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 “常青之树” 酒馆的藤蔓窗棂,在橡木长桌上洒下斑驳的金纹。
魏岚静静地瘫在吧台后面,享受着灿烂的阳光。空洞的眼眶对着天花板,仿佛在凝视着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又或者只是在纯粹地“放空”。
壁炉旁那张铺着厚厚软垫的扶手椅里,薇丝珀拉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她怀里抱着一本比她小臂还厚的硬皮书,深紫色的封面烫着复杂的银色符文。
旁边的小桌上堆满了画着记号与图形的草稿纸。
餐厅角落的小圆桌旁,艾莉诺坐得笔直。她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账簿,左手翻动着账页,右手则握着一支纤细的羽毛笔,在一张单独的羊皮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复杂的成本核算和利润预期。
艾拉像一摊融化的史莱姆般趴在桌面上,下巴垫在崭新的桦树皮练习本上,冰蓝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摊开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地爬着几个词汇,旁边还有几个被墨水涂黑的墨团。
那支削好的羽毛笔被她叼在嘴里,笔尖的羽毛都快被她咬秃了。她烦躁地用额头一下下磕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别磕了,艾拉。”魏岚瞥了她一眼,“你给作业磕再多头,它也不会忽然飞起来自己把自己写完。”
艾拉含糊地 “唔” 了一声,刚要把墨团蹭到桌布上,门口突然传来三下轻叩,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轻快的节奏。
“来了!” 艾拉趿拉着拖鞋,几乎是弹射起步般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沉重的橡木门——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个“重伤初愈”的人。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卡珊德拉。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靛蓝色短袍,裙摆边缘绣着细碎的银线海浪纹,海藻般的靛蓝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发梢还沾着点清晨海风带来的细盐粒。
卡珊德拉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橡木酒瓶,瓶身上刻着海洋教会的徽记,看到艾拉,嘴角立刻勾起惯有的玩味笑容:“小野猫,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 至少还能有力气蹦跶。”
“那当然!” 艾拉侧身让她进来,故意挺了挺胸,“也不看是谁救的我!对了,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真正的深海盐晶酿的海盐酒,” 卡珊德拉迈步进门,带着海风的咸腥味瞬间冲淡了酒馆里的草木香,“上次答应魏老板的,总不能食言。”
她将酒瓶轻巧地放在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海洋圣女目光扫过酒馆里的场景,落在艾拉桌上的练习本和墨团上,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某位‘学生’的晨读时间?”
艾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指着本子控诉:“海蛇女!你评评理!我刚从莫顿老狐狸的死亡陷阱里爬出来,骨头缝还在叫唤呢!结果老大!天塌下来也要我写作业!这合理吗?这公平吗?这简直是惨无人道!”
她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薇丝珀拉从书堆里抬起头,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艾莉诺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继续演算着她的账目。
魏岚这才慢悠悠地“醒”过来,木质的身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从吧台后面“站”了起来。
“卡珊德拉阁下,欢迎。”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感谢你的海盐酒,来得正是时候。”
卡珊德拉倚在吧台边,手指轻轻敲了敲橡木酒瓶:“好酒需要好心情品鉴。”
她说着,手腕一翻,动作流畅地拍开了酒瓶顶部的木塞,一股浓郁的咸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魏岚顺手从吧台内层抽出几只干净的厚壁玻璃杯,卡珊德拉接过后指尖在杯口轻轻一拂,一层薄薄的冰霜便迅速凝结其上。
淡金色的酒液倾泻而出,落入冰霜覆盖的杯中,竟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浅青灰色。
“不过魏老板,你这‘常青之树’的晨间氛围……嗯,很别致。”她将其中一杯推向魏岚,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还在装可怜的艾拉,“看来昨晚的‘冒险’,收获颇丰?
“我的人凌晨时分监测到桑切斯庄园方向有不同寻常的空间震荡和能量爆发,动静可不小。莫顿那老狐狸,怕是要发疯。”
魏岚空洞的眼眶“看”向卡珊德拉:“收获确实有一点。正好,卡珊德拉阁下见多识广,或许能帮我们鉴定一下。”
他从怀中摸出那叠厚重的、边缘卷曲泛黄的羊皮纸卷,轻轻放在了卡珊德拉面前的吧台上。
“这是昨晚的收获。”
卡珊德拉的目光瞬间被那叠羊皮纸牢牢吸住。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没有立刻去碰触,而是悬停在粗糙的纸面上方,指尖萦绕起一层极其稀薄、带着水汽的淡蓝色光辉,如同在感受其上的气息。
片刻后,她眼中的锐利被一种深沉的、混合着震惊的光芒取代。
她迅速解开皮绳,只翻看了最上面几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人名、地名、金额、代号……盘踞在泛黄的纸页上。她的目光在其中几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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