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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手札:陈默的诡案录 第146章 窃运竹

作者:makihui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08:44:39

窃运竹

入夏后的江南,梅雨季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座城裹在湿漉漉的潮气里。老钱的办公室在写字楼十六层,窗外的梧桐树叶片上缀着水珠,连风都带着黏腻的湿意,可窗台上那盆富贵竹,却偏生得泼泼洒洒,成了整栋楼的“奇景”。

这盆竹子是三个月前,生意伙伴老孙送的。那天老孙提着个磨砂玻璃花瓶来,瓶身裹着米白色的棉纸,手里还攥着个巴掌大的琥珀色小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老钱,这可是我托云南的朋友弄来的‘招财竹’,你看这芽头,嫩得能掐出水!每月初一滴这个营养液,保准你下半年生意像这竹子似的,节节高!”

老钱当时正为卡在手里的一批建材犯愁,听着“招财”两个字,心里一动,连忙接过来摆在窗台。花瓶是圆柱形的,磨砂玻璃透着朦胧的光,三株富贵竹刚冒芽的茎秆细细嫩嫩,叶片还蜷着,像刚睡醒的娃娃。他没太当回事,只当是朋友间的吉利彩头,随手往窗台上一放,转头就忘了。

可没过多久,怪事就跟着来了。

先是卡在手里的建材,原本联系好的买家突然变卦,老钱正愁得满嘴燎泡,竟有个陌生客户主动找上门,不仅没压价,还多付了五个点的定金,说急着赶工期;接着是跟了大半年的市政项目,甲方原本拖着不签合同,某天突然打电话来,让他带着资料去签协议,连审核流程都比往常快了一半。

短短一个月,老钱公司的账面流水翻了番,他乐得合不拢嘴,拍着大腿跟妻子说:“老孙这竹子还真灵!”每月初一,他都特意早起,郑重其事地往花瓶里滴一滴营养液——那液体倒出来时带着点黏稠的质感,滴进水里会慢慢散开,像一缕缕透明的丝线,没一会儿就融进水里,连痕迹都找不到。

随着营养液一次次滴下,那盆富贵竹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疯长。原本细细的茎秆窜到半人高,节节分明的竹节泛着青白色的光,用指甲轻轻一掐,能渗出清冽的汁水;叶片长得比巴掌还宽,边缘带着波浪似的弧度,绿得发亮,连叶尖都透着股冲劲儿,像是把整个夏天的生机都攥在了自己身上。

梅雨季里,连办公室的绿萝都蔫头耷脑,叶片上挂着洗不掉的潮气,可这盆富贵竹却越发生机盎然,路过的同事都要驻足多看两眼:“钱总,您这竹养得绝了!梅雨季都能长得这么旺,今年肯定要发大财!”

老钱听着这话,嘴上谦虚着“托您吉言”,心里却渐渐堵得慌——生意是顺了,可家里和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糟。

妻子林慧原本温顺和气,近来却像换了个人。早上煎蛋煎糊了,她能对着灶台骂半小时,锅铲“哐当”一声摔在水槽里,溅得水花四溅;孩子小远考试少考了两分,她翻出三年前老钱忘了给孩子买生日礼物的旧账,坐在沙发上数落一下午,眼泪擦了一把又一把。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背,中间隔着半尺宽的空隙。老钱想跟她说说生意上的喜事,比如又签了个大单,林慧却冷冷地打断:“你眼里只有钱,这个家你还管不管?小远昨天问我,爸爸是不是不爱他了,天天见不到人影。”

老钱张了张嘴,想说“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可话到嘴边,却被胸口的闷意堵了回去。

他的身体也出了问题。以前老钱每天早上都要晨跑五公里,爬五层楼梯不带喘的,可近来总觉得浑身发沉,像裹着层湿棉花。有次谈生意时,他正拿着合同跟客户讲解,突然眼前发黑,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客户吓得赶紧扶他坐下,递过来一杯热水:“钱总,您这脸色太差了,是不是太累了?”

他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血压、血糖、心电图都正常,医生盯着报告单看了半天,最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太大,休息不够,回去多歇歇就好了。”

“休息?我这生意刚有起色,怎么休息?”老钱捏着体检报告,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他想起上个月签合同那天,甲方负责人拍着他的肩膀说“钱总,你可比上次见瘦多了”,当时他只当是客套话,现在想来,自己的脸色,怕是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更诡异的是上周。老钱去郊区的仓库查货,刚走到仓库门口,眼前突然闪过一片刺眼的绿光,像有人拿着手电筒直射他的眼睛,耳边竟隐隐传来“沙沙”的竹叶声,可仓库里堆满了建材,连盆绿植都没有。

他扶着门框缓了半天,眼前的绿光才渐渐散去,可那“沙沙”声还在耳边打转。他猛地想起窗台上的富贵竹——那竹子的绿,不就是这种扎眼的颜色吗?还有那声音,跟风吹过竹叶的动静,一模一样。

老钱越想越怕,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那是去年帮朋友处理老宅怪事时,朋友给的联系方式,说对方叫陈默,能解决些“邪门事”。

电话接通时,陈默的声音很淡,带着点沙哑:“喂?”

“陈先生,我……我遇到点怪事,想请您帮忙看看。”老钱的声音都在发颤,把自己生意变好、家里鸡飞狗跳、身体不适,还有仓库里看到绿光听到竹叶声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陈默沉默了片刻,说:“明天上午我过去,你把那盆竹子留在办公室,别碰它。”

第二天早上,天阴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下雨。陈默来的时候,穿着件黑色的风衣,背着个旧帆布包,头发有些凌乱,却透着股沉稳的气息。他刚推开门,目光就被窗台上的富贵竹勾住,脚步顿了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竹,有点问题。”

老钱赶紧迎上去,指着竹子道:“陈先生您看,就是它!我这生意是好了,可家里天天吵架,身体也垮了,是不是……是不是撞了什么邪?”

陈默没说话,径直走到窗台边。离得近了,那竹子的绿更显诡异——不是自然植物的苍翠,而是带着点油亮的假色,像是被人涂了层荧光颜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伸手碰了碰叶片,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竟没有半点植物该有的温度,反而像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玻璃。

“你用什么养的?”陈默指着装竹子的磨砂玻璃瓶。瓶里的水清澈见底,可在昏暗的光线下,水面上竟泛着一层极淡的、近乎透明的油光,像一层薄薄的膜,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晃动。

“就是老孙送的营养液,”老钱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琥珀色小瓶,瓶身已经空了大半,“每月初一滴一滴,他说这样竹子长得旺,财运来得快。”

陈默接过玻璃瓶,拧开盖子,凑近鼻尖轻嗅了一下。一股极淡的气味飘了出来——不是营养液该有的腥甜,而是带着点铁锈味的苦涩,像是晒干的艾草混着血痂的味道,钻进鼻腔里,带着点刺刺的疼。他皱了皱眉,将瓶子凑到窗边,借着透进来的微光细看,瓶底沉着几粒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碎屑,像极了烧焦的草木灰,轻轻晃动瓶子,碎屑也不会散开。

“这不是营养液,是窃运蛊水。”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将瓶子放在桌上,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用邪法泡制的,里面掺了施术者的精血和阴干的草药,比如九节菖蒲、阴干的柳树叶,还要在子时埋在十字路口的土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滴到水里,会让植物变成‘窃运的容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盆富贵竹上,语气里带着点凝重:“它确实能吸来财运,但不是凭空生出来的,是把你身上的其他运势——健康、家运、甚至人际运,都抽出来换成了财运。你赚的钱,是拿自己的安稳和家人的和睦换的。”

老钱听得脸色煞白,手里的玻璃杯“哐当”一声撞在桌角,水洒了一地,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怎……怎么会?老孙是我多年的伙伴,我们一起做过好几个项目,他怎么会害我?”

“伙伴?”陈默冷笑一声,指着那盆竹子,“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抢了他的生意?或者有项目,你没跟他合作?”

老钱一愣,脑子里瞬间闪过上个月的事。有家大型房地产公司要做一批定制门窗,他和老孙都去竞标。老孙报的价格比他高五个点,工期也比他长半个月,最后甲方选了老钱。签合同那天,老孙还特意打电话来“恭喜”,语气里听不出不对劲,可现在想来,当时他的笑声里,带着点说不出的僵硬。

“他……他因为这个,就用这种阴招害我?”老钱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又开始发闷,他扶着桌子喘了口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陈先生,您快救救我,这东西太邪门了!我昨晚回家,小远说看到窗台上有影子在晃,吓得半夜不敢睡觉。”

“别慌,先把它移出去。”陈默起身,让老钱找了个纸箱,纸箱内壁铺着一层厚厚的牛皮纸。“小心点,别碰里面的水,也别让叶子碰到皮肤,这蛊水沾到身上,会加重运势的损耗,要是碰到伤口,还会引发溃烂。”

老钱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瓶,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他不敢看那竹子的叶片,总觉得那油亮的绿色里,藏着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提着纸箱下楼,走到写字楼后面的空地上。这里没什么人来,只有几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浓密,像一把把撑开的大伞,刚好能遮住头顶的阴云。陈默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铜盆,盆身泛着暗红色的光,边缘刻着简单的云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能镇住邪祟。”陈默摸了摸铜盆的边缘,“把竹子和水都倒进去,别留一点。”

老钱赶紧动手,拧开玻璃瓶的盖子,将里面的水和竹子一股脑倒进铜盆。那竹子刚碰到铜盆,叶片竟微微蜷缩起来,原本油亮的绿色也淡了几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发出一声极细微的“滋滋”声,几乎听不见。

接着,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朱砂的颜色鲜红,像是刚点上去的。他掏出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来,将符纸的一角点燃。待火苗烧到一半时,他轻轻丢进铜盆里。

“滋——”符纸刚碰到盆里的水,就腾起一团诡异的绿色火焰。火苗蹿起半尺高,形状扭曲,像一条挣扎的蛇,却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带着股刺骨的寒意,让站在旁边的老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火焰燃烧时,还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老钱看得大气不敢出,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他看见铜盆里的竹子在火焰中慢慢萎缩,原本挺拔的茎秆弯了下去,叶片一片片变黑、卷曲,像被烧焦的纸片,最后化成了一缕缕黑色的灰烬;那些水则冒着泡,像是在沸腾,水面上的油膜渐渐散开,化成一缕缕白色的烟雾,烟雾里竟裹着一丝淡淡的绿色,飘到空中后,很快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几分钟,火焰渐渐熄灭,铜盆里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像是烧过的纸灰,轻轻一吹就散了。那股淡淡的铁锈味也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老槐树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潮气,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蛊术破了。”陈默收起铜盆,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小铲子,将灰烬扫到一起,埋进旁边的土里,“这铜盆能镇住邪祟,符纸是用艾草汁和朱砂画的,能净化邪气,把蛊水和竹子的戾气都烧干净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和家人了。”

老钱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他看着那片被埋起来的灰烬,心里又后怕又愤怒:“我这就跟老孙断交,把之前跟他合作的项目都停了,这种人,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

“不止如此。”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以后别再轻易收别人送的绿植,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号称‘招财’‘旺运’的东西。真正的运气,不是靠邪术偷来的,是靠你诚信经营,待人宽厚,日子久了,自然会顺风顺水。”

他顿了顿,看着老钱苍白的脸色,继续说:“你之前一门心思钻营赚钱,每天应酬到半夜,回家倒头就睡,连妻子的生日、孩子的家长会都忘了。家里的温度冷了,身体的底子垮了,就算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现在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整调整。”

老钱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这几个月,为了生意,他几乎没陪小远吃过一顿晚饭,每次孩子抱着他的腿说“爸爸陪我玩会儿”,他都以“忙”为借口推开;林慧生日那天,他答应陪她去看电影,结果临时被客户叫去喝酒,回来时林慧已经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块没动过的蛋糕,上面的蜡烛早就灭了。

“我知道错了。”老钱的声音有些沙哑,“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带她们娘俩出去旅游,好好补偿补偿她们。”

从那天起,老钱把办公室窗台上的空位摆满了多肉。都是些好养活的品种,“玉露”的叶片胖乎乎的,透着淡淡的通透感;“桃蛋”粉嫩嫩的,像一个个小桃子;“佛珠”垂下来,一串串的,带着股憨态。他特意查了资料,这些多肉喜阳耐旱,不用费太多心思打理,却能给办公室添点生气。

他推掉了不必要的应酬,每天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回家的路上,会绕到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林慧做饭时,他就站在旁边打下手,剥蒜、洗菜,听着妻子絮絮叨叨地说些家里的事,心里暖暖的。周末的时候,他会带着小远去公园放风筝,看着孩子在草地上跑着笑着,他觉得比签了个大单还开心。

早上,他不再睡懒觉,跟着小区里的老人一起晨练。沿着河边的步道慢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发闷的毛病渐渐好了,脸色也红润起来,连眼角的皱纹都少了些。

生意上,虽然没有之前那样“暴富”的机会,却也稳扎稳打。老客户觉得他靠谱,有项目都愿意介绍给他;新客户见他态度诚恳,做事踏实,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次碰到之前的甲方负责人,对方笑着说:“钱总,您这状态好多了,上次见您总皱着眉头,像有什么心事,现在看着就亲切,跟您合作,我们也放心。”

老钱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他偶尔会想起那盆诡异的富贵竹,想起陈默说的话——真正的好运,从来不是靠偷来的,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是家里的和睦,是健康的身体,是踏实做事的底气。

至于老孙,自那以后,老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听说老孙后来接了个大项目,为了赚钱,偷工减料,结果工程出了问题,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被甲方告上了法庭,最后连公司都解散了。

老钱听了,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转身给窗台上的多肉浇了点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多肉胖乎乎的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绿光——那是自然的、温暖的颜色,比那盆窃运的富贵竹,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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