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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清晨，总是带着一股子独特的烟火气。
尤其是前门楼子底下的那家老字号卤煮店，大清早的，热气腾腾的锅底翻滚着肺头和火烧，蒜泥味儿直冲脑门。
周野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老头衫，脚上踩着一双老布鞋，毫无形象地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捧着个大海碗，呼噜呼噜地喝着卤煮汤。
在他的脚边，放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大哥大。
如果不说，谁能知道这个看起来像在等活儿干的“盲流子”，刚刚通过几个越洋电话，在伦敦花出去一亿美金。
“六儿，你真把那个什么……什么蛋给买了？”
坐在旁边的大哥周山，手里捏着半拉火烧，一脸的心疼，那表情比丢自家那头老黄牛还难受，“一亿美金啊！那得换多少台拖拉机？那玩意儿能吃吗？还是能下崽儿？”
周野擦着嘴角的蒜泥，嘿嘿一笑：“哥，那叫‘法贝热彩蛋’。不能吃，也不能下崽儿，就是个看亮儿的玩意儿。”
“败家！太败家！”周山痛心疾首，把最后一口火烧狠狠塞进嘴里，仿佛是在发泄对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不满。
周野没解释。
他眯着眼，看向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
【如果不败家，怎么能让那帮盯着咱们的猎狗相信，咱们就是一群人傻钱多的暴发户呢？】
【如果不败家，怎么能掩护那批真正价值连城的“工业心脏”，安安稳稳地躺在606所的实验台上呢？】
这时，地上的大哥大震动起来。
周野慢悠悠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乔纳森兴奋到有些变调的声音：
“oh！my boss！简直是疯了！整个伦敦都疯了！”
“按照您的剧本，我找的那个代理人，那个从好莱坞请来的三流演员，刚刚在苏富比拍卖行演一出好戏！他穿着一身夸张的白袍，戴着十个金戒指，用一亿美金砸晕所有人！”
“现在全英国的报纸都在报道——‘来自东方的神秘石油大亨，用钞票羞辱西方贵族’！”
“行了，低调。乔纳森，记住，那个演员的戏份杀青，让他拿着封口费消失。接下来，就是看咱们在大洋彼岸的那位‘老朋友’，怎么解读这出戏。”
挂断电话，周野脑海里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来，闪烁着金光。
【叮！检测到宿主进行一次史诗级的“败家行为”！】
【行为判定：用一亿美金购买一颗毫无实用价值的装饰品，纯粹为装逼和掩护！】
【符合“牛马守恒定律”之“挥霍无度”条款！鉴于宿主是为掩护家族产业（远舟物流）而主动败家，系统判定为“战略性摆烂”！】
【奖励结算中……触发“百倍暴击”！】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物品——“纳米级防伪涂层技术”（已自动存入您的离岸专利库）。】
【备注：这颗蛋您买贵了，但这个技术，价值十个蛋。请宿主继续保持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优良作风！】
周野差点把嘴里的肺头喷出来。
好家伙！买个蛋还能送防伪技术？这系统也是个讲究人啊！
……
同一时间。
大洋彼岸，弗吉尼亚，兰利总部。
那间充满咖啡因和焦虑味道的“幽灵猎手”作战室里，此刻正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约翰·卡斯帕头发凌乱，双眼通红，指着白板上那个被画红圈的“Z基金”，声音嘶哑：“这一定是伪装！这是更高明的障眼法！一个能精密策划五百亿美金收购案的组织，怎么可能是一个只会买珠宝的蠢货？”
“卡斯帕！你已经魔怔！”
主管汤姆猛地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摔在桌子上，那是刚从莫斯科传回来的绝密情报。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个！”汤姆咆哮道，“这是我们的线人在北边那头熊的克格勃档案馆里，截获的‘绝密交易记录’！”
卡斯帕颤抖着手翻开文件。
那是一份关于“Z基金”向苏联某地下实验室购买“常温超导技术”的合同副本，以及几页看起来极深奥、实则狗屁不通的数据图纸。
图纸的边角上，还盖着周野特意让系统做旧的“top Secret”印章。
“这……”卡斯帕愣住，“常温超导？在这个年代？”
“没错！”汤姆冷笑道，“我们的科学顾问刚刚鉴定过，这根本就是一堆伪科学！是骗局！是苏联人用来钓鱼的诱饵！”
汤姆指着墙上那张刚刚贴上去的新闻剪报——那张“一亿美金天价彩蛋”的照片。
“你看看这两件事的联系！”
“一边，是花一亿美金买个没用的破蛋！”
“另一边，是花几亿美金去买苏联人的伪科学骗局！”
汤姆摊开双手，做一个总结性的陈述：“结论只有一个——这个所谓的‘Z基金’，根本不是什么精密的金融杀手，也不是什么东方的战略机构。”
“他们就是一群走狗屎运的投机分子！一群没有任何科学素养、有了钱就不知道怎么花的暴发户！他们就是东方的‘土财主’，正在被全世界当猪宰！”
作战室里。
所有的探员都面面相觑。
如果主管说的是对的，那他们这一个月来，没日没夜地调查这家基金，甚至还把它列为“国家级威胁”，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是……远舟物流……”卡斯帕还不甘心，手指指向那个被他重点标记的物流公司，“那艘船的吃水深度……”
“够了！”
汤姆粗暴地打断他，直接拿起板擦，当着所有人的面，擦掉白板上“远舟物流”这几个字。
“那艘船里装的，估计就是他们买的一堆破烂！或者是用来装修他们豪宅的大理石！谁在乎呢？”
“卡斯帕，从今天起，停止对‘远舟物流’和‘Z基金’的一切监控。我们要把精力放在真正的威胁上——比如北边那头熊最近在搞的核潜艇！”
“这是命令！如果你再敢浪费纳税人的一分钱去查这群‘买蛋的傻瓜’，我就把你踢去阿拉斯加守雷达站！”
汤姆说完，整理一下领带，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卡斯帕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白板上那块被擦拭过的痕迹，那里原本写着真相，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污渍。
他输了。
不是输给对手的狡猾，是输给“傲慢”。
西方人的傲慢让他们无法相信，那个还在骑自行车、用粮票的国家，能有人拥有如此可怕的战略眼光。
“该死……该死的暴发户。”卡斯帕狠狠地锤一下桌子，将关于远舟物流的所有卷宗，扔进碎纸机。
随着碎纸机“嗡嗡”的转动声，周野给龙先生运送的那颗“工业心脏”，彻底在cIA的视野中隐形。
……
三天后。
秦家峪，周家老宅。
那个花一亿美金拍下来的“法贝热彩蛋”，此刻正随随便便地放在那张缺一条腿的八仙桌上。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金子和钻石的光芒，差点晃瞎前来串门的许大茂的狗眼。
“哎哟喂！周老六！你这是个啥宝贝？”
许大茂这几年虽然生意做得不咋地，但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凑过去，想摸又不敢摸，哈喇子都快流下来，“这上面镶的是真钻吧？这得值老鼻子钱吧？”
周野正躺在藤椅上，脸上盖着那本《孙子兵法》，懒洋洋地挥着蒲扇。
“值个屁。就是个工艺品，朋友送的，说是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的。”
“义乌？”许大茂一愣，“那是哪儿？没听说过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周野翻个身，指着那个彩蛋，“大茂啊，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两天。不过小心点，别给摔了，还得还我呢，我准备留着给归禾那丫头当个镇纸用。”
“别别别！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可不敢碰。”许大茂连连摆手，但眼神还是黏在上面拔不下来。
就在这时，五姐夫张建国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刚到的报纸，满脸红光。
“六儿！六儿！真神了！”
张建国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头条新闻：“你看！《人民日报》转的新闻！说是那个一直卡咱们脖子的西方技术联盟，昨天突然宣布，放松对咱们国家部分‘非关键性民用设备’的出口限制！”
“据说是因为他们觉得咱们的技术水平还差得远，买回去也就是当废铁，与其封锁，不如卖给咱们赚外汇！”
“这帮洋鬼子，也有犯傻的时候啊！”张建国乐得直拍大腿。
周野掀开脸上的书，看一眼报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这是“障眼法”生效。
兰利那边一旦认定了华夏这边是“人傻钱多”，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五姐夫，这不叫犯傻。”
周野坐起身，拿起桌上那个价值一亿美金的彩蛋，随手抛着，吓得许大茂和张建国心脏都要停跳。
“这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这叫——扮猪吃老虎。”
周野把彩蛋稳稳接住，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行了，既然风头过去了，咱们也该干点正事儿。”
周野伸个懒腰，眼神中那股慵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精明。
“思野那边传信儿说，除那批合金，顺手还收一家快倒闭的半导体实验室。里面的设备虽然老点，但听说有个叫‘光刻机’的玩意儿。”
“正好，咱家望京这小子最近老说想拆收音机玩。”
周野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看向北方，那里是中关村的方向。
“走，咱们去给孩子们，建个大一点的‘玩具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