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他看到了什么?焕然一新、如同森林精灵居所般的酒馆内部,吧台边有一条正在擦拭酒杯的诡异藤蔓,墙角有一个似乎正偷偷“打量”他的橡木酒桶和一只眼神凶得像小狼崽子的银毛丫头。
最后,他的视线凝固在吧台后——艾莉诺还在,但她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木头人又是谁?
他倒吸一口凉气,粗壮的手指指向四周,又指指魏岚和艾拉,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艾莉诺,“丫头?这、这是闹哪样?老约翰的店……被树精给啃了?还是你终于把这破店抵押给什么疯巫师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震惊和困惑,倒没有多少真正的恐惧——毕竟艾莉诺还在,而且看起来没受胁迫的样子。
艾莉诺脸上那抹职业性的微笑瞬间变得有些勉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巴克大叔,早。这位是魏岚先生,是‘海鸥与锚’……不,现在是‘常青之树’酒馆的新老板。那边那位小姑娘是跟着家里人从别的城市来的,在这里打点零工补贴家用。”
“新老板?‘常青之树’?” 巴克大叔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像第一次来似的重新打量这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那……那麦酒呢?硬面包呢?还有我那老位置……” 他习惯性地想走向靠窗那张被藤蔓缠绕得最严实的桌子。
“麦酒有。” 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是魏岚。他甚至没动一下,只是目光转向墙角那只正用桶底轻轻撞墙、似乎在自娱自乐的橡木酒桶。
那酒桶像被戳了一下似的,猛地原地蹦跶了一下,桶盖“啵”地一声弹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液体。它似乎接收到了指令,立刻转向巴克大叔的方向,像只笨拙的兔子一样,一蹦一跳朝着巴克大叔的方向“走”了过来。沉重的橡木桶身每次落地都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地上的苔藓都微微颤动。
巴克大叔这次眼珠子是真的要掉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诸、诸神在上!它……它蹦起来了?!还……还带响儿的?!” 他看着那个咚咚咚跳到脚边、桶口正对着他、像个等待夸奖的宠物狗似的酒桶,又看看魏岚,“你……你是巫师?还是德鲁伊?”
“我是老板。” 魏岚言简意赅,指了指酒桶,“倒酒。”
酒桶欢快地又原地蹦跶了一下,桶身微倾,一道金黄色的麦酒如同被精准控制的小瀑布,哗啦啦注入旁边藤蔓及时递过来的大木杯中,泡沫丰富,刚好满杯。倒完酒,它似乎意犹未尽,桶身还左右晃了晃,像是在跳舞,然后才咚咚咚地、一蹦一跳地挪回了墙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下来。
巴克大叔端着那杯还在晃动的麦酒,彻底傻了。他看看杯中醇厚的液体,又看看墙角那个仿佛自带背景欢乐音效的胖家伙,最后看看魏岚那张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他猛地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哈——!” 他长舒一口气,砸吧砸吧嘴,眼睛亮得惊人,“好酒!比老约翰的强一百倍!丫头,这味儿……绝了!” 他看向艾莉诺,暂时把那个会跳舞的酒桶抛到了脑后,“还有这桶……它……它平时就这么……活泼?” 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艾莉诺看着墙角那个似乎还在轻轻左右摇摆、散发着“我很开心”气息的酒桶,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呃……它……它比较……精力充沛。”
话音刚落,吧台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叮铃哐啷”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根藤蔓正卷着几只刚擦亮的酒杯往杯架上放。其中一只雕花的玻璃杯似乎被放歪了,眼看就要滑落。就在这时,吧台角落里一把靠在墙上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扫帚,突然“嗖”地一下原地立正,然后以一种极其灵巧的姿态,用扫帚柄的顶端轻轻一挑,稳稳当当地托住了那只即将滑落的玻璃杯底,将它扶正。做完这一切,扫帚又悄无声息地靠回墙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巴克大叔手里的酒杯又晃了一下。他感觉脑子彻底成了浆糊。“扫、扫帚也成精了?”
“大概是吧。” 艾莉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认命的麻木,“魏岚先生催生的东西……都挺有‘想法’的。”
墙角,艾拉看着这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一群傻木头。” 她手里的抹布被她无意识地用力绞着。她面前那张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木桌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怨气”,桌角悄悄翘起一点点,又迅速落下。
“喂!” 巴克大叔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老习惯,“我的硬面包呢?老位置……呃……” 他习惯性地想走向靠窗那张被藤蔓缠绕得最严实、叶片最茂盛的桌子。那张桌子原本的位置空着,但它自己似乎不太满意现在的光照角度,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往旁边另一片更大的阳光里挪动。挪动的过程中,桌腿擦过苔藓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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