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拥抱星星 第9章

冲完凉，两人一身清爽地走出健身房。夏夜的微风拂面，带着横店特有的、混杂着草木与烟火气息的味道。

秋鼎杰说的那家糖水铺果然不远，装修雅致，人也不多。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秋鼎杰兴致勃勃地点了双皮奶和杨枝甘露，又给簧星推荐了好几样，最后几乎是把他觉得好吃的都点了一遍。

“够了，”簧星看着满桌的甜品，有些无奈地开口，“吃不完。”

“没事，每样尝一点嘛，”秋鼎杰挖了一大勺双皮奶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这家奶味真足！阿星你快尝尝你的。”

簧星依言舀了一小勺自己面前的杏仁茶，口感顺滑，甜度适中。他安静地吃着，听着秋鼎杰眉飞色舞地讲他小时候在上海弄堂里和伙伴们抢着吃刨冰、后来又回到福建山里偷摘爷爷奶奶家龙眼的趣事。

那些跨越南北的童年碎片，在秋鼎杰生动的描述下，拼凑出一个鲜活而热闹的成长轨迹，与簧星自己那些大多在安静画室和书堆中度过的童年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

“你呢？”秋鼎杰忽然停下来，看向他，眼神温和带着好奇，“你小时候在泉州，是不是经常去海边？”

簧星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嗯。家离海边不远。”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声音轻缓，“放学后……常一个人去看海。”

他没有说更多，但秋鼎杰却从他简单的话语和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孤独而宁静的底色。

他想象着一个清瘦安静的少年，独自坐在礁石上，看着潮起潮落，天空海阔的样子，心头莫名地软了一下。

“下次，”秋鼎杰放下勺子，语气认真起来，“下次我们一起回泉州，你带我去你看海的那个地方，好不好？”

这不是一个随口说说的提议，他的眼神里带着郑重的承诺。簧星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在那片熟悉的明亮里，看到了真诚的渴望。海风、故乡、还有……身边这个人。这个组合，让他的心轻轻悸动。

“……好。”他再次应允，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就在这时，簧星的手机响了，是片场助理打来的，提醒他明天一早的戏份需要提前到片场做准备，有个妆发比较复杂。他接完电话，看了看时间。

“要回去了？”秋鼎杰立刻察觉。

“嗯，明天要早起。”

“行，那走吧。”秋鼎杰二话不说，起身就去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并肩而行，只是话题从童年趣事转到了明天的工作。

秋鼎杰仔细问了问簧星明天那场戏的内容，听到有几个高难度的威亚动作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威亚那边检查过了吗？安全措施一定得到位。”他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关切。

“嗯，武指老师看过了。”簧星回答，心里却因为对方这下意识的担心而泛起一丝暖意。

“那……明天片场见。”秋鼎杰对着簧星笑道。

“明天见。”簧星点头。

第二天，簧星果然一大早就到了片场，开始复杂的妆发。这场戏是在一个搭建的高台上，有不少空中打斗的镜头，威亚衣勒在身上，行动有些不便。

他正在闭目养神，酝酿情绪，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靠近。他睁开眼，透过化妆镜，看到秋鼎杰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拎着个纸袋，安静地看着他，眼神专注。

化妆师正好完成最后一步，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簧星有些意外，转过身。今天并没有后期的安排在这里。

秋鼎杰走上前，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明亮：“猜你今天吊威亚肯定辛苦，给你带了点能量补给。”他指了指袋子里，“低糖的黑巧，还有一瓶电解质水，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可以补充一下。”

簧星接过纸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没想到秋鼎杰会把昨天随口提了一句的威亚戏记在心上，还特意跑了过来。

“谢谢。”他轻声道，感觉威亚衣带来的束缚感似乎都减轻了些。

“跟我还客气啥。”秋鼎杰摆摆手，目光在他身上那套繁复的戏服和威亚装备上扫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好好拍，注意安全。我在下面给你……嗯，给我们《九幽》加油！”他本来想说“给你加油”，话到嘴边又觉得太直白，赶紧改了口，耳根却悄悄红了一点。

簧星看着他那有点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清冷的眼底漫上真实的笑意，点了点头：“好。”

场务开始催促演员就位。秋鼎杰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退到了监视器旁边的安全区域，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即将升到半空中的清瘦身影。

当簧星被威亚吊起，在空中完成一个个惊险而优美的动作时，秋鼎杰的心也随着他的起落而紧绷。

他看到簧星因为用力而抿紧的唇线，看到他在空中转身时衣袂翻飞的决绝，那份专注与投入，比他拍的任何照片都更具冲击力。

一场戏拍完，簧星被缓缓放下来，额角沁出细汗，气息微喘。工作人员立刻围上去帮他解开威亚。

秋鼎杰几乎是想也没想，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水和纸巾就走了过去，自然地递到簧星手里。

“还好吗？”他低声问，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关切。

簧星接过水，喝了一口，抬眼看向他。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他的眼尾有些泛红，眼神却清亮逼人。他看着秋鼎杰，看着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心和欣赏，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稳稳接住的感觉充盈在心间。

他微微扬起唇角，那笑容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点戏里角色的飒爽，又混合着属于他自己的、真实的放松与暖意。

“嗯。”他应道，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却清晰无比，“有秋老师的能量补给，还好。”

一句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秋老师，让秋鼎杰愣了一秒，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灿烂无比的笑容。

周围是片场惯有的嘈杂和忙碌，但在他们之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安静而温暖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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