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雪之歌：最后的女武神 第4章 北疆

士兵口中所说的独孤将军，便是出身军户的独孤虎，统领着北疆三十万大军，被誉为是北疆的脊梁。

宣明帝的猜忌心也不小，自然不会任由北疆的军权都落在一个人手中，但也无法拿捏声望颇高的独孤虎，于是每年都要派监军到北疆视察。

这边军将领便是朝廷监军的人，但这将领如今，也算是在独孤虎手底下讨生活，不论独孤虎的人做什么，自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诅咒这种怪力乱神的话你也相信？”

“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在传，矿洞里有一群人想对雪家人下手，结果第二日连尸骨都找不到了。那些人挨个询问雪家人，结果雪家人都不知情。时间久了之后，大家才发现跟雪家人走得近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边军将领默然不语，因为他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而有蹊跷的事，多半有大人物在背后操控。

“诅咒的事不许再传了，小心惹祸上身。”

边军将领好心提醒了一句后，便急匆匆回门楼里取暖了，只留下那个士兵，还要在寒冷的风雪中再站上半个时辰。

而此时的北疆都护府中，监军曹贤高坐在主位上，正以不悦的目光看向独孤虎。

“大将军要保那些雪家人，便是在与朝廷为敌，大将军可别忘了自己为臣的本分。”

“本分？本将军的本分是护住北疆的防线，护住身后的华族百姓。”

“大将军别忘了今年申报的军饷，陛下可还没有批阅。”

“监军大人所说的军饷，是指那些破布缝制的冬衣，还是指那些掺了沙子的米粮？”

原本想趁势发作的曹贤，闻言再说不出半句话。

大胤的北疆能安稳这么些年，不简简单单是靠着某一个人，而是靠着扎根北疆多年的军户势力。

这些军户的祖上，都是跟随高祖驰骋天下的精锐，大胤这些年能够抵抗住鬼戎人的骑兵，也多亏了这些悍不畏死的军户。

要知道这些军户，不仅仅能自己上战场，他们的妻儿老小，也都是能随时拿刀搏生死的狠人。

上马为兵，下马务农，一年四季劳作不休。

如果不是每年有流放的犯人，为北疆军户增添人口，怕是北疆之地早就成为了一片荒芜。

即便如此，北疆的军户还是逐年减少，那些朝廷征召的新兵，宁可花银子调换岗位，也不愿前来北疆戍边。

大胤在北疆设立都护府，却又没委派任何官员任职，便是因为北疆局势难以掌控，所以只为朝廷保留了都护的虚衔。

而曹贤所说的军饷，在发放到北疆前，基本上就已经被官员们瓜分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只好如实回禀了，大将军与鬼戎人有所往来之事也就瞒不住了。”

曹贤的话音刚落，大堂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一名身穿裘衣的貌美女子，身背长弓大步而入。

“曹监军在说这话前，也先打听下我独孤氏的来历。”女子长得有些英气，不同于南方小家碧玉似的柔美，却也不影响其能与帝都那些世家女比肩的容貌：“与鬼戎人互市，是高祖准许了的，难不成大人想打高祖的脸？”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回你的院子里去。”独孤虎的语气看似严厉，却不含一丝责备之意。

曹贤不用独孤虎介绍，便已猜出这女子的身份。

在都护府敢如此直言不讳之人，除了独孤虎的独女独孤韫外，恐怕再无他人了。

独孤韫虽然貌美，可也没有美到令人惊为天人的地步，所以见惯了帝都美人的曹贤，倒也不以为意。

不过独孤韫的话，也让曹贤颇有些不安。

鬼戎人与大胤虽然是死敌，但北疆长期的战乱中，华族与鬼戎人的往来频繁，尤其是那些军户，对鬼戎人可谓知之甚深。甚至有些军户，自己就是鬼戎人，而鬼戎人中也不乏华族将领。独孤这个姓氏，便是出自于鬼戎人。而鬼戎人则认为，鬼戎一族是第一代帝皇的后人，因此鬼戎贵族多用华族姓氏。鬼戎的现任大君金晟，更是认为鬼戎才是大胤的主人，华族当初是使用了计策，才让第一代帝皇驱逐了鬼戎人的祖先。

“独孤将军的女儿也如此凶悍，本官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曹贤压下心中的不安，装作极为不悦的样子，起身从大堂中离去。

“听说狗皇帝又要采选后宫了，幸亏狗皇帝看不上其他地方的女子，不然遭殃的就不止是江南了。”

曹贤走后，独孤韫瘫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随意拿了个茶盏便一饮而尽。

独孤虎却是一拍案桌，怒道：“坐没坐相，你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独孤韫却是不为所动：“我北疆的女儿，只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好。”

独孤虎闻言沉默了片刻，因为独孤韫的母亲，便是死在了战场上。

“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他救了女儿的性命，按理说女儿应该以身相许。不过他是雪家人，女儿怕这样会给父亲添麻烦。”

“那小子能在狼群中将你救出，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为父担心他城府太深，将来会过河拆桥。”

“他救下女儿后并未声张，不然按照大胤的习俗，女儿是非嫁他不可了。可见他的人品还算不错，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你想要为父与雪家合作？”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独孤韫将茶盏放下，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雪家虽然落魄，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起那些不入流的世家更有影响力。现在的帝王残暴昏庸，不知何时便会将刀子落在父亲的头上。父亲到时候要么全了自己的忠义，要么就是投靠鬼戎人，我想这两样父亲都不想选。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能让父亲有割据北疆的机会。”

“割据北疆？是要为父称王？”

“广积粮，缓称王，父亲首先要坐上北疆都护的位置。”

“不可能的，狗皇帝谨慎的很，不会这么做的。”

“先有实才能有名，我们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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