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奸 第144章 把柄

许执麓甚至滴酒未沾，这殿内的女子单拎出来一个，在外头都是色艺艳压的人物。

她们的一颦一笑，一唱一叹，无不勾动着男人们的心神魂魄，让人拜服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却掩埋在深宫坟茔里了。

宴席十里终有散，人间百事皆容易。

许执麓亲自相送，一行人正要分开，忽然就听到有人捏着嗓子喊起来：“陛下！”

她脚步微顿，抬起头来，就看到一抹身影大步流星走来。

祁郢裹挟着冬日的寒意而来，摇晃的宫灯落下流动的光影，金丝钩织的龙纹泛着暗彩，连醉酒了的王荛萱都被从辇轿上扶下来见礼。

“陛下万福。”

略有些失仪的自不止是她，然而随口叫了起的男人根本没有在意，他挡着风口，拢了拢许执麓身上的雪狐外麾，“夜风寒，怎么出来了？”

说完也不等许执麓回答，就搂着她往里头去，宫门口的妃嫔齐齐道：“恭送陛下——”

再次被搀进撵轿的王荛萱头痛的厉害，这喝醉了又吹了风，简直是自作自受。

在原地先送走了帝妃，又将王荛萱她们一个个送走的柳才人，最后才让人取了手炉塞进朱才人怀里，放下轿帘吩咐宫女回去记得给朱才人喂醒酒汤。

因为代许执麓回敬，她们都没少被众人灌酒，朱才人早醉的迷迷糊糊，柳才人也喝了不少，但后面她的酒三分入口，七分入袖，自然是清醒的很，迎着寒风往回走时，她记起什么，又再次询问身边的宫女。

“可有去看过了，秦美人还在西配殿？”

原是在宴会过半时被灌酒最凶的秦美人就醉的不省人事，柳才人就安排人送她到自己的住处西偏殿睡。

“亥时初奴婢看过了，正睡着呢。”

柳才人加快脚步，并不长的一段路都走出汗了。

等回了西配殿，到待客的暖室一看，秦美人仍在熟睡。

或许是伺候的宫人为她擦洗过身子，倒没有太重的酒气。

柳才人放下床帐，眉头稍舒，却又在回头间发现异常。

都睡了这么久了，怎的秦美人仍面色酡红？

虽心中起了疑，但她还是故作无事的离开。

而等周遭恢复沉寂后，秦美人倏然睁开眼睛，她长舒了一口气，倒是没觉得会被柳才人发现什么，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格外兴奋。

以至于她也就忍耐了一刻钟，就轻轻敲了敲床沿，外间守夜的贴身宫女就悄然进来。

这人是秦美人带来赴宴的小宫女，清秀幼态的脸，身子也娇小，比秦美人都要矮，但钻入床闱后，将衣服脱了，平平的胸脯贴上按耐不住已经主动抱过来的秦美人，长裤底下却是有真货的。

竖着耳朵躲在隔间窗户底下偷听的人虽然有些震惊，一时也绝对不会想到，秦美人能大胆到以娈童充当宫女偷养在身边。

还在酒兴大发激了滢心后，在景仁宫里就熬耐不住了。

“好巧儿，今晚没有趁手的玩意，只能再辛苦你了。”秦美人娇声抱住他道。

娈童巧儿人小确有些花巧功夫，在别宫的日子里全仗各种滢具来帮忙才能满足秦美人。

最初秦美人在别宫里头还害怕过，但宫外的日子实在自由，尤其是许执麓急病后，她每日里闲的发慌，后来得着甜头，非常快活，不但不怕了，而且巴不得多弄一刻……

巧儿之前就伺候过她两场，这会儿还能放出本领来，一直弄的她筋酥力软，浑身无力……四更天方罢休。

秦美人心满意足，十分酣畅。

她拧着巧儿的胸口，埋怨他在别宫里没使真本事……

这又牵连出来最初她是怎么被引诱堕落的过往来。

却说这秦美人本也是无心，但在骊园撞见俊美的天子去刘太后那，她常躲着看，芳心蠢动。

然后这别宫紫藤楼伺候她的宫人有个管园子的老嬷，在她跟前时不时趁着说事儿挑动一些风流话儿。

这老嬷子说自己年轻时候怎么风流快活，后来又怎么得了机会入园子里办事。

一来二去，聊多了，秦美人还真被引惑住了，动起兴来了，尤其是脑子里想起那个男人，整夜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

那老嬷子何等眼力，得了几次厚赏后，就不知用了什么门路把自己的外孙女举荐进来在别宫里侍弄花草。

因着秦美人对许执麓的投诚这层关系在，她在王荛萱那边也有几分脸面，而在别宫妃嫔里宸妃位份最高，一应事务自然是她管着，讨要一个侍弄花草的宫女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巧儿生的娇小，谁看过都不会生疑，没多久成了秦美人的贴身侍女，只做夜里守夜的活儿。

秦美人经过几夜，就吃着滋味，嘴里娇声浪语起来，偶尔昏了头还唤起陛下……差点没把巧儿吓蔫了。

而她也从开始的哼哼唧唧，夹着芸雨之声，床壁摇动声，帐钩儿叮当响……到后来就跟唱起来曲儿似的吊嗓子。

这夜里的动静哪里瞒的住身边伺候的人？一时一日的还能不露痕迹，一整个夏天如何能瞒得牢，秦美人就使了手段，忠心的留下，不太信任的全都刁难一番，踢走了。

不过回了宫，她也好生收敛了，今日若不是酒兴作祟，也不至于露这么大破绽。

常言道万恶滢为首，暗中获悉了秦美人龌龊的柳才人顿时觉得不是自己多疑了。

乃是不以目看人，而是以心观之，这正邪终究是能看得出端倪的。

她是越想越不安，思虑着要把事情告诉许执麓。

景仁宫主殿这边，许执麓回罗汉榻上一坐下也乏得厉害，她斜靠着由着萱草她们拆卸发髻钗环，又有小宫女拿美人拳敲着她的腿。

祁郢在另一边张着手臂让刘金贵他们伺候着换了外袍，才披着宽松的大氅过来。

“你们可真是兴致好，光是听那些伶人唱跳还不够，非要亲自下场。”

他也就只做了短暂停留，看了个大概，殿里司乐的琵琶，古筝，弦子，月琴……都在与表演的妃嫔合奏，气氛委实不同寻常。

许执麓心思放松，整个人困的要马上睡着了，“我困了，都别吵。”

祁郢失笑，便真的不说话了，而里里外外忙活的宫女们走路声都消了。

夜深。

景仁宫的寝殿比乾元殿东暖阁里是宽敞舒服，就是地龙烧着不似暖阁能锁住热。

许执麓隐隐约约觉着冷，就往热乎地方缩，人还没醒过神来，就扒住了贴着的年轻火热的身体。

祁郢是个睡觉浅的，以前也从不跟人一起睡过夜，所以和许执麓睡的日子，其实是非常迁就她的。

一下子就醒了。

帐外透着些许昏黄的暖光，也不知道时辰，他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等着她睡熟。

可没多久就生龙活虎，起了兴。

许执麓醒了神的时候，身子底下湿透了一大滩，她咬紧牙关，双手抓紧了枕头……

祁郢听她的呼吸就知道人醒了，便低下头去在她耳边笑她。

是不是又要水喝，渴醒的？

这坏到骨子的话实在不堪入耳。

那始作俑者卖尽力气，不知不觉又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