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雪之歌：最后的女武神 第3章 风颜

帝都城的帝皇庙内，雪鹞躲在破旧的帝皇像之后，却能清晰听到在隔着一条巷子后的屋舍内，两名绣衣卫清晰的交谈声。

帝皇庙供奉着人族的第一位帝皇，无论是大胤的华族，还是在北方屡屡犯边的鬼戎人，全都将这第一位帝皇当作祖先，甚至在遇到祭祀帝皇的特殊时期，双方会暂时抛弃一切仇怨。

然而宣明帝登基后却颁布了旨意，不准民间随意祭祀帝皇，也不准兴修帝皇的庙宇。

这并非是宣明帝在为民生考虑，而是要逐步弱化第一代帝皇的形象，为将来自己取代帝皇作准备。

“下个月就要去河东，是不是着急了些？”

“如果不是帝都还有事情要解决，大人是今日便要赶往河东的。”

“可是这么多兄弟的口粮很难安排，河东离帝都又不是只有一两日的路程。”

“口粮的问题都是小事，河东刺史会解决。”一名绣衣卫先是不以为意，接着又变得谨慎起来：“最重要的是，梁王府的消息走漏，梁王那边可能会有所防备，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安排。”

雪鹞正在专注于二人的谈话之际，有两人突然走入了帝皇庙内，不过并未发现帝皇像后的雪鹞。

“风家主想要认回我，是为了让我替他那个好女儿入宫吧？”

“话不能这么说，风家如今富可敌国，陛下也需要风家的财富作为支撑。而你入宫就是皇后了，大家各取所需，不会亏待了你。”

“当年雪家助那老儿登上帝位，可如今下场如何？风家主怎么急着和皇室联姻，莫非也有了染指皇权的野心？”

雪鹞虽然看不到人，却能通过声音准确分辨出，其中一人是曾经教导过自己的风颜。

风颜虽然是风家人，还是风家家主的女儿，但自从其生母死后，风家家主便将她送到了家庙为生母祈福。

而风家主新娶进门的继室，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找人前去劫杀风颜，并且放火烧掉了家庙。

只是那时的风颜运气好，恰好遇到了路过的裴老头，便被救下并带回了组织中，成为了组织中为数不多的女杀手之一。

当无面得知此事后，便亲自将风颜带回培养，并且将此消息悄悄透露给风家，有着利用风颜渗透入风家的意图。

然而无面还是高估了风颜在风家中的地位，风家主得到消息后不动声色，只数年后的今日，似乎才想起了这个女儿。

这时的风颜也已经被无面视为弃子，重新回到底层后，依旧过着刀口舔血的卖命生活。

风颜与雪鹞一样，也被杀手组织以毒药控制，不过鉴于她身份特殊，也没人敢强行给她分派任务。

“如果风家拿出大笔钱财，送给你们的主子，你说你们主子会不会答应风家的要求？”

“威胁么？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以我的本事，在死前足够先送一部分风家人下黄泉。”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无声后，传来了其中一人疾步离去的脚步声。雪鹞能清晰听到，那人的心跳紊乱，并不如表现的一样平静。

“既然已经都听到了，就赶紧出来吧，你的呼吸虽然控制的很好，但是散发的杀气太重了。”

“杀气么？”雪鹞从帝皇像后钻出，这才想起在风颜与那人对话之时，自己不由得动了杀心：“可能是太久没有动手了。”

“别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风颜似乎在说玩笑话，又似乎是真的在这么想。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风颜便转身欲要离去。

“有个大单子你接不接？”雪鹞听到周围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心跳后，直接喊住了风颜：“是关于卷轴的，事成了说不定能离开。”

风颜止住了脚步，看着眼前年岁不大却眉如剑锋的少女道：“无面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担心他卸磨杀驴？”

雪鹞虽然目盲，行动间却比正常人还敏捷，几步便跃到了风颜面前：“首先我不是驴，其次是我也不信任那个人，所以我们要提前留下后手。”

“那个人的实力不在裴老头之下，你打算如何留下后手？”

“卷轴对他而言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在卷轴上动手脚。到时候要到了解药我先试药，如果没问题你再服用。”

“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一向对漂亮的人物没什么抵抗力。”

“你知道了卷轴在什么地方？”

“刚刚知道，不过这消息现在没传出，是因为绣衣卫控制了消息的传播。”

“绣衣卫也想要那卷轴？”

“准确来说是宣明帝想要，不过那卷轴在梁王的手上，绣衣卫这是要提前对藩王下手了。”

风颜见识过雪鹞对于情报的掌控力，自然不会对这些消息的准确性质疑：“为什么找我合作？你一个人更容易脱身。”

雪鹞却指了指自己缠着白布的眼部：“我无法辨认卷轴的真假。”

“梁王府可没有瞎子，你打算如何混进去？”

“所以进王府的事就靠风姐姐了，我负责掩护接应。”

“你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坑我？”

“我是如此的爱你，你却怀疑我在坑你，我的心脏好痛。”

“别在这里演戏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雪鹞收起了做作的表情，沉寂下来后竟然散发出无形的压迫力：“明日就出发，我们只有在绣衣卫动手前，才有机会拿到卷轴。”

帝皇庙的帝皇像威严肃穆，却似乎并不关心众生的疾苦。

远在万里之外的北疆，风雪淹没了刚刚矗立起来的大纛，算是迎接了北疆的春日。

高耸的城关之上，边军将领的面部被冻得僵硬，却还是例行询问起戍守的士兵。

“以往的春季，会有这么大的风雪？”

“可能是今年的气候反常，以前这时候冰河都融化了。不过他们都说，这是雪家人带来的诅咒。”

“雪家人？他们被发配去开矿这么久了，竟然都还活着？”

“雪家的雪无翳，不久前救下了独孤将军的女儿，如今已经是独孤将军在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