地般的裂纹，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石质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的、如同微型归墟漩涡般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

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是随意地负手而立，但其所立之处，周围的混沌都仿佛陷入了绝对的“静寂”，连能量的自然流动都被冻结、扼杀。

“不是长生殿的风格……”玄玑子长老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这气息……古老，而且……带着一丝‘播种人’的痕迹，但为何如此死寂扭曲？”

那紫袍人目光（如果那两团漩涡能称之为目光的话）扫过幽冥渡舟，最终落在了气息萎靡却眼神坚定的张灵溪身上。一个沙哑、缓慢，仿佛无数年未曾开口，却又带着一种奇异魔力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并非神念传递，而是……言出法随般的直接烙印！

【吾名，墨渊。曾为‘播种者’序列第七观察员。】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播种者？！眼前这个散发着浓郁寂灭死气的存在，竟然是上古“播种人”的一员？！

【尔等身上，有‘磐石’那顽固家伙的气息，还有……令人作呕的秩序回响。】自称为墨渊的存在继续说道，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交出他从吾等遗产中窃取的‘秩序之种’与‘起源之种’，以及……尔等于‘传道殿’所得的僭越之物。或许，可赐尔等一个……没有痛苦的终结。】

他不仅知道守望者号（磐石），竟然连他们刚刚经历过的传道殿都一清二楚！仿佛他们的行踪，一直在此人的监视之下！

张灵溪心中骇然，瞬间明白了之前那始终挥之不去的窥视感来源！并非长生殿，而是这个潜伏在暗处、曾经的“播种人”！

“你既是播种者，为何投身寂灭？”张灵溪压下心中震惊，厉声质问，“守望者磐石至死仍在对抗寂灭，你却助纣为虐？！”

墨渊那漩涡般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嘲弄，又像是……疲惫。

【对抗？】他沙哑地重复着这个词，【观察了无数文明的兴起与覆灭，记录了无数生灵在绝望中的挣扎与哀嚎……最终，吾明白了。对抗，即是最大的虚妄。这无尽的轮回，这徒劳的挣扎，唯有归于永恒的‘静寂’，才是唯一的‘真实’，才是最终的‘答案’。磐石……他不懂。】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诡异的说服力，仿佛蕴含着某种看透宇宙本质的“真理”，直接撼动人的信念。

【尔等所追求的秩序，所守护的生机，不过是漫长熵增过程中，微不足道的……涟漪。终将平息。何必执着于这注定消散的幻影？】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枯槁的手指，对着幽冥渡舟，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冲击。但渡舟前方的混沌，连同那片空域本身的“存在”概念，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生生“抹除”了！不是破坏，不是湮灭，而是更彻底的……“否定”！留下一片绝对的、连虚无都不复存在的“空洞”！

渡舟猛地急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片“不存在”的区域。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这是什么力量？！言出法随，否定存在？！

“是‘言灵寂灭’！”钟馗凝重无比的声音在张灵溪脑中响起，“妈的，这老小子把自己练成了寂灭的代言人！他的话，本身就带着寂灭的规则力量！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张灵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墨渊的力量层次，远超之前的任何敌人，其攻击方式更是诡异莫测，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

“阻止他！”凌绝子率先出手，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惊世剑虹，直刺墨渊！剑意之中，蕴含着他刚刚领悟的、源自混沌道韵的“归无”之意，试图以“无”对“无”！

然而，墨渊只是淡淡地瞥了那道剑虹一眼，沙哑开口：

【此剑，不当存。】

言出法随！

凌绝子那无坚不摧的剑虹，在距离墨渊尚有百丈之遥时，竟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般，从剑尖开始，寸寸消散！不是被击碎，而是其“存在”本身被强行否定、抹除！凌绝子身形显化，脸色一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剑意，竟然被一句话“说”没了！

张明钰的雷法，玄玑子引动的星辉，也在墨渊随后的几句【此雷当熄】、【此星当晦】之中，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

绝对的规则压制！众人所有的攻击，在对方那蕴含寂灭本源的“言灵”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墨渊的目光再次转向张灵溪，那漩涡般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兴趣”。

【你，很有趣。身负轮回之器，执掌秩序之笔，却妄图定义生死……可惜，皆是徒劳。让吾，终结你的悖逆。】

他抬起手，指向张灵溪，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汝之存在，于此……】

就在那致命的言灵即将彻底出口的瞬间，张灵溪动了！他知道，绝不能让他说完！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放弃了所有攻击，将残存的所有神念，连同刚刚稳固的元神后期修为，以及对秩序、对定义权柄的全部理解，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判官笔！

他不是去对抗那言灵，也不是去定义自身存在，而是……去定义对方那即将出口的“话语”本身！

笔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光，混合着纯白的秩序道韵，甚至引动了一丝轮回玉盘的虚影，对着墨渊那即将开启的嘴唇，虚空一划！

“以此笔，定义汝言——皆为‘虚妄’！”

这不是力量的对撞，而是“定义权柄”与“言灵寂灭”在规则源头的的一次正面交锋！是张灵溪的“我说它是虚妄” versus 墨渊的“我说你不存在”！

嗡！！！

一种无法用声音形容的、源于规则本源的剧烈震荡，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周围的混沌气流被彻底清空，形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

张灵溪如遭雷击，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元神剧震，仿佛要碎裂开来，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渡舟舱壁上，意识瞬间陷入模糊。

而墨渊，那始终古井无波的枯槁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动！他身形微微一晃，那即将出口的、否定张灵溪存在的言灵，竟然被硬生生打断、扭曲，最终消散于无形！

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漩涡般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以外的情绪——一丝惊讶，以及……更加浓郁的、如同实质的杀意。

“竟能……干扰吾之‘寂灭真言’……”他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情绪的起伏，“看来，留你不得。”

他不再使用那诡异的言灵，而是抬起了双手。磅礴如海的寂灭死气，混合着一种古老而腐朽的法则力量，开始在其掌心汇聚！他要以最直接的方式，将眼前这群“悖逆者”，连同他们的渡舟，彻底从混沌中抹去！

而幽冥渡舟上，张灵溪昏迷，凌绝子、张明钰等人受创，面对全力出手的墨渊，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

（第五卷 第六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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