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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手札:陈默的诡案录 第180章 古币迷途

作者:makihui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08:44:39

古币迷途

老周的书桌靠窗,窗台上那盆文竹养了三年,枝叶顺着窗框垂下来,刚好能遮住桌角那个旧木盒。木盒是他从老家老宅翻出来的,樟木材质,表面刻着模糊的缠枝莲纹,边角被岁月磨得发亮,打开时会散出淡淡的樟香——那香气混着里面暗红色绒布的陈旧气息,成了老周书房里独有的味道。绒布中央,孤零零躺着枚铜钱,是他去年深秋在古玩市场淘来的宝贝,却也是后来让他夜夜难眠的根源。

铜钱比寻常“半两”钱略小一圈,边缘磨得圆润,像是被人揣在怀里摩挲了无数次。正面的“半两”二字被深绿色的铜锈裹着,锈色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深如老苔,有的地方却透着点金黄,隐约能看出当年铸钱时的规整纹路;背面更特别,靠近边缘处有一道浅浅的凹痕,绕着钱体走了小半圈,凹痕里的锈迹比别处淡,摸上去竟有些光滑——老周总觉得,这道痕是当年主人反复摩挲留下的,连带着铜钱都沾了些人的温度。

去年深秋的那个周末,老周揣着刚发的退休金,去城南的古玩市场晃悠。那天天气阴得厉害,风里夹着细雪籽,摊主们大多缩在帐篷里烤火,市场里比往常冷清不少。老周逛到中段,一个戴着毡帽的摊主跟前,摆着个装满铜钱、碎瓷片的铁盒,阳光偶尔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在铜钱上,绿锈泛着冷光。

“老哥,看看?刚从城西古战场遗址收来的,楚汉时候的‘半两’。”摊主见他盯着铁盒看,连忙放下保温杯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那边上个月挖排水沟,挖出来不少东西,这钱就是从土里筛出来的,你闻闻,还带着战场的土腥气呢。”

老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历史迷,尤其痴迷楚汉相争的那段历史,家里收藏的《史记》《汉书》都翻得卷了边,连社区组织的老年读书会,他每次都要讲几段古战场的故事。一听“古战场”三个字,他立马蹲下身,从铁盒里一枚枚挑拣,指尖划过一枚枚冰冷的铜钱,最后停在了这枚有凹痕的“半两”上——指尖刚碰到铜钱,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是摸到了块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冰,却又奇异地让人不想放手。

“这钱怎么卖?”老周抬头问。

摊主瞅了瞅他,又瞅了瞅铜钱:“您是懂行的,不坑您,五十块。这玩意儿在我这儿堆着也占地方,您拿回去当个念想。”

老周没还价,掏出钱把铜钱收了。回家的路上,雪籽变成了小雪,他把铜钱揣在棉袄内袋里,手一直捂着,像是怕冻着这枚千年前的古物。他一路都在琢磨,这枚钱当年可能跟着哪个年轻的士兵,从家乡出发,扛着枪戟一路征战到城西的古战场;士兵或许会在篝火旁,把铜钱掏出来,摩挲着背面的凹痕,想念家里的爹娘和妻子;或许在开战前,还会把铜钱放在嘴边哈口气,祈求能活着回家。想到这些,老周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亲近感。

起初的半个月,一切都好好的。老周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铜钱从木盒里拿出来。他特意从网上买了软毛刷和麂皮布,每天都用软毛刷轻轻扫去铜钱上的浮尘,再用麂皮布慢慢擦拭,连凹痕里的细尘都不放过。擦完后,他会对着台灯仔细看,凑得很近,连铜钱上细小的铜绿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有时还会拿出放大镜,研究“半两”二字的字体结构,琢磨当年的铸币工艺。

妻子王秀兰总笑他:“一把年纪了,跟个孩子似的,天天对着枚破铜钱发呆。”老周也不反驳,只是笑着把铜钱放回木盒,觉得这枚钱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能让他跟千年前的历史连在一起。那段时间,他甚至把铜钱带去读书会,给老伙计们展示,讲他猜的那些关于铜钱主人的故事,听得大家都直点头。

可怪事,就从半个月后开始了。

那天夜里,老周做了个梦。梦里没有熟悉的家,没有妻子的呼噜声,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雾气。雾气里裹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铁锈和血腥混在一起,闻着就让人恶心。他想往前走,脚却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脚下的土地软得像烂泥,踩下去就会陷进去,连鞋都拔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声音。耳边全是刀剑碰撞的脆响,“叮叮当当”的,混着战马的嘶鸣和人的哀嚎,还有人在喊“快跑”“往这边走”,可那些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老周想喊,想问“往哪走”,喉咙却像被堵住,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环顾四周,前后左右都是灰蒙蒙的雾,连太阳的影子都看不到,完全辨不清方向,只能在原地打转,心里的恐慌像潮水一样往上涌,胸口闷得发慌,直到被吓出一身冷汗惊醒。

醒来时,窗外天还没亮,老周的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跳得像要蹦出来,连呼吸都带着慌。王秀兰被他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问:“咋了老周?做噩梦了?”老周喘着气点头,却没敢说梦里的情景——他觉得只是偶然,可能是最近看太多古战场的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可接下来的日子,这梦竟成了常客。有时他梦见自己躲在断墙后,墙身上全是箭孔,听着敌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轻轻震动,他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只能死死攥着拳头,等着脚步声靠近;有时梦见自己跟着溃败的队伍跑,脚下全是尸体,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没了腿,他踩着血泥往前跑,跑着跑着就和队伍散了,只剩下自己在空旷的战场上瞎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有一次,他梦见自己手里攥着枚铜钱,就是那枚“半两”,铜钱冰凉,背面的凹痕硌着手心,他想摩挲那道凹痕,却怎么也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雾气把自己裹住。

每次醒来,老周的枕头都湿一大片,脸色苍白,连早饭都吃不下。王秀兰看着心疼,劝他:“要不别再琢磨那铜钱了,把它收起来,好好歇几天。”老周嘴上答应,心里却舍不得——他还是喜欢那枚铜钱,总觉得梦里的事只是巧合。

可更糟的还在后面,怪事开始蔓延到白天。

以前老周方向感极好,就算去陌生地方,看一眼路牌就能记清路线,连小区里新来的快递员都要问他路。可现在,他连常走的下班路都能走错——明明该左转拐进小区东门,却下意识往右拐,走到下个路口才反应过来;走到熟悉的菜市场门口,竟突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站在原地愣半天,看着来往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还是跟着别人才走进菜市场。

有次他去邻市参加历史研讨会,出了高铁站,看着眼前的路牌,上面写着“站前大街”“和平路”,可他脑子里像蒙了层雾,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他掏出手机导航,听着导航说“左转”,却下意识往右走,走了几百米才发现不对,又折回来。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打车,让司机绕了三圈才找到会场。研讨会开了一下午,老周全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梦里的雾和白天的迷路,连专家讲的内容都没听进去多少。

王秀兰见他状态越来越差,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硬拉着他去医院做检查。抽血、做ct、查心电图,折腾了一上午,医生说他身体没毛病,就是压力太大,神经有点紧张,让他多放松,少想烦心事。老周拿着检查报告,心里却清楚,那股挥之不去的恐慌,还有越来越差的方向感,都和那枚古铜钱脱不了关系——自从得了那枚钱,这些怪事才开始的。

他试着把木盒锁进衣柜深处,连看都不看,可夜里该做的梦还是做,白天该迷的路还是迷。有次他甚至想把铜钱扔了,可走到垃圾桶旁,又舍不得——那枚钱里藏着他喜欢的历史,扔了就像扔了一段故事。

就在老周快熬不下去的时候,小区里的老伙计老李给了他陈默的联系方式。老李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周,我听说这人能解决些邪门事儿,尤其懂老物件。之前我侄子得了个老瓷瓶,天天做噩梦,就是找他看好的。你试试找他看看,总比你这么熬着强。”

老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陈默的电话。电话里,陈默的声音很稳,听他说完情况后,只说“你带铜钱来我工作室看看”,约定了第二天见面。

见面那天,老周特意把铜钱装在木盒里,外面裹了层棉布,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陈默的工作室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不大,也就十几平米,墙上挂着些老地图和旧物件,有铜罗盘、老怀表,还有几幅泛黄的字画,桌上摆着个铜制罗盘,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罗盘的指针上,泛着细碎的光。

“陈先生,您帮我看看这钱。”老周把木盒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发紧,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自从得了它,我天天做噩梦,梦见自己在战场上迷路,白天也总走错路,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默没说话,先打开木盒。他从抽屉里拿出双细棉手套戴上,轻轻把铜钱捏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又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铜钱上除了泥土和锈迹的味道,还隐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像是常年埋在地下的寒气,又像是某种情绪的残留。他用指尖轻轻摸了摸背面的凹痕,指尖能感受到那道痕迹的光滑,还有铜钱上传来的微弱凉意。

“这钱上裹着股‘慌’劲儿。”陈默把铜钱放回木盒,抬眼看向老周,眼神很认真,“它当年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兵。在战场上被打散了,找不到队伍,也找不到方向,可能还受了伤,心里又怕又慌,最后没熬过去,死在了乱军里。他死前那种怕、那种慌,全烙在这钱上了——你看这道凹痕,应该是他临死前还在摩挲,把所有的念想和恐慌都留在了上面。”

老周心里一震,连忙点头,眼眶都有点红了:“对对!我梦里就是这样,到处都是雾,找不到方向,特别慌,就像您说的那样!”

“币载迷途之恐,染及藏者之心。”陈默说,声音很平和,“老物件都有记忆,尤其是贴身带的东西,最容易沾着主人的情绪。这钱把当年那士兵的恐慌记下来了,你天天对着它,拿在手里摸,时间久了,就被这股劲儿缠上了——夜里做梦,是它在‘讲’当年的事,把士兵的恐慌传给了你;白天迷路,是它的慌劲儿乱了你的判断力,让你像当年的士兵一样,分不清方向。”

“那……那我把它扔了行不行?”老周急忙问,声音里带着点急切。他是喜欢古物,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段时间的折磨,已经让他快扛不住了。

陈默却摇了摇头:“没必要扔。老物件有老物件的脾气,它不是故意害你,只是把当年的情绪留住了,没处散。咱们不用扔它,给它‘松松劲儿’,再给它找个‘伴儿’,让它安下心来就行。”

说完,陈默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个蓝布小包袱,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崭新的现代指南针——银色的金属外壳,透明的玻璃表盘,表盘里的红色指针在阳光下轻轻晃着,不管怎么动,都始终稳稳地指向南方。他又从抽屉里找了根红绳,把古铜钱和指南针并排放在桌上,用红绳一圈圈缠起来,缠得很紧实,每一圈都绕得整齐,最后打了个活结,放进一个新的锦盒里——锦盒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简单的云纹,看着很素雅。

“你把这锦盒带回去,明天一早,找个视野开阔的山顶,把它放在平整的石台上,让它晒三天太阳,吹三天风。”陈默把锦盒递给老周,细细叮嘱,“山顶没有遮挡,天风日光最干净,能把钱上的慌劲儿洗淡。三天后你再把它拿回来,以后就这么放着——指南针是‘定方向’的,用现在的‘定’,去导古代的‘迷’,那士兵的慌劲儿被稳住了,就不会再缠你了。”

老周半信半疑地接过锦盒,指尖碰到锦盒,能感受到里面铜钱和指南针的形状,心里竟莫名踏实了些。他谢过陈默,抱着锦盒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老周就开车去了城郊的云顶山。云顶山不高,山顶有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中央有块平整的大青石,是以前登山的人休息用的。老周把锦盒放在青石中央,又找了几块小石子,轻轻压在锦盒四周,怕被风吹走。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阳光慢慢爬上山头,落在锦盒上,暖融融的,风从山间吹过,带着松针的清香,老周心里的焦虑,好像也跟着散了些。

接下来的三天,老周每天都去山顶看一眼。第一天去时,锦盒上落了几片松针,他小心翼翼地拂掉;第二天遇到点小雨,锦盒没湿,只是表面有点潮,他等雨停了,又在旁边站了会儿;第三天天气晴得好,阳光特别足,他站在山顶,看着锦盒在阳光下晒着,听着风吹过的声音,心里竟生出些期待。

三天后,老周把锦盒拿回家。打开盒子时,他忽然觉得,那枚古铜钱好像比以前亮了些,绿锈的颜色也柔和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透着股冷意,反而多了点温润的光泽。他把锦盒放在书桌的一角,没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拿出来看,只是偶尔路过时,会瞥一眼里面的铜钱和指南针——红绳缠得很紧,指南针的指针始终稳稳地指着南方。

那天夜里,老周没再做噩梦。他睡得很沉,梦里没有灰蒙蒙的雾,也没有厮杀声,只有一片安静的田野,田野里种着金黄的麦子,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还有风吹过麦浪的声音,特别舒服。早上醒来时,他摸了摸枕头,是干的,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恐慌,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

更让他惊喜的是白天。下班路上,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路牌,脑子清晰得很,该左转时左转,该右转时右转,分毫不差;周末去菜市场,以前总容易绕晕的小巷子,现在走一遍就记住了,还能帮卖菜的大妈指认路的人;有次他带着孙子去公园玩,孙子指着远处的凉亭问:“爷爷,咱们怎么去那边呀?”老周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周围的树,随口就说:“往南走,过了那座小桥就到了。”说完他自己都愣了——这种对方向的笃定,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王秀兰见他状态越来越好,黑眼圈没了,饭也吃得多了,笑着说:“看来那陈先生还真有本事,早知道早找他了。”老周也笑,心里庆幸自己没把铜钱扔了。

后来,老周还是会偶尔把锦盒拿出来。他会轻轻解开红绳,把铜钱和指南针分开,用软布擦一擦铜钱上的锈迹,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了它;擦完后,他会把指南针放在桌上,看着指针稳稳地指向南方,再把铜钱放回指南针旁边,重新用红绳缠好。每次擦铜钱时,他都会想起陈默的话,想起那个可能死在战场上的小兵——这枚铜钱不再只是一件古物,更像是一段带着温度的历史,提醒着他,战争的残酷,还有和平的珍贵。

有次老李来家里做客,看到书桌上的锦盒,好奇地问:“老周,这就是你说的那枚‘邪门’铜钱?现在咋样了?”

老周笑着打开锦盒,指了指里面的铜钱和指南针:“现在不邪门了。你看,老的迷,得用新的定——这钱啊,现在是我的‘历史警示’,看着它,就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好,不用像当年的士兵那样,连方向都找不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锦盒里,铜钱的绿锈泛着温润的光,指南针的指针轻轻晃了晃,依旧稳稳地指向南方。老周看着这枚铜钱,心里不再是以前的好奇,多了些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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