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录：三界笑谭 第82章 日常涟漪·疑窦丛生

好的，这是第八十二章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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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日常涟漪·疑窦丛生

窗台上那行细小的字迹和那个熟悉的图案，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张灵溪刚刚建立起来的、关于“现实”的脆弱认知。他猛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行字，指尖却在触及书页前顿住了。

万一……万一这痕迹只是某个前任观主或者香客无意中留下的涂鸦？万一那图案的相似只是巧合？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个过于真实的梦，而变得疑神疑鬼，开始在生活中寻找根本不存在的蛛丝马迹？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虚实之界，存乎一心。第九十九步，方见真章。”

他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前两句是古老的哲学思辨，后两句却像是某种……指引？或者说，是一个谜题？第九十九步？指的是什么？走路？还是某种隐喻？

“灵溪，粥来了。”玄云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一碟咸菜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灵溪迅速合上书，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谢谢师父。”

他接过粥碗，温热的感觉透过瓷碗传到掌心，很真实。米粥的清香也很真实。他小口喝着粥，味蕾传来的感觉同样真实。这一切感官都在不断地强化着“这里是现实”的信号。

“慢点喝，你几天没进食，肠胃弱。”玄云子坐在旁边的旧藤椅上，慈祥地看着他，“这次可真是吓坏为师了。以后再去后山，一定要结伴而行，万万不可独自涉险。”

“嗯，我知道了，师父。”张灵溪顺从地点头，心里却是一动。后山……捕兽坑……这和他“梦中”获得阴阳眼的那个雨夜地点，似乎……重合了？是巧合吗？

“对了，”玄云子像是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你昏迷的时候，一直紧紧攥着这个，掰都掰不开。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吗？”

张灵溪接过布包，入手微沉。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入手冰凉的石块。石块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是……什么东西？他毫无印象。在他的“现实”记忆里，自己掉进捕兽坑时，身上除了采药的工具和手机，应该没有别的东西。

“这……这是我捡的吧？可能昏迷的时候下意识抓在手里的。”张灵溪含糊地说道，心中疑窦更深。这块黑石，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既不像是普通的石头，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是……异常的冰冷和沉重。

“许是吧。”玄云子也没在意，“醒了就好，好好休息。下午若是有精神，可以到前殿坐坐，晒晒太阳，总躺着也不好。”

老道士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剩下张灵溪一人。他放下粥碗，拿起那块黑石，仔细端详。用指甲抠，用牙咬（轻轻），都毫无痕迹。对着阳光看，也不透光。这到底是什么？

他又翻开那本《山海经》，再次确认那行字和图案。字迹非常淡，仿佛随时会消失。图案也极其简洁，但越看越觉得，与梦中月瑶眉心的印记神似。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他拿起黑石，无意识地在那个图案上轻轻摩擦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或许真的需要好好休息，让脑子清醒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张灵溪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他帮着玄云子打扫道观，接待寥寥无几的香客，诵读早晚课经。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城市新闻里播报着柴米油盐、明星八卦，网络上充斥着各种信息，没有任何关于修仙、地府、观察者的痕迹。

他尝试着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絮絮叨叨地关心他的身体，抱怨他不好好找个正经工作，父亲则简单问了问情况，让他注意安全。一切都是那么寻常，那么接地气。

然而，那些“梦”中的画面和情感，却如同幽灵般，不时在他脑海中闪现。明月消散时那双含笑的银眸，钟馗燃烧本源时的决绝怒吼，月瑶清冷面容下隐藏的复杂眼神……每一次闪现，都让他的心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深的迷茫。

他真的能完全把这些当成一场梦吗？

第三天下午，道观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香客。那是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但他上香时神色匆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恐惧？他不像其他香客那样祈求平安财运，而是跪在三清像前，低声喃喃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张灵溪隐约听到“放过我女儿”、“那东西又来了”、“契约不是这样的”之类的只言片语。

上完香，男人放下远超常理的香火钱，匆匆离去，甚至没敢多看旁边的张灵溪一眼。

张灵溪看着男人近乎逃离的背影，心中那种怪异感再次升起。这男人身上，似乎缠绕着一股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阴气？这种感觉，和他“梦中”见到被鬼物纠缠的普通人时很像，只是微弱了无数倍，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

是错觉吗？还是……

傍晚，玄云子出门去拜访一位老友。张灵溪独自在观里。夕阳的余晖将道观染成金色，宁静而祥和。他坐在前殿的门槛上，看着院落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慢慢拉长。

他拿出那块黑石，在夕阳下把玩。石头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变化。

“第九十九步，方见真章……”他无意识地念叨着这句话。

一步，两步，三步……他鬼使神差地开始数自己在院子里走的步数。从殿门走到老槐树下，是二十三步。从槐树走到墙角水缸，是十五步。毫无意义。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傻。也许那句话根本就是故弄玄虚，或者另有所指。

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身回殿的时候，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金属脆响。

他低头一看，是香炉旁边一个用来固定帷幔的、锈迹斑斑的小小青铜铃铛，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铃铛。铃铛很旧，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似乎有些年头了。他随手摇了摇，铃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坏了吗？他凑近看了看，发现铃铛内部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下意识地用指甲抠了一下。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铃铛内部那点阻塞物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他手中的那块一直毫无反应的黑石，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感到一阵极其短暂的眩晕，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零点一秒，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极其遥远、极其微弱的……钟鸣？

幻觉？又是幻觉？

张灵溪猛地站直身体，心脏狂跳。他再看手中的黑石和铃铛，两者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他紧紧攥住黑石和铃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熟悉无比的道观。夕阳下的道观，依旧宁静，但在张灵溪的眼中，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这个世界，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个漫长的“梦”，或许……并不仅仅是梦。

（第八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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