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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手札:陈默的诡案录 第189章 胎记

作者:makihui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08:44:39

胎记

入夏的风裹着麦秸秆的暖香,漫过青石镇的老街道时,李家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生婆抱着红布襁褓快步走出来,嗓门亮得能穿透半条街:“生了!是个带把的大胖小子!”

李父李建国正蹲在门槛外抽烟,烟卷烧到指尖都没察觉,猛地站起身,烟蒂掉在地上烫了鞋尖也顾不上,搓着手往屋里凑。院里的老槐树像是应景似的,一阵风过,细碎的白花簌簌落下,铺了满地,连襁褓的边角都沾了两瓣。

接生婆把孩子递到他怀里,软乎乎的一小团,脸皱得像颗刚剥壳的核桃,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李建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托着,目光扫过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忽然顿住——婴儿的左手臂上,赫然印着一块青色胎记。

不是寻常孩子身上的圆斑或细条纹,那胎记方方正正的,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的线条弯弯曲曲,一会儿向上勾,一会儿向下绕,像镇上老道士画符时用朱砂勾的印子,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接生婆也看见了,凑过来看了两眼,咂咂嘴:“少见是少见,不过胎记嘛,都是天生的,不碍事。”

李母王秀兰躺在床上,听见这话,虚弱地笑了笑。她从怀这孩子起就顺顺利利,如今孩子平安降生,不过一块胎记,确实算不得什么。夫妻俩没再多想,只欢天喜地地给孩子取了名,叫“李念安”,盼着他这辈子平平安安。

念安满月那天,李家摆了几桌酒,请了亲戚邻里。宾客们围着孩子看,有人指着那块青色胎记打趣:“这娃的印记真特别,将来准是个有福气的。”王秀兰抱着孩子,心里甜滋滋的,只当是句吉利话。可谁也没料到,从那天晚上起,怪事就缠上了念安。

头一回是后半夜,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出斑驳的影。王秀兰刚睡着,就被一阵哭声惊醒。不是孩子饿了或尿湿的急躁哭闹,那哭声细细软软的,裹着股说不出的委屈,像小猫似的闷在喉咙里,听得人心里发紧。她赶紧爬起来,摸黑走到婴儿床边,借着月光一看,念安小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在半空乱抓,最后竟死死攥住了自己的左手臂,哭得更凶了。

王秀兰慌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解开襁褓检查。这一看,她的心猛地一沉——念安左手臂的胎记周围,皮肤竟微微发烫,像揣了个刚焐热的小暖炉,可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都是凉的。她急得团团转,又摸孩子的额头,体温却正常,不烧也不热。

李建国被吵醒,见妻子慌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也急了,连夜抱着孩子往镇上的卫生院跑。值班医生揉着惺忪的睡眼,给念安量了体温、听了心肺,又查了血常规,最后摇摇头:“孩子身体没毛病,各项指标都正常。会不会是你们没照顾好,让他受了惊?”

夫妻俩半信半疑地回了家,夜里轮流守着孩子。可接下来的几天,每到后半夜,念安还是准时哭,哭声一次比一次委屈,胎记周围的皮肤也依旧发烫。王秀兰试着给孩子换更软的襁褓,睡前喂饱奶,甚至把孩子抱在怀里睡,可都不管用。只要时钟指向后半夜,孩子准会醒,一醒就哭,小手总往左臂上抓。

李建国又骑着电动车,带着孩子去了邻村找老中医。老中医眯着眼睛,给念安把了半天脉,眉头皱得紧紧的:“脉象平稳,不像是有邪症。只是这孩子的气息里,带着点沉滞的东西,像是……老木头泡在水里的闷劲。”他开了一副安神的草药,说能宁心定气,让王秀兰熬成水,每天给孩子喂两小勺。

草药熬出来是深褐色的,带着苦涩的药味。王秀兰捏着孩子的小嘴,一点点喂进去,念安哭得撕心裂肺,她心疼得直掉泪。当晚,念安果然没哭,安安稳稳睡了一夜。王秀兰以为总算好了,可没过两天,后半夜的哭声又准时响起,胎记周围的皮肤依旧烫得吓人。

这下,李家人彻底慌了。村里的老人听说了这事,都聚到李家院子里议论。张老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婴儿床边,看了一眼念安手臂上的胎记,脸色顿时变了:“这哪是普通胎记啊,怕是招了邪祟,这印子是邪祟留的记号!”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李家人心里,王秀兰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拉着张老太的手求办法。张老太叹了口气:“山神庙的菩萨灵验,你连夜去烧炷香,求张平安符贴在床头,或许能镇住。”

王秀兰顾不上天黑,揣着家里仅有的几张现金,打着手电筒就往山神庙跑。山神庙在村后的山顶上,路又陡又滑,她摔了两跤,膝盖都擦破了,还是咬牙往上爬。到了庙里,她跪在菩萨像前,磕了十几个响头,眼泪混着香灰往下掉,求菩萨保佑念安平安。

求来的平安符是黄纸做的,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符号。王秀兰把符贴在婴儿床的床头,又在床脚撒了些香灰,心里盼着能起作用。可那天晚上,念安的哭声还是没停,甚至比往常更委屈,小手抓着胎记,指甲都快嵌进皮肤里。

王秀兰坐在床边哭,李建国蹲在地上抽烟,烟蒂扔了一地。就在这时,邻居赵婶推门进来,犹豫着说:“建国,秀兰,我想起个人,或许能帮上忙。镇上的陈默,你俩知道不?听说他懂些古怪的事,之前邻村有个孩子总半夜哭,就是他给看好的。”

李建国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没听过陈默这个名字,可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赶紧从厨房拿了两斤刚烙好的白面饼——那是王秀兰特意留着给孩子满月宴剩下的,用油纸包好,揣在怀里,骑着电动车就往镇上赶。

青石镇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李建国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陈默住在镇东头的老巷子里,租了一间带院的老房子。他骑着车赶到时,天刚蒙蒙亮,老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公鸡在打鸣。

陈默的院门虚掩着,李建国轻轻推开门,看见院里种着几株艾草,叶子上还挂着露水。一个穿着青色短褂的男人正蹲在院子里劈柴,身形清瘦,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出头。

“您是陈默先生不?”李建国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点了点头:“我是陈默。找我有事?”

李建国赶紧把怀里的白面饼递过去,红着眼眶把念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从满月后半夜哭,到胎记发烫,再到找医生、求平安符,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语气里满是焦急。

陈默放下手里的斧头,擦了擦手上的木屑,接过白面饼放在石桌上,说:“走吧,去看看孩子。”

他没多问,只从屋里拿了个帆布包,跟着李建国往村里走。电动车坐不下两个人,李建国想让陈默骑车,自己走路,陈默却摆了摆手:“不用,走着去就行,不远。”

两人沿着田埂走,清晨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吹在脸上很舒服。陈默没说话,李建国也不敢多问,只心里盼着能快点到家里,让陈默看看念安。

到李家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王秀兰正抱着念安在屋里踱步,孩子刚哭完,眼皮耷拉着,没精打采的。看见陈默进来,她赶紧迎上去,把孩子递到陈默面前:“先生,您快看看,这孩子到底是咋了?”

陈默走到床边,让王秀兰把孩子放在床上。念安睡熟了,小胸脯轻轻起伏,左手臂露在外面,那块青色胎记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楚,方方正正的,线条依旧弯弯曲曲,像枚小小的印章。

陈默没碰孩子,只坐在床边,把手指悬在胎记上方几寸处,停留了片刻。李建国和王秀兰屏住呼吸,盯着他的手,大气都不敢喘。过了一会儿,陈默又凑近念安的脸,轻轻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淡淡的奶香味,还裹着一丝极细微的、像老木头在潮湿角落里放久了的沉滞感,很淡,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不是邪祟。”陈默收回手,语气很肯定。

王秀兰急了,眼泪又快掉下来:“那为啥孩子总哭?胎记还发烫?您要是有办法,就救救这孩子吧,他才刚满月,这么哭下去,身子要垮的。”

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搪瓷杯,王秀兰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他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这胎记,是孩子自带的,不是后天长出来的。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祖上传下来的印记,带着老辈人的气血,一辈辈传下来,到了这孩子身上;要么是前世的残痕,没跟着前世散掉,跟着孩子的魂魄来了今世。”

他顿了顿,看了眼李建国和王秀兰惊愕的表情,继续说:“不管是哪种,这胎记里都裹着股古老的能量。孩子刚生下来,生机是新的,像刚抽芽的嫩苗;可这股能量是沉的,像埋在地下多年的老根。新苗和老根凑在一起,没合上拍,就像新锅煮老汤,火再大也熬不到一块儿,孩子才会难受,夜里哭,胎记发烫。”

李建国挠着头,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这能量……会伤着孩子不?”

“不会。”陈默摇了摇头,“这能量是温和的,就是沉了点,压得孩子不舒服。就像人身上揣了块湿木头,不疼不痒,可总觉得沉,浑身不得劲。”

王秀兰赶紧问:“那咋办啊?总不能让孩子一直揣着这块‘湿木头’吧?”

“别急,能化。”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瓶身是淡青色的,上面没有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打开瓶盖,里面装着浅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味,“这是我用艾草、金银花和茯苓熬的,熬了整整三天,温和得很,刚出生的孩子也能用。每天早晚各涂一次,涂在胎记周围的皮肤上,能安抚皮肤的热劲,也能慢慢渗进皮肤里,中和那股沉滞的能量。”

他把瓷瓶递给王秀兰,又说:“光涂药膏还不够。孩子还小,认人,最认的就是娘的气息和声音。我教你一首古调,调子简单,就几句重复的哼鸣,像摇篮曲。孩子夜里哭的时候,你抱着他,让他贴着你的胸口,能听见你的心跳,然后贴着他的耳朵唱这首调子,声音轻点儿,别吓着他。”

王秀兰赶紧点头,掏出手机想录下来,陈默却摆了摆手:“不用录,记在心里就行。”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哼了起来:“呜呀……呼哦……乖呀……安哦……”

调子很慢,很轻柔,像春风拂过水面,又像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响。王秀兰跟着哼,陈默哼一句,她跟着哼一句,没一会儿就学会了。她试着哼了一遍,自己都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陈默又叮嘱:“涂药膏的时候,手要轻,别碰到胎记。唱调子的时候,别分心,心里想着孩子,想着要他平安。你的气息、你的声音,都是活的生机,能慢慢把那股沉滞的能量揉开,让它跟孩子的生机融在一起。”

李建国拿出钱包,想给陈默钱,陈默却摆了摆手:“不用,那两斤白面饼就够了。我这人不爱钱,就爱吃口热乎的家常饼。”

李建国过意不去,又要留陈默吃饭,陈默也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事要回镇上。过几天我再过来看看。”

陈默走后,王秀兰赶紧按照他说的,用棉签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念安胎记周围的皮肤上。药膏很滋润,涂上去凉丝丝的,念安似乎舒服了些,小嘴动了动,没醒。

当天晚上,后半夜刚过,念安果然又哭了。王秀兰赶紧爬起来,先给孩子涂了药膏,然后把孩子抱在怀里,让他贴着自己的胸口。念安的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哭声渐渐小了些。王秀兰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哼起了那首古调:“呜呀……呼哦……乖呀……安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抖,可每一个音符都透着温柔。念安的哭声越来越小,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慢慢闭上了眼睛。王秀兰抱着他,坐在床边,哼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孩子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她摸了摸孩子胎记周围的皮肤,果然不那么烫了,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接下来的日子,王秀兰每天早晚都给念安涂药膏,夜里孩子哭了,就抱着他哼古调。李建国也帮着搭把手,夜里换着守着孩子,让王秀兰能歇会儿。

过了半个月,念安后半夜哭的次数明显少了,有时候甚至能安安稳稳睡一整夜。胎记周围的皮肤也不烫了,摸上去跟别的地方一样软乎乎的。王秀兰心里高兴,特意烙了两斤白面饼,让李建国给陈默送过去。

陈默收到饼,笑着说:“不用总送,孩子好就行。”他跟着李建国又去了一趟李家,看了看念安的胎记,点了点头:“嗯,那股沉滞的能量散得差不多了,再涂半个月药膏,唱唱调子,就能彻底融了。”

又过了一个月,念安彻底不再半夜哭了,白天精神头也足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见人就笑,小手抓着东西能玩半天。王秀兰把剩下的药膏涂完,就没再涂了,不过那首古调,她还是每天睡前给孩子哼几遍,念安听着调子,很快就能睡着。

转眼,念安长到了一岁,已经能扶着墙走路,还会抓着皮球在院子里滚。他左手臂上的青色胎记还在,只是颜色浅了些,像块淡青色的玉,在阳光下透着点淡淡的光。方方正正的形状,弯弯曲曲的线条,如今看起来不再古怪,反倒像是枚精致的小印章,印在孩子的手臂上,透着股特别的灵气。

村里有人问起这胎记,王秀兰就抱着念安,笑着说:“这是我家念安的福印,是老辈人在天上护着他呢!”

有一回,陈默路过李家,正好看见念安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玩皮球。孩子穿着红色的小褂子,看见陈默进来,手里的皮球也扔了,咧着嘴笑,伸着小手要他抱。陈默走过去,轻轻抱起他,摸了摸他手臂上的胎记。那股曾经沉滞的能量,如今已经完全跟孩子的生机融在了一起,顺着孩子的血脉流动,温和而平静,像老槐树的根,深深扎在泥土里,护着新抽的嫩芽。

念安抱着陈默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个湿漉漉的口水印。陈默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了糖纸递给孩子。念安含着糖,笑得更开心了,小脚丫在陈默怀里蹬来蹬去。

院外的老槐树又落了一地白花,风一吹,花瓣飘进院里,落在念安的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雪。王秀兰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笑着说:“陈先生,留下来吃饭吧,今天炖了鸡汤。”

陈默抱着念安,抬头看了看老槐树,又看了看孩子手臂上的淡青色胎记,点了点头:“好啊,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念安含着糖,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仔细听,正是王秀兰每天给他唱的那首古调。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艾草的清香,还有老槐树的花香,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温柔而绵长,像一段未完的时光,静静流淌着,护着这寻常人家的平安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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