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雪之歌：最后的女武神 第5章 神算

河东地区虽然算不上富庶，但自古以来都是拱卫帝都的要地。梁王府所在的并州城，更有着连通帝都与淮南的要道。

而看似毫无作为的梁王，实则却是宣明帝的心腹大患。

自胤高祖与诸侯订立盟约，要求“非白氏子孙不可称王”后，便制定了苛刻的宗税法来限制各地藩王。

大胤宗税法规定了藩王不得拥有私产，但属地每年需以缴税收的十分之一，用来供养藩王。

如此一来，那些藩王便全部要看朝廷的脸色生活，一些藩王为了拉拢属地官员而将郡主下嫁，也是常有之事。

而藩王的属地不同，每年获利也会不同，为了争取到富庶之地就藩，宗亲们又不得不讨好帝王。

因此在大胤，争夺储位的斗争也更加激烈，地方官员的势力也比藩王要大。

宣明帝与梁王从幼年时就不睦，之所以将梁王封地划为并州，是因为并州只是占了地利，在大胤的疆土中算是不上不下，一旦遇到大河泛滥，并州之地的财税收入就会沦为末流。

而朝廷的救灾款也是发往淮南，不会在并州停留，并州也就成了那只被温水熬煮的蛤蟆。

可宣明帝没想到的是，梁王还是皇子时就在岭南与河东等地，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等得知自己的属地在并州时，梁王果断动用人脉关系，将自己的亲信全部调任到了河东为官。

梁王府看似没钱，实际上并州的财政大权，都已经掌握在了梁王自己手里。

在杀了一批想要拿捏皇室宗亲的官员后，梁王便开始在并州豢养私兵，随时准备着造反。

等到绣衣卫查清并州的实际情况后，梁王已成气候，宣明帝也已经失去了除掉梁王的最佳时机。

“已经打听清楚了，梁王世子在宴饮时中毒，如今王府正在广寻神医为其解毒。”并州的一家小客栈内，雪鹞进屋后直接闭紧了房门：“梁王妃不久前处死了一批下人，如今要到牙行买人，牙行已经在筛选合适的人了。”

“梁王妃处死下人，是因为梁王府走漏了消息？”

“梁王的一个妾室，连同妾室身边的下人，都被处死了。”

“没有发卖却全部处死，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那妾室便是那个庶女的生母，不过那个庶女被关了起来，据说下个月就要被送给当地官员做妾。”

“你说是那个庶女知道的多，还是梁王世子知道多？”

“你要进王府当丫鬟？”雪鹞闻言，便知道了风颜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我两个都不想选。”风颜长呼出一口气道：“我若是懂得医理，那便先去给自己配制解药了。”

“给梁王世子解毒的事，我倒是可以试试。”雪鹞则摸着下颌，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我先去牙行打点，争取一次便被选中。”风颜也不再揣摩雪鹞的想法，起身推门而出。

翌日的王府门前，雪鹞作方士的打扮，在卖早点的街道上支起了个算命摊子，摊子前还矗着写有“第一神算”的幢幡。

“小女娃，你这骗人也要装的像一些，最起码让你家大人来坐镇啊。”

隔壁卖羊汤的老板好心提点，主要是雪鹞的年岁着实不大，连嫁人的年纪都还没到。

“你最近生意尚可，但是却没有什么财运。”雪鹞靠近卖羊汤的老板低语道：“最好查查你藏在家里的私房钱，是不是又被你媳妇翻了出来，接济她自己娘家去了。”

雪鹞这几日打探王府消息，顺便也吃到了不少的瓜，这老板既然好意提醒，那她自然也要回报一二。

卖羊汤的老板闻言一噎，随即连摊子都顾不上收，就急匆匆跑回了家。

周围的群众见状，却是纷纷围绕到了雪鹞的摊子前，要让雪鹞给自己算算。

“每日三卦，只算有缘人。”

雪鹞表面在驱赶围观群众，实际上却是注意着王府的方向。

梁王世子白文诩，与其父一样是个狠人，早年时趁着梁王外出办事，伏杀了自己的三位兄长，从此成了梁王唯一的子嗣。

唯一的儿子出了事，又没有可以医治的方法，自然就会去寻求别的解决途径。

果然在雪鹞又算准了一个人的情况后，就有人从王府侧门而出，一看便是精心装扮过的样子。

“这位大师，可否为老朽算算这子嗣缘？”

来者虽穿着布衣，可却比普通男子高大些，气质上便不似普通人。

然而来者也未曾料到，在自己王府门前算命的，是个真正的瞎子，准备已久的装扮也只能给周围的百姓们看了。

雪鹞的眼部虽然缠着白布，可那凹陷下去的眼窝处是遮掩不住的，明眼人一看便知真伪。

“贵客的器宇不凡，也算是在下的机缘，便抓一把豆子到手中吧。”雪鹞已经知晓了来者的身份，将准备好的一碗大豆放在卦摊上：“握住别松手，等我说‘停’时再放手。”

雪鹞初听到来者的心跳，大致是出现在王府正堂，正命令属下打探有关自己的消息。

雪鹞这时便已经知道，梁王会亲自来见自己。而梁王也不可能会想到，有人能够将这么远距离的声音都尽数听清。

梁王手上握了一大把豆子，虽然满溢出不少，大部分还是被梁王紧抓于手中。

梁王虽然隐藏的极好，雪鹞还是听出了有豆子的破碎声，梁王数十年深厚的功力暴露无遗。

“停！”

雪鹞果断喊停，梁王手中的豆子便噼里啪啦砸下。

雪鹞则装作聆听豆子砸下的声音，片刻后方才说道：“令郎的才学不差，只是早年时犯过大错，导致如今遇上了生死大劫。”

“敢问犬子有何过错？”梁王继续试探道：“大师还请明言。”

“豆与豆萁本同根而生，可令郎为了煮豆却焚烧了豆萁。”雪鹞指着卦摊上的豆子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大师可知犬子的生死大劫，有何方法可以化解？”梁王取出两枚金锭放在卦摊上，看似诚心，实则还是不信任雪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