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强像拖死狗一样从街角那家散发着浓郁中药味、招牌掉漆的“济生堂”大药房里搀出来时,李二蛋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抵达了“破产”和“虚弱”的双重巅峰。手里那个薄得快透光的塑料袋里,可怜巴巴地躺着几味寒酸到让人落泪的药材:几片瘦了吧唧、须须都没剩几根的园参切片,颜色暗淡得像蒙了一层灰的劣质朱砂粉,还有一包看起来像是从哪个陈年旧货摊底扫出来的、干瘪皱巴的枸杞子。就这点玩意儿,几乎掏空了他历经千辛万苦(并且挨了一顿臭骂)召唤太乙真人后,钱包里仅存的那点钢镚儿,让他本就一贫如洗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直接进入了冰河时代。
回到那个家徒四壁、唯一能称得上“电器”的破电脑风扇还在苟延残喘的出租屋,李二蛋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系统界面上那个如同诅咒般的“精神萎靡”debuff图标,以及旁边刺眼鲜红的“-15”好感度,一股悲凉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但现实没给他太多时间顾影自怜,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对力量(以及搞钱)的迫切渴望,像两条鞭子抽打着他,必须立刻支棱起来!
“老赵!护法!关键时刻到了!”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嗓子,声音虚得像是从门缝里挤出来的。然后,他再次神情庄重(主要是虚得没力气做其他表情)地将那个印着“为人民服务”、边沿还有个小磕口的搪瓷锅,如同供奉神器般端上了那个二手电磁炉。这一次,他没有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活,也没开直播,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肃穆,开始处理那些散发着贫穷气息的药材。
按照太乙真人“施舍”给他的那份堪比乞丐要饭碗的丹方,他将那几片可怜兮兮的园参、一把毫无光泽的枸杞,以及一丁点(生怕多了又炸锅)的劣质朱砂,小心翼翼地放入锅中,再倒入瓶底最后那点所谓的“无根水”(实则是赵强跑去楼下小超市买的、最便宜的蒸馏水)。
他深吸一口气,结果吸猛了呛得自己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沟通丹田里那簇半死不活的心火。
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一百倍。“精神萎靡”的状态下,他的精神力像是被塞进了凝固的水泥里,每调动一丝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丹田里那簇苍白的小火苗更是响应迟缓,光芒黯淡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彻底嗝屁,任凭他如何用意念“呼喊”,都爱答不理。
他咬紧后槽牙,额头上渗出冰冷的虚汗,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头发丝去撬动千斤巨石,一点点地将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带着冰凉触感的能量,从丹田深处艰难地“抠”出来,再颤颤巍巍地引导着,如同蜗牛爬行般,缓慢地“渗透”进冰凉的锅底。没有期待中的光华流转,没有药液沸腾的咕嘟声,只有锅底正中心那一小块区域,传来一种持续不断的、微弱的低温加热感,不仔细感受几乎察觉不到。
他强迫自己集中起涣散的精神,不敢有丝毫走神,死死遵循着那份简略到令人发指的炼制要点,用意志力强行约束着那丝不听话的心火,维持着极其不稳定的输出。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能模糊地“感觉”到,锅内的廉价药材正在以一种慢到令人发指的速度,极其不情愿地析出着微薄的药性,然后开始一种磕磕绊绊的、勉强算是融合的过程……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
也没有传来焦糊的臭味。
当李二蛋感觉自己最后一丝精神力都快被榨干,意识即将再次沉入黑暗时,锅内那点微弱的光芒终于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向内一缩,彻底敛去。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噗通”一声软倒在地,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欠奉,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被汗水浸透。
赵强一直紧张地守在旁边,见状连忙上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锅里一看。
锅底,赫然躺着三颗……嗯,怎么说呢,比上回那三颗“培元丹(残次品)”在外观上,大概提升了百分之五左右完成度的丹药。大小依旧像是随机生成的一样不均,形状还是歪七扭八充满了后现代主义抽象风格,但至少表面那些焦黑的斑点少了一些,颜色也从之前那种令人不安的黑褐色,变成了深棕色,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土参味、枸杞那点可怜的甜味,以及淡淡矿物气息的、不算太难闻但也绝对称不上好闻的气味。
【叮!成功炼制【小培元丹(劣质)】*3!】
【炼丹师熟练度 5!(在贫困线与虚弱debuff双重压制下成功炼丹,获得“逆境奋斗”隐藏成就,经验值略微提升)】
【心火掌控度微弱提升!(于极度虚弱状态下强行驾驭心火成功,韧性及意志力得到锤炼,掌控度获得额外微弱加成)】
成了!虽然前缀依旧是扎心的“劣质”,但系统承认了!他成功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合着虚脱感,涌上李二蛋的心头。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起一颗丹药,也顾不上干不干净、卫不卫生,直接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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