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堡,NSA(国家安全局)黑堡地下三层。
空气凝固,连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声都显得刺耳。
“方程式”小组二十双眼睛,死死钉在那块造价昂贵的巨幕上。
文件名为《光刻机核心光源设计图·绝密》。
进度条读满,解压,弹窗。
没有精密的光路图,没有复杂的透镜参数。
屏幕正中,赫然是一张高清、笔触写意的……水墨画。
画上是一只大公鸡,昂首挺胸,单脚独立,正对着初升的太阳打鸣。但这公鸡的屁股位置,被人用粗糙的红色油漆笔画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一枚刚下的蛋。
旁边配着一行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外加一行贴心的英文备注:
“秦家峪生态养殖场出品。”
“the Light Source you want is here. (你要的光源,就在这儿。)”
“噗——!”
前排那个最年轻的天才黑客,一口浓咖啡直接喷满显示器,顺着屏幕流下,把那只大公鸡染得更加鲜活。
紧接着,指挥大厅炸锅啦。
有人疯狂咳嗽,有人拼命掐大腿憋笑,还有人甚至发出类似鸭子被掐住脖子的怪叫。
“Fxck!Fxck!Fxck!”
小组组长那张原本涨红的脸,黑成锅底。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屏幕,而是被人当众脱了裤子,还狠狠抽两耳光。
这是什么?
这是拿着全世界最顶尖的超算,动用战略级AI,费尽心机偷回来一只……下蛋公鸡?
“真正的图纸呢?!”组长像头发 情的公牛,抓住那个年轻黑客的领子咆哮,“我要的是光刻机!不是该死的chicken!”
“头儿……这就……就是全部。”黑客吓得嘴唇发白,手指在键盘上乱敲,点开第二个文件。
文件名:《EdA软件底层逻辑·终极版》。
打开。
没有代码。
只有一段循环播放的音频波形图。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厅里那套顶级的杜比环绕音响突然自启,音量直接拉满。
高亢、嘹亮、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轰炸耳膜。
——《百鸟朝凤》。
那种专属于红白喜事的喜庆感,混杂着一种“全村人都来吃席”的热闹劲儿,在美利坚最神秘的情报机构里回荡。
这还不算完。
音频播放的同时,屏幕上跳出一个巨大的对话框,是一个经典的windows蓝屏界面,中间只有一行字:
“听完这首曲子,咱们的恩怨就两清。——来自周野的临终关怀。”
“关掉!给我砸了它!”
组长捂着心脏,差点当场脑溢血。他抓起手边的实木镇纸,狠狠砸向屏幕。
“砰!”
防爆玻璃纹丝不动,那只大公鸡和蓝屏字幕依旧坚挺,仿佛在无声嘲讽:就这?
他们就像一群全副武装去抢劫金库的悍匪,炸开几米厚的防爆门,结果发现里面摆着一桌热气腾腾的……席面。
甚至还贴心地给你备好筷子。
“长官……还没完。”
角落里,负责痕迹追踪的技术员颤颤巍巍举起手,脸色比死三天还难看。
“那个反向入侵程序……在撤退前,做了一个全网广播。”
“什么广播?”组长心里咯噔一下。
“它把我们服务器的物理Ip地址、这次行动的完整日志,还有……还有这些‘战利品’,全部打包,上传到全球最大的暗网情报平台——‘深喉’。”
组长两眼一黑,,一屁 股瘫坐在地上。
完啦。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是偷鸡不成,反被人把底裤都扒下来,挂在时代广场上展览。
……
仅仅两小时后。
那个足以载入互联网史册的帖子,引爆全球。
标题简单粗暴,一看就是爱丽丝的手笔:《震惊!m国情报局深夜潜入华夏农场,只为偷学养鸡技术?》
文章开头,直接甩出一张NSA内部服务器的入侵日志截图,Ip地址精确到经纬度。
铁证如山。
紧接着,就是那张着名的“公鸡下蛋图”和那段喜庆的唢呐音频。
爱丽丝甚至还找人做一个鬼畜视频,把NSA局长那张严肃的脸配上唢呐bGm,让他在视频里对着那只公鸡疯狂磕头。
全球网民笑疯。
“上帝啊,原来NSA每年的百亿预算,都花在研究如何让公鸡下蛋上?”
“那个‘周野的临终关怀’太损!这是东方特有的幽默吗?”
“作为一名程序员,我看过那段音频的源码,里面藏一行注释:‘给你们的技术扶贫,不用谢。’”
“这就是m国所谓的‘网络安全’?去偷一个农民?结果还被人喂一嘴鸡屎?”
舆论像一场海啸,冲垮了m国政 府苦心经营的公信力。
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被记者围攻得满头大汗,只能苍白地复读:“无可奉告……我们正在调查……这是虚假信息……”
但在那只高傲的公鸡面前,任何辩解都像个笑话。
……
香江,半山别墅。
周野靠在软塌上,手里剥着个橘子,看着电视里那个面红耳赤的m国发言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啧啧,心理素质太差。”
他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评价:“这要是在咱们秦家峪,偷鸡被抓现行,至少还得给主家赔两袋棒子面呢。这帮洋鬼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旁边,爱丽丝正趴在地毯上,兴奋地刷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评论。
“boss,咱们这次是不是玩大了?”
金发大洋马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现在全世界都在搜这个‘秦家峪’,还有好多人问咱们那个‘公鸡牌’光刻机卖不卖。”
“卖啊,怎么不卖。”周野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拍拍手,“回头让老四把那几个孵化箱改改,贴个标,咱们就说是‘光刻机初级形态’,专门忽悠那帮傻老外。”
“六叔。”
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无声走出。是张思野派来的安保负责人,代号“影子”。
“那边急眼了。”
影子的声音很低,透着一股肃杀,“卡斯帕刚刚下令,启动‘清除程序’。”
周野剥橘子的手微微一顿。
“怎么个清除法?”
“动用‘死神’小组。前海豹突击队退役,专干脏活。他们已经入境,就在鹏城。”
周野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
然后他摘下金丝眼镜,那双总是带着散漫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属于野兽的光芒。
“鹏城?”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香江璀璨的夜景,对岸就是正在疯狂生长的鹏城特区。
“娄小娥明天要去鹏城视察远舟物流的新仓库,对吧?”
“是。夫人行程已定。”
周野沉默片刻。
他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那是当年第一次收到稿费时,给五姐买的那种老式派克笔,后来五姐又送回给了他。
他把玩着钢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既然他们不想体面,那我也懒得装了。”
“通知下去,把咱们在东南亚那几条船上的‘特产’拿出来透透气。”
影子浑身一震:“六叔,那可是……”
“我知道。”周野打断他,眼神冰冷,“另外,给那个什么‘死神’小组带句话。”
“华夏这片地界,神仙来了都得盘着,何况是几只孤魂野鬼。”
……
鹏城,蛇口工业区。
一家刚挂牌不久的涉外酒店顶层。
一个满脸横肉的白人壮汉站在落地窗前,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他叫“死神”。其实他不喜欢这个代号,太中二,不如“屠夫”来得实在。
房间里弥漫着枪油和烟草混合的味道。五个手下正在默默检查装备:消音器、格洛克、还有那种特制的、一针下去就能让人像心脏病发作一样猝死的毒剂。
“确认目标位置了吗?”死神头也不回地问。
“确认。”
副手把一张照片钉在墙上。
照片是在酒店大堂偷拍的。一个穿着旗袍、气质雍容的女人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女人笑得很开心,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荔枝。
那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
“幽灵-Z,真名周野。”副手舔着嘴唇,眼神贪婪,“听说他在瑞士银行的户头,数字长得像电话号码。”
死神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战术匕首,在手里挽个刀花。
“不管是幽灵还是富豪,挨一刀都会流血。”
他猛地一挥手,匕首深深扎进照片上那个男人的眉心。
“今晚动手。”
“做的干净点,别弄脏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