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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手札:陈默的诡案录 第142章 回音童谣

作者:makihui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08:44:39

回音童谣

城西的“晨光里”小区,是片建成近三十年的老家属院,红砖墙皮褪得发灰,好些地方鼓着气泡似的斑驳痕迹,风一吹,偶尔有细碎的墙皮往下掉。每栋楼都没装电梯,铁质的楼梯扶手被岁月磨得发亮,裹着层温润的包浆,只是一到阴雨天,楼道里就飘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混着老家具的木头味,成了这老楼独有的气息。

楼里住的大多是退休老人,平日里静得很,早上七点多,楼道里会响起拐杖敲台阶的“笃笃”声,那是王奶奶去菜市场买菜;下午三点,张大爷会拎着鸟笼下楼,笼里的画眉叫得清亮;到了晚上九点,家家户户的灯陆续熄灭,整栋楼就沉在夜色里,只剩下窗外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

可从上个月开始,这份宁静被打破了——每到后半夜,楼道里总会响起若有若无的孩童哼歌声。

那声音来得没个准点,大多是凌晨一两点,住户们睡得最沉的时候。歌声轻飘飘的,像根浸了水的细棉线,顺着门缝、窗缝往屋里钻,又软又凉。调子简单得很,就那么两句“啦啦啦,找太阳”,翻来覆去地哼,没词,只有旋律,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勾人劲儿,听过的人,夜里躺在床上,那旋律总在脑子里打转,搅得人睡不安稳。

起初大伙以为是谁家孩子贪玩弄晚了,楼长张大爷揣着个保温杯,挨家挨户去问。一楼的李叔摆摆手:“我家娃早去外地读大学了,哪来的孩子?”二楼的王奶奶揉着眼睛说:“后半夜?我睡得沉,倒没听见,可我家小孙女周末来住,说总听见有人唱歌,吓得不敢起夜。”三楼、四楼、五楼问了个遍,有孩子的人家都说,孩子九点多就睡熟了,从没半夜哼过歌;没孩子的住户,更是一脸纳闷,只说被那歌声搅得心烦。

更邪门的是,那声音飘忽得厉害,没个固定地方。有时住在一楼的李叔听见,觉得歌声就在门口的楼梯间;住在三楼的张大爷竖起耳朵听,又觉得歌声飘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拐角;有次住在五楼的赵阿姨起夜,刚走到楼梯口,歌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细细软软的,带着点奶气,她吓得“哎呀”一声叫出来,转身就往屋里跑,再出来时,歌声又没了踪影,只剩下空荡的楼道,回响着她自己的心跳声。

“那声音邪乎得很,抓不住,摸不着。”张大爷坐在楼下的石凳上,跟几个老街坊念叨,“我夜里特意拿着手电筒去楼道转,脚步声一响,声控灯亮了,歌声就没了;等我站着不动,灯灭了,没一会儿,那‘啦啦啦’的调子又飘出来了,听得人后颈发凉。”

这话一出口,大伙更慌了。王奶奶从兜里摸出个护身符,攥在手里说:“不会是撞着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李叔皱着眉:“老楼年头久了,会不会是水管子响?”可那明明是孩童的哼歌声,跟水管子的“滴答”声差远了。

打那以后,楼里的老人都不敢半夜出门了。王奶奶夜里想喝水,宁愿忍着,也不敢开房门;张大爷起夜,得先在屋里喊两声“有人没”,确认没歌声,才敢摸着墙往外走。连白天走楼道,大伙都忍不住加快脚步,尤其是三楼拐角,没人敢多停留——有次下午两点多,太阳正毒,住在四楼的刘婶路过三楼拐角,竟隐约听见了那哼歌声,吓得她拎着菜篮子一路小跑上了楼,菜叶子掉了一地都没敢捡。

张大爷看着大伙惶惶不安的样子,心里急得慌。他想起老街坊说过,有个叫陈默的先生,懂些特殊的门道,能处理这些怪事。他翻遍了通讯录,又给老街坊打了好几个电话,总算问到了陈默的联系方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张大爷,您别急,今晚我过去看看。”

陈默来的那天,天刚擦黑,西边的天空还留着点橘红色的晚霞,老楼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张大爷早早就站在楼下等,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背着旧帆布包的年轻人走过来,赶紧迎上去:“您是陈先生吧?可把您盼来了!”

陈默点了点头,跟着张大爷走进楼道。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潮湿的霉味就扑面而来。张大爷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陈先生,您不知道,这日子快没法过了。前儿个我家小孙子来,夜里听见歌声,哭着闹着要回家,说怕‘唱歌的阿姨’。”

陈默没说话,只是放慢脚步,目光扫过墙壁和楼梯扶手,手指偶尔碰一下墙皮,像是在感受什么。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噔噔”响,声控灯随着脚步“咔嗒咔嗒”亮了又灭,灯光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到三楼拐角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窗外的路灯灭了,楼道里彻底黑下来,只有远处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淡得像蚊子叫。张大爷刚想跺脚亮灯,陈默抬手拦住了他:“别出声,等会儿。”

张大爷赶紧闭了嘴,屏住呼吸。过了大概一分钟,一阵细细的哼歌声,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啦啦啦,找太阳……啦啦啦,找太阳……”

调子软软的,带着点孩童特有的天真,却又裹着层说不出的凉意,像一片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羽毛,轻轻扫过心尖,过后却留下淡淡的发毛。张大爷身子一僵,拉了拉陈默的袖子,声音都有些发颤:“就……就是这个!”

陈默竖起耳朵,循着声音走。他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见响动,可不管他走到三楼拐角的左边,还是右边,那歌声都像在耳边,又像在远处,分不清源头在哪。他闭上眼睛,眉头轻轻皱着,过了片刻,睁开眼时,目光落在了三楼拐角的墙壁上。

那是面朝南的墙,墙皮原本是淡黄色,可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块两尺见方的区域,颜色明显比周围新,是浅白色的,边缘还能看到水泥填补的痕迹,像块补丁,贴在斑驳的老墙上,格格不入。

“张大爷,这块墙是怎么回事?”陈默指着那块“补丁”问。

张大爷凑过去,眯着眼睛看了看,想了想说:“哦,这是半年前修水管弄的。那会儿三楼的水管爆了,水顺着墙往下渗,把墙皮泡得掉了一大片,连四楼的墙都湿了。物业找了工人来修,凿开墙壁换了水管,后来又重新糊了水泥,刷了漆,就成这样了。”

“修水管的时候,楼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比如孩子出事之类的?”陈默又问。

张大爷愣了愣,手里的保温杯“哐当”碰了下台阶,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您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件事。那会儿工人在这施工,楼道里堆着梯子、水泥袋,乱糟糟的。楼对面那栋楼,有个小姑娘叫妞妞,才五岁,家住一楼,总爱来这楼道里玩。那孩子活泼得很,整天蹦蹦跳跳的,手里拿着个布娃娃,走到哪唱到哪,都是自己编的调子。”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有天下午,工人收工早,梯子没来得及搬走,靠在三楼拐角的墙上。妞妞不知怎么就爬上去了,爬到最上面那级,手里的布娃娃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抓,没抓稳,整个人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头磕在了台阶上……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当天晚上就没了。”

张大爷的声音带着点哽咽:“那孩子可怜啊,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就这么一个闺女,哭得死去活来的。她生前最爱在这楼道里哼歌,就是‘找太阳’那个调子,说要找太阳给布娃娃取暖……”

陈默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那块修补的墙壁。指尖触到墙皮,凉丝丝的,能感觉到砖石的纹路。“这不是鬼魂作祟,是‘声音记忆’。”他轻声说,“妞妞出事的时候,心里肯定又怕又慌,加上她常哼的歌谣,情绪波动特别大。那会儿墙壁正好被凿开,里面的砖石缝隙和空洞,像个空盒子,无意中把这些声音和情绪‘录’了下来。后来工人修好墙,用水泥把缝隙填了,可砖石的结构变了,加上楼梯间上下贯通,形成了天然的回音环境。每到夜深人静,空气湿度和温度跟那天差不多的时候,这些‘录音’就会顺着砖石的缝隙飘出来,成了大伙听到的童谣。”

张大爷听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掉在地上:“这么说,那歌声……真是妞妞的?可她都走了半年了,怎么还会有声音?”

“是她出事时留下的执念,不是她本人。”陈默解释道,“她不是故意吓人的,只是那段记忆没消散,像个卡了带的录音机,到了特定时候就会播放。要让这歌声停下来,不用做法超度,得让她安心,让她知道,有人记得她,有人爱她。”

他看着张大爷:“您能联系上妞妞的家人吗?跟他们说说情况,带他们来这儿看看。”

张大爷赶紧点头,从兜里掏出老年机,手指有些发颤地拨通了妞妞妈妈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又补了句:“你们要是方便,就过来一趟吧,或许……能跟妞妞说说话。”

半小时后,妞妞的爸妈匆匆赶来。两人骑着一辆电动车,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女人裹着件旧外套,脸上都带着疲惫,眼窝深陷,眼里布满红血丝,显然这些日子也没睡好。

刚走到三楼拐角,还没等张大爷开口,那细细的哼歌声就飘了过来——“啦啦啦,找太阳……”

妞妞妈妈的脚步猛地一顿,像被钉在了原地。她怔怔地站了几秒,突然捂住嘴,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肩膀不住地发抖。“是妞妞……是妞妞的声音……”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这调子,是她编的,每次给布娃娃盖被子的时候,都要哼这个……”

妞妞爸爸伸手扶住妻子的肩膀,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他盯着那块修补的墙壁,声音有些沙哑:“妞妞,爸爸来了。你是不是还在找布娃娃?爸爸给你买了新的,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里呢。”

女人抹了把眼泪,走到墙前,轻轻伸出手,像是想摸到什么,却又不敢碰。“妞妞,妈妈好想你。”她对着墙壁轻声说,“你别怕,那天不是你的错,是妈妈没看好你。你在那边冷不冷?要不要妈妈给你带件外套?”

两人就站在墙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女人说起妞妞小时候的趣事:“你还记得吗?去年冬天,你堆了个小雪人,非要给雪人戴你的帽子,结果雪人化了,帽子也湿了,你还哭了好久。”男人说起妞妞的心愿:“你说想当歌唱家,等春天来了,爸爸带你去公园,你给小鸟唱歌好不好?”

那哼歌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变得轻轻柔柔的,像个听话的孩子,静静地听着。慢慢的,调子越来越淡,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了,楼道里只剩下妞妞爸妈的哽咽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

等两人平复了情绪,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张大爷:“张大爷,您能不能找社区活动室的老师说说,让楼里的孩子们画幅画?画点暖和的东西,比如太阳、草地、小朋友,贴在这块墙上。”

张大爷赶紧点头:“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去说!”

第二天一早,张大爷就去了社区活动室。老师听了这事,也很上心,召集了楼里的十几个孩子,有上幼儿园的,有上小学的。孩子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拿着彩笔,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画个大大的太阳!”“还要画小朋友手拉手!”“再画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像妞妞一样!”

孩子们画得很认真。有的用红色涂太阳,涂得满满当当;有的用绿色画草地,上面还画了几朵小花;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特意画了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手里抱着布娃娃,站在太阳底下唱歌,旁边写着“妞妞,我们一起玩”。

下午的时候,画拼好了,是幅一米见方的画,满满当当的,全是暖融融的颜色。张大爷领着几个老街坊,搬来梯子,把画挂在了那块修补的墙壁上,刚好盖住了颜色不一的痕迹。陈默又从包里掏出两串小小的风铃,挂在画框的边缘,风铃是彩色的,风一吹,“叮铃叮铃”响,透着股轻快的劲儿。

那天晚上,楼里的住户都竖着耳朵听,可直到天亮,那诡异的童谣都没再响起。

往后的日子,也一样。深夜的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了又灭。住户们路过三楼拐角,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墙上的画——金灿灿的太阳,绿油油的草地,笑着的小朋友,还有那个抱着布娃娃唱歌的小女孩。心里的发毛,慢慢变成了淡淡的暖意。

有时风穿过楼道,风铃“叮铃叮铃”地响,混着楼下孩子们的笑声,像极了妞妞的调子,只是没了之前的凉意,多了股说不出的温暖。王奶奶路过时,会对着画笑一笑:“妞妞这孩子,总算找到太阳了。”张大爷路过时,会伸手摸一摸风铃,听着那清脆的响声,心里踏实得很。

那面曾经让人发毛的墙,如今成了楼里最温暖的地方。偶尔有新搬来的住户,问起墙上的画,老街坊们就会把妞妞的故事讲给他们听,末了还要加一句:“这孩子啊,就是想有人陪她说说话,现在好了,她安心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在画上,给那些色彩镀上了层金边。风一吹,风铃响,画里的太阳,像是真的亮了起来,把整个楼道,都照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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